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王尧怎么回答,余书记都有办法直接让王尧下不来台。
王尧试图打个马虎眼,笑着说道:“能迎来省委书记亲自视察我们的工作,是全体审计同仁的荣幸啊!”
就听见余书记当着一众大小干部的面,直接把头扭了过去,看也不看王尧,对着省委秘书长说道:“这种油腔滑调的干部,根本没有半点立场,一肚子的鬼水!”
秘书长笑呵呵地接过话头,“是啊!党建工作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产生这种油滑的干部,发生这种忽视审计纪律的事情,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余书记,您请!”
这就相当于打耳光了,还是被左右扇了个遍的那种,让王尧面红耳赤之余,却又无法可想,无话可说。
走进审计局的大厅,余书记还是无视了王尧,对着赵隐谦吩咐,“去,召集审计局处级以上干部,来大会议室开会。”
赵隐谦看着呆愣着的王尧,笑着说道:“王局长这是干什么?你这个年纪,装聋作哑还是早了一点吧!
没听见余书记的话,还是你有意对抗省委意图?去召集大家开会啊!”
余书记仿佛没有听到赵隐谦的呵斥,在一位副局长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大会议室。
他在主席台上坐定,神情威严淡漠地看着门口,看着走进来的一个个畏畏缩缩的干部,心里头的火气更大了!
这就是我党的审计干部?
太让人失望了!
余书记在宜都市调研的时候,见过他们的审计人员,那个做派严肃端正,无形的威严就能震慑一批人。
再看看眼前这些人,尽管这些人的领导级别远远高于宜都市的审计人员,但从他们身上真的看不出来,审计人员应该有的严肃严谨。
不过,不要看这些人在省委书记面前像个鹌鹑,可真要到了下级单位,立马就能化身虎狼,那个威风真不可一世。
所以,余书记在闪念之间,转变了今天的会议主题,他不但要批评审计局没有立场,更要批评审计人员缺乏风骨。
“我很早就想来审计局走一走、看一看,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政治土壤,培养出宜都市那样优秀的审计人员。
但是,今天来省审计局一看之下,真叫我大失所望。
我从诸位身上既看不到党员干部的正气,也看不到审计人员的威严,我看到的就是一群毫无立场的审计工具。
就这样评价你们的话,其实还是高看了你们。
你们甚至连审计工具也谈不上!
最起码,审计工具是彻底没有立场的。
可你们有!你们唯上,唯上就是你们的立场。
这是不应该的,不正常的。
你们是党的干部,是为党组织服务的,是要有原则立场的!”
余书记的批评可以说是震耳欲聋,让在座的人心生羞愧之余,又无法反驳。
不过,相比较会上的批评,余书记会后的安排才让人更加的不寒而栗。
首先,是王尧局长因为业务能力、政治学习能力不足,被省委安排进了省委党校学习。
其次,是省纪委的快速进驻,让审计局的大小干部更是心生寒意,看来,这次不砍倒几根朽木,省委是不放手的了。
就在余书记视察省审计局的当天,罗副书记连夜乘坐飞机飞往京城,准备消弭他在楚天省整出来的负面影响。
俗话说,恶人先告状。
这个道理放在省部级高官身上也同样适用。
不过是那利用先入为主的优势,没有半点坏处,为什么不用呢?
等罗庆全到了京城之后才发现,形势之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不要说进一步当上楚天省长了,就连想要保住副书记这个位置都不可能。
这是怎么啦?
发生了什么?
罗庆全怀揣着这两个疑问,找到了自己的老领导。
结果,老领导推说工作很忙,这一两天时间上不是很宽裕,让他以后再找个机会汇报工作。
这个信号很明显,他被老领导抛弃了呀!
这下子罗庆全彻底慌了。
他找到老领导的儿媳妇,看在都是家乡人的份上,这位官家太太倒是愿意和罗庆全说一些事情。
“这个事情你真不能怪我爸,他最近一段时间压力也很大。既有上级领导的责问,也有他的朋友对他进行规劝。
只能说,你这次惹到的人是真舍得,动用的能量太大了,大到吓人。”
罗庆全有些迷糊,我就是得罪了刘广林那个小家伙而已。
虽然万家一门两部长,但他们都没有力量干涉到自己的仕途啊!
好吧,现在他又听说了刘广林和粟家的关系非同寻常。
但,再怎么非同寻常,罗庆全也不相信粟家会为了刘广林亲自下场,来对付他这个实权的副部。
划算不划算的也放到一边去,关键是值得不值得。
粟老部长已经退休了,现在基本上处于一种不问事的荣休状态。怎么可能会亲自出面呢?
刘广林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于是,他带着探究的语气,小声问道:“是粟家出的面?”
结果,就看见他的这位同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来,笑着说道:“就算是粟家出面也不奇怪吧?
你该不会是在动手的时候,连粟家的干预也没有放进计划里?”
当她看到罗庆全面色尴尬,也不由得一阵鄙视,“看来你还真没有把你惹的人放在眼里!
不过,这次不是粟家人出的面。如果是粟家出面的话,你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和我谈了。
这次出手的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一位中原省干部。
所以,你这次搞的影响很大、很坏!”
罗庆全立刻就想到,原来是躺在协和医院的孙字纲啊,不是,这个事情他罗庆全再傻也不会干的吧!
这是断送自己的前程啊!
所以,他对同乡解释道:“还请您给老领导带个话,这件事情纯粹是姓孙的在卖惨,想要博取同情分呢。
我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一来我没有这个能力,二一个我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种自断前程的事情,傻子都不会做。”
这位官太太当然知道,眼前的老乡是不可能干这个事情的,否则的话,她今天敢坐在这里?敢和罗庆全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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