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吃一惊,没想到董少鹏七窍流血死于非命。擂台下一片哗然,大伙儿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儿,董少鹏七窍流血,莫非中了对方暗算?”
秦风一看机会来了,急忙调上擂台,假装查看董少鹏伤口,然后指着白衣少年道:“你暗箭伤人,下次毒手,于心何忍,手段未免龌龊毒辣了吧。”
萧逸尘冷笑道:“董少鹏比赛左臂,服了三阳丹,才会血管爆裂、七窍流血,他脸色发灰,就是铁证!”
擂台下又是一片哗然,都开了锅了一阵大乱。“什么董少鹏偷偷服用三阳丹,那可是违禁品,要被逐出师门的!”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秦风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嘴唇哆哆嗦嗦,他实在没有想到少年见多识广,居然认出三阳丹的巨大弊端。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道金光落在擂台上,此人一声断喝:“不要吵嚷,待我观看董少鹏死因!”大伙儿定睛一看,主持公道的正是玉笔峰镇殿使刘剑南。
刘剑南迈步来到死尸面前,盯着看了半天,然后回头道:“董少鹏服用三阳丹违禁品死有余辜,逐出师门便了。”
大伙儿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儿,刘剑南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我宣布萧逸尘获胜,把董少鹏拉下去入土为安吧。”
擂台下几个维持秩序的弟子,立即上擂台把死尸抬走,清理了血迹。秦风气的咬牙切齿,暗骂董少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纯粹是饭桶。
本来是秦风利用董少鹏杀死萧逸尘,就算董少鹏赢了,也会因为筋脉爆裂而死,不过是十天半月的事情,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董少鹏作茧自缚,死于别人的算计和自己的贪心。
又经过一场激烈的角逐,三十名强者成功进入内门弟子,当然毫无悬念萧逸尘、燕云飞、葛长天也都晋级了。
镇殿使刘剑南道:“胜出的弟子随我面见掌门师兄,然后分配到五座大殿,要再接再厉呀。”
刘剑南意味深长的撇了秦风一眼,率领三十名强者到紫烟阁见掌门醉剑仙,刘剑南回头对秦风道:“擂台撤下,三阳丹的事情一定要彻查清楚。”
秦风做贼心虚,后脊梁发凉,结结巴巴道:“是,……遵……遵命。”
刘剑南率领三十名弟子来到紫烟阁,紫阳真人道:“掌门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刘剑南点点头:“好的。”
进了紫烟阁,金碧辉煌,大理石地面,白玉柱子长一丈高,中央一座丹炉,粉雕玉啄,刻着神兽麒麟:羊头,狼蹄、圆顶,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
醉剑仙靠在八仙桌上,哈喇子留了一地,一只手掏着裤裆,另一只手掏鼻孔,不亦乐乎:“你们见我什么事呀?”
紫阳真人道:“现在外门弟子选拔赛已经有了眉目,三十名强者在此聚集,请掌门师兄分配。”
刘剑南附和道:“有弟子董少鹏偷偷服用三阳丹违禁品,七窍流血而死,已经拉出去埋了。”醉剑仙闻听此言,脸色一变:“竟然有这等事!”
“掌门师兄这三阳丹据我所知乃是一百多年前紫印师兄所创,后来紫印发现此丹药副作用太大,有致命危险,主动向师祖承认错误,结果三阳丹被大量销毁,紫茵师兄被逐出师门,郁郁而终。”紫阳真人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萧逸尘开口道:“恕我直言,弟子曾经在天南山脉一个山洞里发现紫印师伯圆寂多时。”
一向啥事儿都不往心里搁的醉剑仙,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语义极为苍凉道:“紫印师兄为人正直善良,可惜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被逐出师门。”
燕云飞壮着胆子道:“各位师叔师伯,晚辈以为当务之急就是抓住三阳丹的幕后黑手,那董少鹏无名小辈而已,不可能接触到三阳丹。”
醉剑仙歪着脑袋沉思片刻:“言之有理,小家伙儿什么名字?”葛长天嘴快道:“老头儿他的名字是燕云飞,足智多谋,思维缜密。”
醉剑仙“哦”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葛长天的话大发雷霆,反而微微一笑:“老头儿这词儿真新鲜呐,哈哈哈,这一年到头别的弟子正襟危坐,板着脸,看见我就来气,葛长天还是你不错。”
醉剑仙望着刘剑南道:“师弟你看此事如何处置?”刘剑南道:“小弟愿意全权负责。”醉剑仙大喜:“好好好,那你就放手去做!”
醉剑仙立即做了分配,三十名弟子有去玉笔峰的,也有缥缈峰的,五座山脉各分六名弟子。
葛长天、萧逸尘、燕云飞三人被分到了玉笔峰,隶属于刘剑南麾下。三个人高高兴兴回去收拾行李,次日三个人同时抵达玉笔峰。
玉笔峰直冲云霄,高耸入云,麾下拥有三百名弟子,实力雄厚的一脉。大殿设立在半山腰,万寿宫。
三个人刚到广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率领十几名弟子列队迎接:“欢迎三位师弟晋级。”
萧逸尘道:“敢问师兄尊姓大名?”青年抱拳道:“叫我上官敬我好了。”萧逸尘道:“原来是上官师兄,失敬失敬。”
彼此客套一番,剑眉星目的上官道:“请到宿舍看看。”一路拐弯抹角,来到万寿宫东面的平坦地带,五六百间房屋整整齐齐,形成一个“田”字。
上官一指中间:“你们几位就住在天字号,随我来。”原来是一个小院子,六间房,干净整洁。
上官道:“里面请。”萧逸尘见房间里一尘不染,被褥什么的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八仙桌上茶壶茶杯晶莹剔透水晶灯,眼界打开了。
葛长天大喜指着水晶灯道:“好家伙值老鼻子钱了。”燕云飞胳膊肘一捅葛长天:“别瞎逼逼。”吓得葛长天一缩舌头,不再言语,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儿上官道:“我先告辞了。”说罢剑眉星目的青年便率领十几个弟子离开了。
葛长天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这布料真舒坦。”燕云飞哭笑不得,窗外已经夕阳西下,暮霭红隘,为霞尚满天。
萧逸尘掐指一算,已经到了八月,心头一震:“八月十五就是狐仙姐姐渡劫的日子,日期迫近,可我还没有收集齐全五雷天罡罩的法宝碎片,如何是好?”
萧逸尘吃不下饭,愁眉不展。一天萧逸尘径直到万寿宫见刘剑南:“弟子拜见师父镇殿使,有事相求。”
刘剑南道:“有话直说。”少年把轩辕坟狐仙渡劫的事情说了一遍,刘剑南一脸豁达大度,缓缓道:“你和狐仙上辈子的缘分,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的。”
萧逸尘道:“愿闻其详。”
“就算你凑齐了五雷天罡罩的法宝碎片,帮狐仙渡劫,就算成功了你本身会修为锐减,甚至失去仙骨,你可知晓?”
少年点点头:“多谢师父告以实情,弟子无怨无悔。”刘剑南道:“罢了,未必下山不是一种修炼,好自为之,希望你还有回来的一天,去吧,我不强留。”
萧逸尘感激涕零,扣了几个头,转身出了万寿宫,带着铁剑下山,还有一本刘剑南赠送的基本功法《御火诀》。
少年心急如焚,匆忙下山。长春谷距离珞珈城二百多里路程,而珞珈城在轩辕坟正南方向,也刚好二百里路程。
少年不敢懈怠,一路施展开轻功,日夜兼程,终于在七天后抵达珞珈城。这一天已经日落西山,天色也比较阴沉,乌云密布。
萧逸尘一琢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马上要下雨的节奏啊。”少年见路旁一家客栈,到了门口店小二殷勤招待:“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先打尖后住店。”
“公子吃点什么呀?”店小二一边擦抹桌案,一边陪笑。
萧逸尘道:“一壶老酒,三斤熟牛肉,一斤狗肉”店小二答应一声,就去准备了,不一会儿狗肉牛肉摆上,少年自斟自饮。
酒足饭饱后,店小二领着少年到了东跨院:“公子里面请。”萧逸尘舟车劳顿,又风餐露宿,实在困倦了,倒头就睡。
夜半三更,少年窗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身穿黑衣服,用刀挑了门栓,轻轻推开门,这一连串动作悄无声息。
黑衣人走近床头心里一阵冷笑:“臭小子自持修为高强,把我欺负苦了今天就结果你狗命!”,照熟睡的少年就是一刀,“嘡啷”一声把被褥剁烂,再看少年踪迹不见。
黑衣人大吃一惊:“好快的身法!”背后一阵冷笑:“宋终超别来无恙啊。”黑衣人身子一哆嗦,随即二次抡刀。
少年右手大拇指发出一团火焰,照黑衣人裤裆打去。黑衣人没有防备,裤裆里火起,疼的直哆嗦。
宋终超刚要喊疼,觉得脖子一凉,人头已经落地,少年手中长剑滴滴滴哒哒留着血迹。
整个战斗不超过三秒,悄无声息。少年打扫了血迹,蹬开后窗户,背着死尸出了郊外,扔在乱葬岗。
少年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君子,度量有限。”说罢,扬长而去。
萧逸尘出了客栈,继续赶路,三天后的傍晚抵达珞珈城。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虽然是夜市也十分热闹繁华,吆喝声不绝于耳。
里外珞珈城外三道城墙,把这个城市化为若干区域。宫城即皇城,宫城周长五里,南面三门,东、西、北三面各仅一门,东西门之间有一横街。城外有护城濠,名叫护龙河,比汴河宽三倍。外城南面三门,东面两门,北面四门,西面三门,另有水门多座。
这里酒楼、食店、茶坊、酒店、客店、瓠羹店、馒头店、面店、煎饼店、瓦子、妓院、杂物铺、药铺、金银铺、彩帛铺、染店、珠子铺、香药铺,店铺林立。比宿敌北羌的首都繁华几十倍不止。
萧逸尘频频点头:“罢了不愧是豫阳王朝最大的城市。”少年已经饿了,虽然现在他已经筑基境剑修,但是还没有辟谷成功,东北角裤衩胡同,路北一家酒馆,三层楼那么高,灯火通明,酒楼里面猜拳划令、人声鼎沸。
萧逸尘迈步进了一层楼,店小二急忙招呼:“公子吃点什么,吩咐下来。”萧逸尘捡了靠窗户的位置坐定,缓缓道:“炊羊、羊闹厅、羊角腰子、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莲花鸭签、酒炙肚胘,入炉羊头签、鸡签、盘兔、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之,都给本公子来一遍。”
店小二目瞪口呆:“公子这么多菜,吃的完吗?”萧逸尘一片桌子,勃然大怒:“混蛋,你是怕本公子吃霸王餐赖账不成!”
店小二吓得一哆嗦:“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怕浪费了。”萧逸尘这才回嗔作喜道:“既然如此,就别啰嗦了,快上酒菜。”
店小二点头哈腰:“是,公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准备。”白衣少年举目四望,酒楼人满为患,一桌挨着一桌,高谈阔论。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这顿造啊风卷残云一般。
酒足饭饱后,少年进了店房,打坐入定,现在萧逸尘已经完全吸收了蛇妖内丹的功力,体内气机流转,运转自如。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少年洗漱完了,直奔城北轩辕坟。路遇一樵夫,萧逸尘抱拳还礼道:“这位大哥,轩辕坟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