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在网服上的ID号芝鹊早就记住了,从方圆回来后打开天弈,却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对战到他,只好依照账号邀请。
希望这一回,能活着回复平安夜的祝福吧。
浮窗弹出:九点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对局已开始,黑方请落子。
“嗯?这个棋......是老爹当年跟芝礼乾的棋谱吧,这个昔饼、不太简单啊。”
鹿丸撑着脑袋,按照记忆中看到的棋谱,落子在对方的棋路上,接着发现对方并未被打乱节奏,闲庭信步地继续布局,就像是将这局棋打磨推演过数遍一样。
对方丝毫不乱阵脚的棋路让他有些惊讶,那场棋的棋谱并未公开过,能知道这局棋的只能本人了吧。
九点:你是芝礼乾?
昔饼:你认识我爸吗?
鹿丸一怔,居然是芝礼乾的孩子,专门找他下棋,是想用当年这盘棋赢过自己取胜来证明什么吗。
但是很遗憾,他不觉得他会败下阵来。
九点:没见过,但是认识这盘棋。
九点:所以、为什么找我下棋?
昔饼:看你胜率100%,任谁都想挑战一下吧~
昔饼:就是单纯的请你指教而已
昔饼:不说这个了,蛋糕还好吃吗?
鹿丸心中五味杂陈,是她,那个女人是芝礼乾的女儿,她为什么能知道自己的ID?他从来都是单纯地用这个ID下棋而已,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个ID,连老爹都不知道他一直用什么名字在网服上下棋。
单纯地下棋么。
这家伙真的不知道当年芝礼乾那盘棋背后的事由么,能心平气和地跟他下棋,又能出于好意送蛋糕给觅食失败的他。
九点:......挺好吃的
九点:把这盘棋下完吧,我只能说,就算你研究那张棋谱看出来花了不少功夫,但结果未必就会改变
芝鹊看着最终棋盘上显示的惜败二字,叹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赢不了这家伙啊,都下了那么多局了,下棋会输给鹿丸是客观存在的规律吧。
仔细看看那些落败的气口,其实只要对手是他,再怎么下也都是这个结果啊。
可恶,这么一看,这几目下得也太帅了。
昔饼:NICE,输得心服口服
九点:你是在方圆棋苑吧,想从秋储杯进国赛?
昔饼:没错,为我加油吧!
鹿丸皱了皱眉,她要参加国赛,走芝叔叔的老路?
九点:虽然我不看好这条路,我自己也从来不参加这种公开赛,但是如果你确定要通向那个位置,也只有你真实体会到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九点:祝你好运吧
芝鹊看着鹿丸说着跟上次一样的建议,对所谓棋圣的称号越来越好奇了,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呢。
方圆的训练并不像天元那般密集严厉,天香谷也只是对连输十局的房春量盯得很紧而已。
袁结和杨柳岸果然后续进了方圆棋苑的团队,这样一来棋队的人就齐了,12月,芝鹊收到了队长发来的秋储杯参赛名单:天香谷,群三江,芝鹊,袁结,丛汇杰,房春量,杨柳岸,溪茂。
两个九段,四个八段,袁结七段,芝鹊未定段。
方圆从段位上看确实会比天元棋社的要高些,也难怪天元会输给他们。
秋储杯开始了,12月20日,接连两天的单人淘汰赛,袁结,溪茂和丛汇杰遇上了强悍的对手,提前淘汰。
袁结惜败天元棋社孙佳佳,溪茂输给了李泉云,丛汇杰惜败山河棋社的队长林远君。
12月22日,整届秋储杯报名一千余人,经过四个半天的角逐,只剩下64人继续对弈。
方圆棋苑剩余五人进入了团队积分赛,胜者得2分,败方不得分,随机排配其他队伍的轮次,一局定胜负,最终以团队总积分排名角逐冠军、亚军和季军。
“去年的对手天元棋社,今年的成员也有了更新,实力不容小觑,大家要注意,天元棋社也留存了五名队员,跟我们人数一样。”
芝鹊看了下天元的名单:王双念,蒋韵知,孙佳佳,赵九英,钟想,也是五个人留了下来。她清楚昔日队友的棋路,只有王双念和蒋韵知估计会麻烦些,天元棋社除了这两个人,其他的对上谁她都有信心。
这样的话没有人数差异,还是需要靠团队的力量。
12月23日结束了前20局,五个人集中在天香谷的房间,一起对着小白板分析接下来的对手。
方圆棋苑总分188:天香谷40分,芝鹊38分,群三江38分,房春量36分,杨柳岸36分
天元棋社总分186:王双念38分,蒋韵知40分,孙佳佳34分,赵九英36分,钟想38分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还剩10局,虽然今天我们有2分优势,但是明天我们每个人都有1-2场与方圆棋苑的对局。对上不要慌,一定要冷静,至少心态上要有夺冠的自信!”
芝鹊跟上一次一样,又对上了李泉云这个和尚,明明已经有过一次的对决经验,但是目前还是不足以赢得胜利,只是缩小了上次败下的目数。
明天就是最后十局比赛了,这回,一定能顺利进入国赛的!
芝鹊走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山间的溪泉流水声簌簌流淌,在皎洁明月下衬得夜晚愈发地安静,秋储杯的举办方还真是壕气啊,清新的空气,美味新鲜的食材,每位选手都安排到独栋,或是临水,或是在亭台廊桥间,山风会平复每天对决后的紧张和烦躁,林野间的安静也不会吵到棋手们的睡眠。
——————
“鹿丸,炎昼大人要有事要跟你讲,你出来下。”鹿久敲了敲鹿丸的门,对儿子说,心中有些苦恼,他虽然知道儿子不愿意参加公开赛,平日也尽力推脱了,但是耐不住长老想要直接跟鹿丸“沟通”啊。
“炎昼大人?哦,来了。”鹿丸打开门,跟父亲走向客厅,心中有些预感,虽然不知道具体长老要跟他说什么,但一定超级麻烦。
“炎昼大人。”鹿丸跪坐在长老面前,看着这个老者捋着胡子打量自己,接着开口:
“棋坛是我族声名势力一个不可缺少的源头,这你知道吧。”
“是。”
“你的父亲鹿久虽然现在身居棋圣,但最近集团的事务范围愈加扩展,会有难免分身乏力的时候。
我很清楚你的棋力不会比鹿久差多少,也不用瞒着我了。
不管如何,棋坛的势力我族不可能放弃,次年的国赛已经给你登记参赛了,务必分担你父亲在棋坛的担子,相信鹿丸你会将我族的利益放在首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即使我不来当面提醒想来你这孩子也不会违逆宗族的利益。
毕竟是未来的族长,也该从现在接触正事了。”
“炎昼大人,国赛不是只有职业棋手可以参加吗!”他这么多年避免参加公开赛、定段赛,就是不想走进国赛,把唯一的爱好系上受人摆布、毫无乐趣可言的利益锁。
“你以为秋储杯为什么能输送无段和低段的棋手进国赛?!都是通过我族的渠道罢了。
当然举办方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一方面从秋储集团里抽取了不少资金,另一方面也安排了李泉云进赛去摸清楚新人的实力,看看有哪些潜在的威胁。”
鹿丸感觉脑后生出来冷汗,他对家族的势力确实知道得不多,这些都是会让人生变得越来越麻烦的事情,也从来不愿意去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