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幽暗,赵云与牛轰走的小心翼翼。
这么大的墓,无机关的话,鬼都不信的,那得走稳了,一步踩不好会掉坑里的,想到了多种可能,唯独未料到道观的下面,竟是一座古墓。
“血迹没了。”
前方,牛轰蹲在了地上,是一路跟着血迹过来的。
看赵云,则手托小灵珠。
至今,都未见它再泛起深绿色。
也便是说,法师距此的距离,超越它感知的范围。
无奈,两人只得继续往里走。
墓道并不短,且并非笔直,是螺旋朝下的,约莫估计,已深入地底几百丈,如此大的工程,搞不好是个王公贵族,也可能是个前辈高人,身份必不简单。
“小胖儿,你那音波秘术,教教我呗!”
赵云托着一团火焰,一边看墓道墙壁,一边说道。
“俺这是祖传的。”牛轰道。
“我救你了三回,就这么报答我。”赵云撇嘴。
“出去教你。”牛轰咧嘴一笑。
“停。”赵云当即到,拽住了牛轰,只因听到了窸窣声,沙沙的那种,像是一地的虫子,正搁地上爬。
他听的不错,真是虫子,后面有前面也有,如婴儿拳头那般大,黑压一片,爬满墓道,正朝他俩扑来。
“尸蟞?”
“蛊虫。”
“不对。”
“嗜血虫。”
俩人皆退后一步,背靠了背。
这虫子可不怎么好惹。
嗜血虫,仅听名字就知不是啥好玩意儿,这若钻入体内,不吸干你的血,它是不会出来的,最主要的是,数量多啊!赵云之心境,都忍不住头皮发麻了。
“难怪法师先前急着出去。”
牛轰说道,这么多嗜血虫在墓中,想想都发毛。
轰!
赵云祭了兽火,笼暮了身体,也笼暮了牛轰。
嗜血虫生属极阴。
既是极阴,这玩意儿自是怕至阳,譬如火焰。
老辈是这般说的。
这,也并不是绝对,强大的嗜血虫,还是很任性的。
别说,有了火焰,嗜血虫真就停了,但也仅仅是停了,还堵在前与后,一旦火焰熄
灭了,定会扑上来。
“走。”
赵云第一个转身,直奔深处,牛轰紧跟与之并肩。
因火焰,嗜血虫都让道。
不过,也有那么几只刺儿头,不带动的,被火燃灭。
“我说,是不是来了个大家伙。”
牛轰干咳,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看的是身后。
“是挺大。”
赵云也开口,身后有,前面也有,还真就是个大家伙,足有三五丈大,乍一看像蜘蛛,实则是嗜血虫。
一前一后,该是一公一母。
至于这些小嗜血虫,不用说,就是它俩的娃了。
“真元护体。”
赵云一声铿锵,两柄飞刀在手,甩向了两方,还不忘提醒牛轰,要开炸了,护好身体,免得遭了波及。
轰!砰!
爆炸声顿起,母嗜血虫当场被炸碎,绿色液体崩飞。
再瞧那只公的,竟特么避过了。
不止避过了,还朝两人扑了过来,张了血盆大口。
“滚!”
牛轰嚎了一嗓子,自带龙吟虎啸。
铮!
同一瞬,赵云一剑攻出,剑体覆满烈焰,且有雷电撕裂,加持了真元,一剑斩出,将公的劈成了两半。
呜呜...!
嗜血虫刚死,便闻呜呜声,似若厉鬼哀嚎。
而后,便见毒雾,涌满了墓道。
两人见之,皆屏了呼吸,又以真元堵在了鼻孔。
再往深处走,机关依旧不少。
还好,两人配合够默契,至少,此刻还活蹦乱跳的。
“仅是墓道,就这么多的坑。”
牛轰啧舌,颇佩服盗墓者,都特么迎难而上啊!
砰!
他说时,赵云又一头撞墙了。
又,为什么说又。
只因这一路,走那么一段,赵云便会来一次撞墙。
“你...是不是有病。”
牛轰试探性问道,眼神寓意明显:有病就治。
“滚蛋。”
赵云捂着脑门儿,疼的龇牙咧嘴,之所以一次次撞墙,是在试验穿墙术,但这墓道很诡异,能防穿墙术,他是不信邪,撞了一回又一回,撞得鼻青脸肿。
墓道,
终是到了尽头。
准确说,是前面没路了,被一堵石门挡了道。
“这个我来,我懂。”
牛轰自告奋勇,踮起脚尖,转了一下门前的石灯。
嗡!
伴着一声嗡隆,石门开了。
赵云扶着门框,探头往里瞅了瞅,见无危险才走过去,门的另一侧,竟是一座悬崖峭壁,牛轰走的太急,险些一头栽下去,有碎石跌下,都没啥回声的。
“一座古墓,这么多门道。”
赵云唏嘘啧舌了,眺望的是对面,也是一座悬崖峭壁,这两座两悬崖之间,有吊桥相连,而且是三条。
很显然,只有一条是真的。
选对了,自相安无事;选错了,多半就是黄泉路。
“这条不行,有毒障。”
牛轰说道,正趴在左边吊桥前嗅来嗅去,看那副姿态,咋看都像一条哈巴狗,而且是鼻子贼灵的那种。
“有吗?”赵云蹲下,啥也没嗅到。
“相信俺,准备错,必有毒障。”牛轰说着,还指了指自个鼻子,好似在说:俺这是祖传的,很灵的。
完事儿,他嗅了中间那条。
未见异状,又跑去嗅了嗅最右边的,被呛的俩眼浸泪,天晓得嗅到啥了,鼻子太灵敏,也不是啥好事。
“来,这条。”
牛轰捂着鼻子,走上了中间的吊桥。
“嗅到啥了。”赵云随之走上,好奇的问了一句。
“狗屎。”
“那得多大一坨。”赵云随意道,正扶着铁链往下瞅,下面黑漆漆一片,多看一眼,便觉心神要被吞噬,就这高度,纵玄阳境掉下去,也会被摔成肉饼。
牛轰还是很靠谱的。
这条吊桥,真没啥毛病,一路轻松走过。
对面悬崖,还是石门挡道。
“有了。”赵云看了一眼小灵珠,亮了深绿色。
也便是说,法师在里面。
“这回得弄死你。”牛轰暗骂,拎出了吃饭的家伙。
嗡!
伴着一声嗡隆,石门大开,有光辉映出。
两人齐齐杀了进去。
这该是主墓了,入眼便见一口棺材,摆在正中间祭坛,除此之外嘛!
便是陪葬品,多金银财宝与瓷器。
“好大一座棺材。”
牛轰啧舌,那是一口石棺,比普通棺材大好几圈呢?
“前辈,让俺们好找啊!”
牛轰看的是棺材,赵云看的则是棺材下的人。
没错,正搁那盘坐疗伤。
见两人进来,已豁的起了身,急火攻心,喷了口老血,双目血红,面庞狰狞不堪,形态不是一般的狼狈,该是先前那道爆符,他躲的不够远,遭了波及。
“我与有仇?”法师咬牙切齿道。
仔细想想,貌似是赵云先招惹他的,从他这抢人。
“大师真健忘,三年而已,不记得晚辈?”
赵云淡道,提剑而来,深邃的眸,闪烁了冰冷的光。
被他这一说,法师眯了眸。
不可否认,他看赵云,真是越看越面熟了。
“你....。”
看着看着,他蹬的一步后退,神色变的难以置信。
“看来是记起了。”赵云笑道。
“不可能。”法师吼道,“老夫分明已废了你。”
“真是不巧,晚辈命大。”
“好啊!”法师一声狞笑,“真后悔没补一剑。”
“方不方便告诉晚辈,你是替谁办事。”
赵云步步逼近,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想知是谁算计他,自认与法师无仇,多半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法师不语,豁的甩出了三张符。
显然是声东击西,丢了符,便欲夺路而走,身负重伤,绝非两人对手,硬战必死,也是怕赵云的爆符。
“你走得了?”
赵云一声冷哼,风神步更快,一剑斩翻了法师。
未等起身,他一脚便踩了上去。
这一脚,绝对的够力道,踩的法师鲜血狂喷。
“说。”赵云冷冷道。
“我亦不知。”法师咳血,“只知他左手六根手指。”
“六根手指。”
赵云喃喃一语,随之收了脚,眸光闪射。
他之记忆,如书页翻张。
可是,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出一个有六指的熟人。
他在想,法师却起身跑了。
真是不假,如他这类
人,都不擅长战斗,手段是不少,肉身弱的可怜,赵云的一脚,差点儿给他踩废了,三年前若非偷袭,他也不可能斩断赵云的灵脉。
“老狗,咱的账也算算呗!”
法师逃过了初一,却逃不过出去,踉踉跄跄未跑多远,便被牛轰收拾了,一剑干脆霸道,直接砸死了。
到死,法师都是郁闷的。
或者说,是后悔,悔不该招惹赵云和牛轰。
“六根手指。”
这边,赵云揣着手,搁原地踱步,还在想那个凶手。
“来,这两个选一件吧!”
收拾了法师,牛轰颠颠儿抱来,一手拿着法师摄魂铃,一手拿着一部古书,既是战利品,那就平分呗!
赵云这才收神,抬眸看去。
摄魂铃嘛!他早已见识过了,是由一种特殊铁料铸造,赋予巫咒,所发出的声响,有祸乱心神的魔力。
看那本古书,名为《符纹录》。
顾名思义,是记录符纹的秘籍,譬如法师用的黄符。
这个,他也贼稀罕。
画符之法,他只知爆符,其他还真没见过。
“这两个,都想要。”
“那凉快,你去哪待会儿?”牛轰瞥了一眼赵云。
“符纹录。”
“得嘞!铃铛归俺。”牛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