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元年,沈柔在临江城称帝,定国号为元,取自《易经》“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元,大也,首也,亦有无始无终、无边无际之意,是万物的开始,也是这个世界新时代的开始。
(PS:我不是元粉,只是觉得这个国号的寓意是真的好。)
得到沈柔称帝的消息,云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卖城求和。他坚决执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将最北边的五个州府拱手送给了北蛮,暂时平息了北边的战事,然后紧急调度三十万大军戍在两河对岸,防止沈柔带兵突袭。
此时离卢长青带着秦鸾和灵双她们离开京城已经过去九年,沈柔回来后,她继续做着卢长青之前做的事,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一件对方没来得及做的事,那就是修法以及立法。
尤其是在继承法这块,都是母父的孩子没道理女性没有继承权。
家族继承人选拔这一块国家的确不太好管,但在财产和遗产继承这一块沈柔定的最低要求是女男平分,做不到也没关系,官府和国家来帮忙。
凡姊妹状告弟兄霸占家产未做到平分属实者,官府有权没收家中所有家产,登记在册后再将其全部归还给原告。
如果姊妹比兄弟分的多怎么办?不好意思,律典上虽然说了最低要求是平分,但并没有说女多男少会有任何惩罚。
新的继承法一颁布,反对的声音比让女子参加科考的时候还大。
女子科考影响的只是部分男人的利益,可这新的继承法影响的是全国男人的利益,反对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让这些男人闭嘴的方法也很简单,抓几个代表砍脑袋杀鸡儆猴。
不服敢造反的,直接武装镇压,然后连坐一条龙服务,管你死没死,三代之内三族之内的男性不许参加科考。
暴力镇压过几次后,基本上找不到敢跳出来搞事的了,因为大多数老百姓发现这个新的继承法跟自己的关系不大,因为家里本来就很穷,耗子来了都要饿着肚子连夜逃跑,所以跟着那些乡绅们造反完全是在瞎忙活。
对自己没太大好处还要让他们豁出命去拼,他们是穷,又不是蠢。
南朝这边的一系列民生政策的改动,云澈是知晓的,他觉得沈柔身边肯定有高人,不然就以沈柔那脑子,她能想得到这么多东西?做出这么大的成就?
都到这个时候了,云澈依旧瞧不起沈柔。
只能说云澈输的不冤,要怪只能怪他过于自大。
太和二年,在两江春汛到来之前,沈柔命罗欢、王桂湘、向红玉三人领兵十万万,兵分三路开始渡江。
在这之前,北朝的一大半军队都未曾见识过南朝火药的厉害,在火铳及炸药的威力下,极其擅长水上作战的南朝军队以最快的速度渡过两江,并顺利击退北朝军队,成功占领沿江的几座城池。
前线失守的消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向皇宫,这些消息就像鹅毛大雪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云澈的手中。
每一封情报都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彰显他的无能。
云澈下旨将京城宿卫的士兵全部调了回来,可是区区五万士兵怎能抵得过南朝三十万大军?
在罗欢她们击败江对面的北朝军后,沈柔亲自领兵二十万跟罗欢她们汇合,一起北上。
沈柔的军队用了一个半月抵达京师,看着城门紧闭的外城,沈柔让军队原地扎营。
马上就是要当皇帝的人了,沈柔不太愿意给京城的百姓们留下暴戾弑杀的印象,她打算给云澈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望着墙外黑压压的人马,在城墙上巡逻的卫兵腿肚子都在打颤,再看看后边弓箭射程外的地方,已经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攻城的工具。
云澈颓然坐在皇位上,低着头,俊秀的脸庞看起来青灰青灰的,透着一股子死气。
“陛下!敌军兵临城下未选择直接进攻皇城,这摆明了是顾及城中的百姓,不如我们便趁此机会与之谈判,说不定转圜的余地。“
另一位老臣站出来斥责道:“丞相,你这是在拿百姓当筹码吗?”
丞相道貌岸然地道:“张尚书,此一时彼一时,他们既是大雍的百姓,享受了大雍为其带来的和平安定,那为了大雍的霸业牺牲也无不可。”
张尚书讥讽道:“是吗?那你还是我大雍的丞相,怎不见你第一个开门迎战?”
……
云澈目光略过闹哄哄吵个没完的朝堂朝大殿的门外望去,他坐的位置太高了,因为屋檐的遮挡,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空。
“行了,退朝吧!”
云澈一脸苍白,脚步踉跄着从地上站起,仿佛全身力气都已被抽干。他无视朝堂之上群臣的呼喊与阻拦,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朝着后宫的方向迈去。
云澈走到沈茵的宫殿外,站在红墙处看着里边舞枪的那道身影。
这个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每次来沈茵都没一个好脸色,渐渐地他便不来了。
他以为没了他,沈茵会过得不好,看着对方鲜活的样子,他发现整个皇宫过得不好的,好像就只有他自己。
“皇后。”
沈茵听到云澈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握着枪朝他行了一个礼。
“陛下。”
“沈柔打到京城来了,你知道吗?”
沈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臣妾并不知晓,毕竟这宫里若是没有陛下你的吩咐,没有人敢告诉我这些事。”
云澈冷哼一声后,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有些自嘲地道:“谁又能够想得到,那个我曾经最为瞧不上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会成为夺取我大好江山之人,是不是很讽刺?”
沈茵没有回答云澈这话,她知道云澈现在要的不是她的回答,而是一个办法,一个能拯救他江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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