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谨枫思索了三秒，确定自己没在老婆身边，酸了：“什么时候？一年前差不多，这时候不是我在吗？”
秦银落根本懒得理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当时我就在想，国内的轻工业和药业都很厉害，所以大批量的原料进口一定会引起海关的警觉，而且纳木错的货量很大，小企业吃不下他，大企业用没必要为了那点钱去拼命，国内应该没有哪个企业是能和他合作的…”
“这样我们这些下地的只要安心的挡好国门，后院怎么都不会起火…”
秦银落垂眸看着那张无形中被卧底警察鲜血染红的A4纸：“没想到还真有不知死活的蠢货。”
观察室内一片寂静，小青瓜们久违的智商上线很板正的站成一排，不懂他们秦队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但又似乎明白他们秦队的愤怒，安静蔓延开来，连同的紧绷的气氛一起渲染了整个室内，连另一侧审讯室里的杜程都安静了下来。
龙谨枫轻轻揽住秦银落的肩膀。
秦银落静静的看着A4纸上那一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反应方程式，缓缓开口：“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在挑战我的底线，包装完好的双狮地球牌海洛因，种类齐全的制毒原料…”
“我在金三角十年，无数次生死一线，也见证了无数个卧底警察的牺牲，我们拼命地挡住国门…”
他轻轻的笑了，时间点了点桌上的A4纸:“结果有人在这拼了命的破坏，我们用命换来的和平。”
“我不管这次案件背后的黑手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管他到底想要把什么摊开在阳光下。”秦银落缓缓抬眸看向龙谨枫，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光芒：“但是这些喝卧底警察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哥哥，这件事，我不会看你的面子，所以只要有关，不管是楚牧野还是龙谨丞一个都跑不了。”
一片寂静中，龙谨枫静静地和他对视着，突然勾唇一笑：“我当是什么呢？宝宝想做什么？放开手去做。”
他上前一步揽住秦银落的腰，唇几乎擦着秦银落的耳朵：“我没什么本事，宝贝儿在境外受苦这么多年，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但在境内…”
“没人敢动我龙谨枫罩着的人。”
秦银落抬头看着他的片刻，慢慢收回目光，低低的笑了起来——十几年机关算尽，唯一一次放手一搏，没让我输。
龙谨枫指尖敲了敲桌上那张纸：“我这就去一趟部里，上报给部长，楚家全部产业暂时封锁清查…”
他点开龙谨丞发过来的那个链接，看着其中各样的违禁药品，和置顶的美其名曰“猎艳”的氟硝西泮，无奈的叹了口气，播出一通电话：“让网警查这个链接从从设置以来的所有登录IP，全部传讯。”
……
情绪上头的时候想毁天灭地，一但冷静下来，秦银落却又忽然有点尴尬，他摸了摸鼻梁往外走：“我去一趟洗手间。”
与龙谨枫擦肩而过时顺手勾了一下他的小指，龙指挥长一愣，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独属于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代表着讨好和臣服，每次晚上秦银落受不住，又没力气挣扎，就会勾着他的小拇指小声抽泣，一般这个动作出现，挨过这一次，行凶者也就见好就收。
但现在的这个动作，算是一种暗示补偿，也算是对于他的致歉。
小龙同志幸福了——有老婆惯着有多美，单身狗永远都不会懂。
………
秦银落走进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侧耳倾听了着外面的声音，确定龙谨枫没有跟来后从窗口一跃而出，所有的伪装霎时褪去，他踉跄的扶着墙壁走进旁边的小巷。
幽灵早就拎着小型冷藏箱等在那里，伏仓蹲在地上数蚂蚁，看他出来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老大咋回事？让姓龙的气的？”
秦银落没时间跟他废话，向幽灵伸出手：“打开给我。”
幽灵立刻从休息冷藏箱里拿出一只装着淡紫色液体的针筒递给他：“你怎么回事？上次补液之后这才过去了多久？”
秦银落接过来，连消毒都没有，找到手臂的血管，直接注射了进去。
幽灵绕到旁边，用血糖检测仪扎了一下他的手指，看着随后显示出来的2.6眉头缓缓皱起：“上次顶多就是伤口愈合的慢点，这次怎么连血糖都有问题了？”
秦银落脸上血色褪尽，花白的双唇微张，静静感受着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喘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不知道，可能是刚才情绪太激动了，现在消耗的越来越快了，按之前孤影给我补的量，按照惯例来说至少能撑三四年，但现在才不到四个月，而且这是在国内，这段时间我没有受伤。”
幽灵闹心的啧了一声：“现在一共就剩四瓶了，以后怎么办？”
秦银落拔掉针头，看着手臂上的针口缓缓愈合，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能帮我留意一下，那种心思比较纯，长得也好看的小男生…”他顿了顿：“往龙谨枫身边放。”
“我他妈…”伏仓第一次有了想骂自己老大一顿的冲动，最终还是强忍下来：“重弧，你身体出毛病，脑子也出毛病了？”
秦银落疲惫的把注射器放回冷藏箱递给幽灵：“我觉得他挺喜欢我的，我要是死了他会伤心。”
伏仓：。。。
他掐了一下自己人中：“那你要是死了，他跟别人在那鬼混，死的都能气活过来好吗？”
幽灵皱眉：“你多久没睡了？”
秦银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大概三十六个小时。”
幽灵：“干什么？”
秦银落：“破案。”
幽灵笑了：“你是想熬死自己吗？死人都死那了，早点抓到凶手和晚点抓到凶手有什么区别吗？非把活人整死？”
秦银落靠在墙上缓了一下，捏了捏眉心：“迟来的真相还算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