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抓住对方终于露出的一丝破绽,格开对面手中太阿剑,手腕反转,直取对方小腹。
徐剑卿反应极快,剑柄翻转挡住要害一击,改变了九曲剑的方向。
向后一跃数丈,只是腰间酒葫芦,却被对方用剑挑走。
见到常年随身之物被对方挑在剑尖之上,徐剑卿眼中杀机隐现。
本来云止为小胜一招正在暗喜,看到徐剑卿眼中杀意时,则浑身一僵。
对方在看到酒葫芦被自己夺走后,明显变了一个人,气质和先前截然不同。
只见徐剑卿左手掐诀,右手之中的那柄太阿剑,周身彩光四溢,竟然开始模糊了起来。
“化剑为气?!莫非你是那位徐剑卿?”
云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对方这成名的招数,南天大陆上的用剑高手无一不晓。
只是数年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销声匿迹,自己还专门去过望剑山,想讨教一二。
可惜早已人去山空,只剩下一座剑庐荒废在那里,令云止遗憾不已。
没想到今天,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在这边塞小城的街巷中,相遇了。
此行不虚。
云止手腕一抖,酒葫芦便借势飞回徐剑卿的手中。
紧接着云止掏出一张符箓,将其贴于剑身,紧接着九曲剑便龙吟之声大作,剑尖出现三尺青芒,宛如毒蛇般吐信不定。
今天,必要用对面那位大陆排得上名号的剑客,铺平自己的破境之路!
被黑气笼罩住的瞬间,陆觉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但片刻过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睁开眼时,却看到云珊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刚刚笼罩住自己的黑气,也渐渐回到了那怪异的铃铛之中。
“真的什么境界都没有?是我搞错了吗?”
云珊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陆觉说话。
摄魂铃,乃是燕云宗镇宗之宝。
相传是多年前,一位宗主海外拍卖会上,高价获得。
一路上被人觊觎,发生了好几场激斗,还折损了数位长老,才算平安带回宗门。
此铃被人催动之时,可以影响被念到名字的人的神魂。
境界越高者,受影响越大,轻则境界不稳,重则神魂受损,终身无法再进一步。
只有达到圣境,或者修炼独特的神魂类功法,才可以抵消其其影响。
这次下山,云珊冒着被逐出宗门的风险,也要偷盗此物,是因为她判断可以灭杀师兄的周国高手,不是力宗境就是力王境,现在的自己赤手空拳去找对方,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既然知道对方名字,配合宗门这件法宝,只要找到对方,便可寻找机会诛杀,哪怕是毁了对方也不吃亏。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陆觉,竟然真的一点境界都没有,看摄魂铃的反应,连个力徒境都不是。
就在云珊一脸失望之时,陆觉突然瞪大眼睛,吃惊地用手指着她身后道。
“云天澜,他怎么来了!”
“云天澜”三个字炸响在云珊的耳中,只见她一哆嗦,浑身机械似地慢慢转过头去,却发现眼中空无一人。
不好,被这小子耍了!
再扭回头来,哪里还有那少年的影子。
不过云珊并没有急躁,看着剑尖上一滴鲜血,催动了燕云宗内门的秘术——血踪术。
只要有了某人的精血,百里之内,皆可追踪。
这回抓到那个陆觉,倒是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认识云天澜的。
小巷之中,陆觉狂奔不止。
偶尔几次回头,居然都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个女子,是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能毫无偏差的找到自己。
为了不连累大街上的普通人,陆觉只能挑着些偏僻的巷子奔跑。
偶尔遇到几个熟人,都来不及打招呼,就一溜烟的跑过去。
有个醉醺醺的地痞看到陆觉,刚想打招呼,却发现陆觉身后紧追着一名妙龄女子。
地痞一见乐了,慌忙挡在路中间,双臂张开,色眯眯的看向迎面跑来的女子。
“小娘子,那陆家小子,是不是摸了你屁股还是偷了你的钱。他还未成年,要不你看看本——”
话还没说完,却被女子一脚踹到腰上,摔在墙角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陆觉几次想蹲下来,解开腿上束缚,但女子始终如影随形,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你追我赶了半天,终于又到了一处小巷的拐角。
陆觉刚要穿过去,忽然一只纤纤玉手猛然从侧面的巷口伸出,陆觉躲闪不及,便被一把拽进了巷子中。
不好!
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一块黑乎乎的大布便从头顶罩下,周围街市的声音瞬间消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万籁俱寂的世界。
不对,有声音,对面有个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陆觉的鼻中嗅到一股芳香。
香气仿佛初春的微风拂过绽放的桃花,淡雅而清新。
当中既有浅浅的茉莉花香,又带着一丝甜而不腻的蜜糖味,这种带着青春的独特韵味,如同刚刚剥开的青柠,酸涩而醒神。
陆觉不禁伸手向四周乱摸,想看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胡乱之中,却摸到一团软绵绵。
“哎呀!”
随着一声嗔怒,手背上便被挨了重重一下。
陆觉疼得龇牙咧嘴,收回手才发现,对面似乎是个人,还是个女的。
“你是谁?”
“救你的人。再乱摸就把你的手打断。等外面那个女人走了再放你出来,我先给你解了印记。”
紧接着一只温润的玉手,便按在陆觉脖颈的伤口上。
刚刚因快速奔跑而流着血的伤口,顿时觉得清凉无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那人轻声说道。
“好了,对方应该无法再追踪你。”
话音刚落,忽的一下,眼前一片敞亮。
只见站在自己对面的真是位少女半边侧脸对着自己,手中正在折叠着一块古怪的黑布。
而脸上似乎还有淡淡的怒意,想必是因为刚刚自己鲁莽的举动,还没有解气。
不管对方是谁,救了自己,陆觉还是躬身一拜。
“感谢姑娘搭救之恩,以后在朔风城,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去钱宅找我。”
头顶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陆觉,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嫌我丑了假装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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