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呈一见是徐长老,慌忙迎了上去。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九霄参差剑,幸会幸会。”
徐剑卿拱手道。
见对方灵气内敛,一眼就认出了背后的九霄参差剑,陆机心生警惕,不由得用手按住了剑柄。
“爹,这人救过我,也是许伯伯的朋友。”
听到陆觉的话语,陆机这才放下戒备。
“陆兄放心,我不是朝廷鹰犬,九霄参差剑离开南疆的事,没有人会知道的。”
徐剑卿笑了笑。
“陆觉,我受许家家主之命,来保你三年,直到进入衡门为止。你可愿跟我回许家?那里高手如云,寻常势力根本对你构不成威胁。”
“感谢前辈美意,我意已决,还是打算苦修武道,替钱叔报完仇,再去衡门。”
“如果你在周国境内,我可跟随你左右。”
“我下一步应该是去戎国。”
陆觉摇了摇头。
“戎国?那里可是蛮荒之地,戎国八部,对周人颇为仇视,屡屡犯边,你可想好?“
陆觉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陆觉如此坚持,徐剑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吟片刻,便从腰间掏出一柄小木剑。
“此法剑为我师傅所传,是本派祖师所用之物,不论灵气和真气,皆可驱使御剑而行。遇到危险时,可保命逃离,先借你一用。”
陆觉眼前一亮,接过小木剑,仔细端详起来。
“许呈,我先回许家了,若有事点燃此符,我自知晓。”
“恭送长老。”
许呈长揖不起,直到徐剑卿消失在山脚的竹林中。
“爹,你准备回霸州了吗?”
陆觉依依不舍看着陆机。
“也该回去了,我们出来七年,并没有得到你母亲的消息,唐家知道我不在,对陆心谷多有骚扰,我也该回去挫挫他们的锐气。”
陆机爱抚地摸了摸陆觉的脑袋,看向遥远的南方。
“当年我和你母亲决定,让你修习文道,没想到你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也罢,不管怎么样,自己选的路,就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也不枉为我陆家的男儿。”
“爹,你先走吧,我还想陪钱叔一会儿。”
孤零零的山顶,已经只剩下陆觉一人。
看着墓碑上钱大谦的名字,这几年的记忆,犹如河底的淤泥,被不断翻涌上来,冲击着岸堤。
“陆觉,树上有人!”
陵光不知何时醒来,虚弱地提醒道。
陆觉猛然一惊,只见古树上浓密的树叶中,露出了半张狐面。
难道是鬼灵宗的人?
在瞬间决断中,陆觉手中的千骨针如流星般疾射而出。
然而这些致命的针尖还未触及目标,便被树上那位狐面人轻轻一挥,尽数收入了他的宽大袖袍之内。
陆觉惊愕之际,心中已明白,眼前这位狐面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毫不犹豫,将最后一根幽蓝银针紧握手中,倾注全身力量,朝神秘人射去。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幽蓝银针仿佛中了邪一般,在离狐面人仅一步之遥时,竟悬停在空中,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狐面人则悠然自得,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将银针稳稳地捏在手中。
那原本附着在针尖上的幽蓝之气,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迅速消散无踪,更准确地说是被那人吸纳进了体内。
“快逃!”陵光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回荡在空旷的空气中。
陆觉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施展出虎步,身形如风般疾驰。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山丘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空中掠过,正是那位狐面人。
他巨大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了陆觉的面门,将他高高提起。
在生死关头,陆觉不顾一切地将剩余的千骨针悉数射出。
然而,这些针尖在狐面人身体上弹跳开来,发出当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却未能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陆觉心知不妙,双手猛地抓住狐面人的一条手臂,竭尽全力催动金水衣。
顿时,蓝色冰晶如同浪潮般汹涌而出,迅速覆盖了狐面人的整条手臂。
看到这一幕,陆觉心中一喜,掌握了用法的金水衣终于发挥了作用。
然而,狐面人却只是冷笑一声,肩膀微微发力,手臂轻轻一抖。
那覆盖在他手臂上的蓝色冰晶便如同玻璃般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在地。
而陆觉身上的金水衣,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效果,化作液体滴落到地面。
“给我出来!”狐面人一声怒吼,手掌向后一拉。
一道模糊的人影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陆觉脑海中硬生生扯了出来。
摆脱了束缚的陆觉,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抬头望去,而此时,代替他被抓住的,竟然是个衣不蔽体的少女虚影,身体呈现半透明状。
少女的脸色羞得通红,正在伸出手臂抓向狐面人的面具。
只可惜胳膊太短,根本够不着。
“陵光?!”
陆觉不可思议地看着在狐面人手中少女的虚影,暴露在烈日下,浑身上下滋滋冒着白气。
“青星上的蛮人,赶快放开本公主!等我与肉身结合,定要你好看。”
少女使劲地挣扎,狐面人却不为所动。
“在我眼里,杀一个公主和平民,没什么两样。”
湖面人语气冰冷无比。
听到狐面人话语里的杀意,少女这才老实起来。
“本以为那块星玉牌,能引来真组级的存在,没想到吸引了你这条杂鱼。”
星玉牌?
陆觉突然想起那天慧然交给自己的,说是能有大造化的玉牌,没想到竟然是这家伙设置的陷阱。
都怪自己起了贪念,才卷入这一系列的纷争之中。
湖面人像扔垃圾一样,将少女扔在了树下,走到了陆觉面前。
在对方的威压下,陆觉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刺激他的动作。
“想不到我去了趟炎族,回来后就已经是这样。”
“前辈,你是——”
陆觉小心翼翼的问道。
狐面人看向钱大谦的衣冠冢,悠悠说道。
“你用千骨针的手法,便是我传给钱大谦的。”
一听这话,陆觉倒头便拜。
“师祖在上,受徒孙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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