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舟入江湖，云水波涛立帆卒。仗剑不走寻常路，搅动风云唤龙虎。”
这个枪手吟了一首诗。
“什么意思？”
“风云会。”
……
枪手有问必答，回答得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小宝才得知荷兰有个“风云会”分会。
风云会很神秘，谁也不知道它的组织架构和目的，就是有钱，很有钱。
在枪手的印象中就像是个跨国企业财团那么有钱。
吹鸡是风云会荷兰分会的编外人员。
地位相当于社团里考核期的蓝灯笼，尚且还不算是四九。
吹鸡杀死豹哥，就是为了连庄坐馆加入风云会。
之所以派枪手和雇佣兵要杀了陈小宝。
是因为当初豹哥拒绝入会，如今联盛现任坐馆萧咏萍也拒绝入会。
风云会震怒，要杀了豹哥和萧咏萍最亲的人警告萧咏萍。
陈小宝是他们最亲的人。
陈小宝暗道，在风云会眼中他陈小宝的作用仅是为了警告阿萍？
枪手道：“陈老板，事情的真相我都告诉你了。
“我们无冤无仇，私人方面我没必要杀你，是风云会雇我的。
“这是我的职业，谁给我钱我就替谁做事。”
陈小宝微闭双眼，“豹哥不是你的兄弟吗？
“你为什么要接受吹鸡这个任务？”
“他是我兄弟没错，但谁入了江湖就等于把脑袋别到腰带上了。
“与其让别人杀死他，不如我亲自动手，我还能得到一笔钱。
“祭拜他的时候还能给他多烧点纸钱。”
陈小宝想到当初豹哥在退出金钱豹影业的时候，对他交待了一系列的事情，或许豹哥就有了些死亡的预感。
但没想到会是前任坐馆让曾和他一起打拼的兄弟来杀害他。
聪明智慧如豹哥，也会这样窝囊死去。
“是谁给你下达的命令？”
“一个很漂亮的外国女人，金发碧眼，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外号叫红蝎子，是风云会的使者。
“我们荷兰的社团大佬在她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陈小宝微眯双眼，“你们是华国黑社会呀，在外国人面前卑躬屈膝？”
枪手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再有骨气没有别人有能量也是白搭。
“除非自己想找死。何况找我们的是她，但风云会里也是有华人的。
“这首诗就是某个华人高层吟诵的。”
陈小宝点燃一根烟，呼出一口。
匕首还在枪手的大腿上，鲜血不断往下滴。
枪手道：“陈老板，我都回答你了，钱！”
陈小宝眼中寒芒一现，枪手心头一颤，这个家伙说话不算数！
陈小宝拔出匕首，在枪手的惊恐下挑了他一双手的手筋，“下辈子别干枪手了。
“我不杀你，只是废了你，你得感恩我！”
“你不讲口齿！你可以杀了我，命我不要，我要钱！”
陈小宝不理会他，让狼牙报警，一众人离开了养鸡场。
狼牙对陈小宝道：“老板，上次我没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你一定会怪我吧？”
陈小宝微微一笑，“不会。你有你的想法和理由。
“这件事也不是非做不可，只是能加快一些事情的进度。”
狼牙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加快一些进度。
“但为了加快进度而做出些出格的事，我认为你划不来。
“如果永宝陷入大危机非要那么做，我想我会去做的。
“现在发展得很顺利，有时候没必要用一些有可能被人诟病的手段。”
说实在的，陈小宝想烧了劭氏的合同还是发泄私愤的成分居多，不是纯粹为了公司。
他是想反击一下劭氏，让对方别惹自己，警告警告他们。
但老枪说得也有道理，此事就这么算了。
他们的车刚驶离养鸡场，南越、北泰和东韩三个女人就来到了六人的面前。
在六人的惊恐下被她们一刀封喉，去了黄泉路。
车上。
“老板，我还担心你会杀了那个枪手。”老枪道。
陈小宝叹口气道：“他是杀手，废了他一双手他比死还难受。
“杀了他我还得背上人命债。
“以前在九龙城寨打架，大佬D就告诫我，无论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能杀人。
“但可以砍他，砍残废坐个两三年牢事情就了结了。
“杀了人就得终身监禁，牢底坐穿，一点意义也没有。
“古惑仔平时打架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谁非要谁的命。
“要了命这个事就了结不了，即使幸运不坐牢，别人也会冤冤相报，人家也是有亲人朋友的。”
老枪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两个道理到底哪个是对的？”
陈小宝摇摇头道：“哪个都不对，哪个都对，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对具体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评判和标准，无所谓对与错。
“看他是站在哪方的利益关系上。”
老枪道：“像阿萍，站在她的角度，她应该会向那个枪手复仇。”
陈小宝道：“所以你的队长没通知她。”
陈小宝回到阿萍的别墅，阿萍坐在大厅喝着红酒。
阿萍问道：“要吃宵夜吗？熬有粥。”
陈小宝坐到沙发上，“不饿。这么晚还不睡？”
阿萍道：“准备。”
“张慜呢？睡了吗？”
“我猜测她没睡，你去她卧室看看？”
陈小宝站起身来，摇摇头，“深夜了，就不吵她了，你早点睡吧，熬夜不好。”
他走了两步，回头问阿萍，“你不问我去了哪里？”
阿萍怔住了两秒，道：“你去哪里了？”
陈小宝又走了两步，回头又道：“你知道我去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萍没说话。
陈小宝暗道，那六个人应该丧命了，道：“风云会你知道？”
阿萍点头道：“知道，是个神秘组织，现在联盛还不足以抗衡它。”
陈小宝道：“你打算怎么做？”
阿萍思忖道：“发展实力拔除它，连根拔起！”
陈小宝洗了个澡。
擦干头发时还是按耐不住，偷偷摸摸到了张慜的卧室。
轻轻推开她的房门，发现她已经睡了。
陈小宝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
虽然他已经是个老司机，但心头仍不免一阵阵悸动。
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把毛巾一扔悄悄摸到了她的床上。
“小宝？”
“你没睡吗？”
“没……睡不着，你……想？”
“想。”
“……只可以抱抱亲亲，其他不行，可以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