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陈祯勃然大怒,死死地盯着陈意浓,连徐氏陡然苍白起来的脸色都没法顾及,陈意浓笑容却越发灿烂。
“原来父亲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您知晓这件事,才未曾跟您说的。”
她的视线带着笑意落在徐氏身上:徐氏出身根脚这件事,也是上辈子她临死那段日子才知道的。
那时候徐氏春风得意,却突然有个穷困潦倒的哥哥上门寻亲,她这才打听到徐氏父亲是个略有功勋的百夫长,好色又好赌。
家里的钱见底了,就要卖女儿,徐氏母亲原就是秦楼楚馆的行首,生的貌美,被纳妾后生下徐氏,徐氏遗传了容貌,又是庶出,自然难逃一劫。
这会儿拿出来,正好打击打击徐氏。
“大姑娘!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如何知晓这些事,莫要血口喷人为难妾身,祯郎,妾身不是……”
徐氏先是有片刻的慌乱,很快就我见犹怜的落着眼泪指控陈意浓,陈意浓并不在意,用凤仙花染的淡红的指甲轻轻敲击白瓷盅。
发出清脆而悠闲的声响,一如她此刻漫不经心的态度:“扬州瘦马背上都有花印,我记着徐小娘你是……水芙蓉,对也不对?”
她双眼含笑,在徐氏看来却犹如夺命恶鬼。
徐氏心头戚慌,她当年被卖成扬州瘦马后拼命保住清白逃出来,那花印她又怎么都处理不掉,瞒着陈祯说是胎记,没少用来邀宠,如今却成了夺命利刃。
“……意浓,你先带你外祖母回去,为父要处理些事情。”
陈祯的话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听的徐氏心底发冷,哭泣声戛然而止,她惊恐的看着陈祯。
沈老夫人的目光多了些惊疑不定,陈意浓却只是微微一笑,搀着沈老夫人离开徐氏的屋子,临走前还不忘贴心的关上门。
“意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等到陈意浓把沈老夫人送到厢房,沈老夫人才握住陈意浓的手,压低声音问道。
陈意浓颇为无奈,她总不能坦白说是自己上辈子知道的事情吧?只能尽可能放软声音解释:“平日里意浓掌家,总是有些人会送消息过来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沈老夫人虽然还不放心,但想来想去又觉得外孙女有这本事实在是好事情,也就不在多问,只嘱咐到。
“你要小心,我看那徐氏不是个好对付的。”
……
沈老夫人在陈家住了约莫半个来月,就领着人一道回了沈家,沈衡却被留下,徐氏从那日起就被禁足,连累了陈意拂也不能外出。
“你那日跟着你外祖母去徐氏那里做了什么?徐氏怎么就被禁足了?”
对于正在受宠的徐氏被禁足,沈氏虽不至于幸灾乐祸,却也有些愉悦,但也不忘记询问陈意浓具体内容。
陈意浓却只是笑:“能有什么事,父亲他怕外祖母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外祖母只是教训了父亲几句罢了,您别担心。”
这件事就被轻飘飘的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