大伯早就呼啦下肚一碗饭,又盛了一碗,郑妙谊问道:“哥哥呢,怎么不来吃饭?”
“那死孩子昨晚开车出去了,不知道找哪个朋友玩了。”大伯母提起儿子就生气,脸上写满了不满,鸡蛋剥了壳放进郑妙谊的碗里。
“大伯母你们吃,我不用。”
大伯母:“你吃,这是自家鸡下的蛋,吃了补身体,家里四五只母鸡,够你吃的。”
郑妙谊强行将稀饭咽下去,扬起乖巧的笑容,“谢谢大伯母。”
吃完早饭她想跟着去地里看看能不能帮忙的,大伯母不让她去,说现在太阳太毒了,容易中暑。
郑妙谊只好回家把家里的卫生搞一搞。
三层楼,光是把所有玻璃擦一遍就耗费了一上午,她擦擦额头的汗,短袖已经汗湿了。
这会儿听见楼下的声音,她跑到阳台上一看,是郑田浩回来了。
郑田浩刚从车上下来,头顶上妹妹的声音响起:“你跑去哪里玩了,大伯母气得要打人。”
“县城朋友喊我喝酒,就去了呗。”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西瓜,“吃不吃?”
“吃。”郑妙谊穿上拖鞋跑下楼。
餐厅连着灶台,没有空调,只有头顶的吊扇嗡嗡作响,却很凉快。
兄妹俩坐在塑料凳上啃瓜,大西瓜切成两半,剩下一半等会儿放冰箱,等大伯他们干活回来吃。
郑妙谊拿了张纸铺在桌上,西瓜籽全部吐在纸上,反观郑田浩,全吐地上,他说反正等会儿扫出去给鸡吃就成。
“这瓜在县城买的吗?还挺甜的。”
郑田浩吃得满嘴都是,“不是买的,陈家给的。”
郑妙谊好奇:“他家还种西瓜啊?”
郑田浩简单把陈少爷的英雄事迹复述一遍,郑妙谊默默道:“这陈少爷真狂。”
“以后陈家的家业都给他,能不狂吗?”
中午吃过饭大伯母揪着郑田浩的耳朵下地,疼得他嗷嗷叫。
郑妙谊不厚道地笑了。
下午她把家里的地拖了一遍,本来这些活奶奶要做的,老人家不舍得拿笔杆子的小孙女受苦,郑妙谊却没那么不懂事。
奶奶年纪大了,光上下楼梯都费劲,怎么还有力气做这些活呢。
连她这个年轻人都累得够呛。
晚上郑妙谊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饭,大伯母皱着眉头,不太满意她就吃这么点,“小妹仔长身体要多吃点饭,不然容易生病。”
郑田浩没心没肺道:“现在妹仔都要减肥的,保持身材苗条,哪能跟你种田的比。”
大伯母拿起扫把抽他,“种田的不也把你养这么大。”
“阿妈我错了,不敢了。”
……
林雄喝完结婚酒被儿子打电话叫回家修路了。
林家旺在电话里说,村口的破烂路把陈家买菜的宝马车底盘刮得稀烂,再不修好陈少爷就要去家里把自家车也砸了。
主要还是耽误陈景元去城里玩了。
林雄一听,哪敢耽误,立马让人把机器开过来抓紧修。
林雄在村里招人干活,一天五百,郑田浩被大伯母一脚踢过来干活。
他年纪不小了,小小年纪外出打工,打工都快十年了,一分钱没攒不说,这次回来还欠了两万块钱,还是大伯帮忙还的,所以大伯母让他暂时别出去打工了,先帮忙把家里的农活干完。
郑田浩如今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鸡圈里的鸡,至少鸡还能下蛋,他那张嘴还要吃饭,大伯母十分嫌弃他。
晚上郑妙谊拿了药酒过来,郑田浩龇牙咧嘴在涂药,白天负责扛水泥,一连扛了几天,肩膀红红肿肿的,身上还晒脱皮了。
他说不想干了,大伯母不允许,修路大概十来天,能拿几千块钱,比地里来钱快多了,要不是地里忙不开,她都想让自家男人也去赚这个钱。
郑田浩嘴里抱怨干活累,郑妙谊坐在他对面,表情淡淡拍死了小腿上的蚊子,她说:“哥哥,你现在还有钱吗?”
郑田浩一愣:“没有。”
随即他脸上苦哈哈的,“我还是干吧。”
陈景元和林家旺过来看看路修得怎么样,这不就看见郑田浩在树荫下偷懒。
听见他打电话让妹妹送点水和吃的过来。
林家旺坏心眼地拍拍他的肩膀,“浩哥休息呢。”
郑田浩一脸尴尬,“过来撒个尿,太晒了,让我妹送点水过来。”
陈景元站在一边抽烟,林家旺也不戳穿他,郑田浩立马跑回去干活了。
“阿元,等会儿郑妙谊过来,你看我今天穿得帅不帅?”林家旺穿了件白色短袖,破洞牛仔裤,脚上一双人字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陈景元上下打量一番,嘴唇轻启:“瘪三。”
被好兄弟这么一说,林家旺瘪嘴,身旁的陈景元和自己差不多的打扮,黑色短袖牛仔裤,一样的人字拖,可偏偏那张脸在烟雾下若隐若现,帅得不成人样。
跟陈景元站在一起,自己可不就是瘪三嘛~
两人说话的功夫,郑妙谊撑着伞从村里走来,天气太热,长发用抓夹固定在脑后,一些不听话的碎发散落被汗水打湿。
她穿着宽大的短袖,图案是只粉色猫咪,下身穿牛仔短裤,露出一双莹白笔直的腿。
林家旺都要吹口哨了,陈景元把烟掐了。
可唯独脚上那双帆布鞋和农村格格不入。
林雄在监工,看见郑妙谊来送水,又看了看头上的大太阳,大手一挥,“休息半小时再干。”
随后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给林家旺,“旺仔,去小卖部买点水过来。”
林家旺不要脸地要跑腿费,林雄豪爽地又抽了几张给儿子,林家旺屁颠屁颠去买水。
郑田浩拉着妹妹到树下遮阳,路过陈景元身边时,郑妙谊吸了吸鼻子,确认是烟味,不动神色地走到了哥哥右手边。
这一切都被陈景元尽收眼底,他咬着后槽牙,心想这小丫头是不是欠揍?竟敢三番两次嫌弃他。
郑田浩喝了水,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陈景元,“来一根?”
陈景元拿着烟,却看向一旁的郑妙谊,笑着说:“你妹妹好像挺讨厌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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