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阳,空气潮湿却也温暖,薄利从五号楼跃下,凭借着念力肆无忌惮地悬空,朝着二号楼前移。
到了楼栋里,走廊里静悄悄的,薄利走到1415户门前,敲了敲门。
“哈喽,有人在吗?”
门咣当一声打开了,薄利朝后了一步,谨慎地打量门里。
“我没有……打扰到你们休息吧?”她看着在客厅里静坐着的两个人,扒着门框迟疑道,“要是打扰你们好事了那我——”
“先走一步”这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薄利就看到宋殊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进来吧。”
她穿了身休闲服装,脚上踩着一双棉鞋,神色恹恹。
“……宋殊?”薄利扬眉,“傅影欺负你了?”
“傅影欺负我,我就把她扔出去,多简单的事——”宋殊说,“话说,你怎么过来了?”
“就是想问你一下,既然可以复制出新鲜的蔬果,那能不能复制出活物呢?”薄利说,“我问过符子皇了,他能感应到蔬果的生命力。”
宋殊:“嗯?”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搞什么种植的话,完全可以用你现在复制出来的蔬果作为种子,开始养育。”薄利说,“然后我就很好奇,既然你可以复制出具有生命力的食物,那是不是代表着——”
“其他的做不了。”宋殊说,“我尝试过了——再说了,如果我能复制出活物,动物,还有人,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被复制出来的人和动物,究竟是另一个自己还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亦或是像影分身那样被操控着的战斗机器?”她摇了摇头,“这些哪能细想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薄利说,“但植物也有生命力,也可以变异成杀人凶怪,虽然我们这里还没遇到过,但想必别的地方一定会有。”
“就像那种赤道附近的大森林,里面的野生动物和植物,一定会有变异的。”她张牙舞爪着模仿,宋殊原本不太好看的神色也舒缓了很多。
“你现在比之前活泼多了啊,薄利,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淑女姐姐呢。”她哈哈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言现在留在你身边的原因——”
『——不要死啊!』梦境里的薄利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宋殊唇边难得泛起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异色,喝了口茶水。
所以前世的那个薄利,失去了她的阿言吗?
两人聊天的过程中,傅影一直端坐在沙发上,只是偏头望着她们,面上的神色也很是平静。
只是傅影那漆黑的眼珠子看得薄利有点发怵。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会吃醋还吃她的吧??
“爱情的滋润总是很强的。”薄利冲宋殊眨了眨眼,“外面的天又变晴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孔思思在一号楼阳台上做悬浮的冰台,和罗泽一起坐那里望天呢。”
“是吗?看来思思现在运用自己的异能,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宋殊又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有时间我要单独找她谈谈。”
“谈什么?”
“聊聊异能,或者她的交往能力,反正到时候看。”
她伸出掌心,空气中的水分凝固成冰,再由精神力打磨成表面光滑的招财猫,递给薄利。
“……你拿个冰雕打发我呢?”薄利失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
“你尝试摧毁它。”宋殊说。
薄利怔了怔,随即凝神聚力,向冰雕施以压力,但冰制的招财猫微笑地望着她,表面无一丝裂缝。
直到薄利认真了,那招财猫的冰面才开始裂缝,迅速布满了不规则的纹路。
“只是表面裂了。”她细细端详着,心口蓝光越发耀眼,这次冰雕的碎裂纹路向内延伸,接着彻底碎裂成无数大小块,洒落在地上。
“你相信等级压制吗?”宋殊只是轻轻抬手,就让那些碎裂的冰块再度塑成招财猫的样子,捏在手心里。
薄利耸肩:“不就是这样吗?等级压制,异能压制——末世也是有弱肉强食的啊。”
“是吗?”宋殊盯着冰雕,低声呢喃,“是这样的啊。”
所以前世——我和你应该都很狼狈吧?
因为太狼狈,所以希望让重开的自己有另外一种不那么狼狈的结局吗?
知道了傅影重生的事实后,以前的很多困惑现在都在一一解开。
心情,还真是复杂。
宋殊把招财猫递给她:“如果不是末世的话,你应该挺需要这个的,送你了。”
“我可不打算当什么老板。”薄利满不在乎道。
宋殊笑了:“就算是打工人,也会想供着一座招财猫给自己带来财气吧?”
“说的也对。”薄利接过,质疑道,“它不会化掉吗?”
“冰雕自带精神力,不会。”宋殊挑眉,“就像那种法术,懂吗?只要法术主人活着,冰雕就不会化掉,除非我主动让它消失。”
“对哦,你还有水系异能。”薄利嘀咕道,“那行吧,我先走了——话说傅影怎么像个望妻石啊?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傻。”
宋殊扭头看过去,傅影也偏脸避免与她对视,看向窗外。
“不对劲哦。”薄利抛着小冰雕,“不过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她悬浮着出门,念力关门,一气呵成。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宋殊握着杯子往回走,重新坐回到傅影身边。
茶几上隐形的A4纸慢慢显形,上面已经写了很多东西,一支钢笔漂浮起来。
“继续吧。”宋殊面露思忖,“你刚才说,你熬过了末世爆发后的第四个冬天,进化成了红异,对吧?”
傅影轻轻点头,看着悬空的钢笔自动在纸上画了一条线,做了个标注“。
“我们就从去年六月份热感爆发开始计算,你在末世里活到了第四年,在第四个冬季死掉。”宋殊慢慢地说,“所以,你其实没有活四年,满打满算也就三年半多一点,对吧?
“其实也快春天了。”傅影说,“那一年,祸潮爆发得不算频繁,但基地之间斗争很频——”
“你死的时候,她是什么神情?”宋殊轻声打断她。
傅影沉寂几秒,伸出手。
“我忘不了那一天,感受我吧,小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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