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途中被很多正忙着手头上的工作的住家佣人看到,林楚楚也没有松手。
“楚楚。”
林楚楚闻声回头。
“怎么了?”
温礼年垂头看着紧握的手掌,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发抖。
“你下定决心了吗?”
林楚楚顺着温礼年的目光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眸光一暗。
“什么决心?”
“你真要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
“你没听懂我之前的话吗?”
“我听懂了,但我不明白。”
温礼年语调低沉,没有任何底气,但是大拇指却在轻轻地摩挲着林楚楚的手背,比起态度上的拒绝,行动倒是反转般的诚实很多。
林楚楚耐心地循循善诱。
“哦?不明白什么?”
“你真的相信我吗?明明我们之间的交集实在太少了,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幸福全部交到我手里,你不怕我让你失望吗?”
“你说得没错,我们之间的确没什么交情,如果不是因为两家世交的缘故,我们的人生甚至根本不会有交集。但接触得少不代表感情浅,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刚才那个吻根本就不会发生,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来者不拒或者对你见色起意了呢?”
“因为我了解你,你根本不是那种人,而且你的确对我动了心,不然你不会拒绝和林安安的婚事。”
林楚楚摇头失笑。
“承认吧,温礼年。你爱我胜过爱林安安,而且你自己也清楚,只是从来不曾去特意想起,所以连你自己都没发现。”
医院。
林威雄一睁开眼却只在病床旁看见泪流满面的林安安,联想到从温礼年那里遭受的屈辱顿时怒火中烧,即便恢复了些力气也没有给陪护了快一整天的林安安一个好脸色。
“你妈妈和哥哥呢?”
林安安刚回过神来,看到父亲醒了喜不自胜。
“爸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我在问你我老婆和儿子去哪儿了!”
林安安一愣,浑身打了个哆嗦。
“妈妈去公司了,哥哥应该也在公司吧。”
“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买好礼物再过来接我。”
“接你?爸爸,你最好在医院再多住几天,现在回家……”
林威雄厉声打断林安安的担忧。
“回什么家,这都什么时候还在医院躺着,公司要是没了,有的是时间躺。快点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即便大病一场,林威雄的脾气也不见得变好,林安安只能按他说的做。
可是她给林湛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接通,在楼梯间急得团团转,手心里全是汗。
等李凤忆都到了医院,林安安还是没能联系上林湛。
林威雄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打在林安安脸上。
“之前还觉得聪慧过人,现在看来你就是个废物!”
林安安捂着脸,双眼通红,可是却没有反驳的勇气。
她现在就像案板上的鱼,除了被刮皮去鳞开膛破肚,几乎找不出更好的结局。
她一生依靠的大树如今被人连根拔起,连带着自己也无处容身,甚至已经开始被昔日视作底气的大树嫌弃驱赶。
林安安突然想起林楚楚,嫉妒心作怪,她感觉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了。
“你打她做什么?”李凤忆红着眼同林威雄对峙,“跟安安又有什么关系,你冲她发火做什么?”
“怎么和她没关系!事业一塌糊涂就算了,连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都留不住,养你有什么用?”
“老公,”李凤忆嗔怪道,“是我们安安遇人不淑,也怪我们两个看错了人,安安可是受害者,你怎么忍心把错都怪在她身上!”
“温礼年是个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得很,一个清高淡泊的人如今变得这么决绝还能是因为什么?安安情感经历少看不明白实情,你还不懂吗?”
李凤忆脸色一僵,“你说温礼年有新欢了吗?怎么可能?”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要求退婚,除了他已经变心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到他那样无趣又理想主义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离经叛道,定好的婚事也能下定决心推掉。”
“不会的!”林安安愤怒地大吼,“礼年哥哥只是一时间想不开而已,他怎么会喜欢上别人,我跟他之间可是十多年的感情,这是谁都比不上的。”
林威雄冷冷一笑,似是在嘲讽林安安的不自量力,也像是在嘲笑自己走眼看错了人。
“感情?你能确定温礼年对你的心思真的是爱情吗?安安,你见过真正的爱情长什么样子吗?不过爱不爱的也没那么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让他改变心意,即便他想退婚,你也要说服他回心转意。哪怕是利用他的善良和心软,再不济就威胁他,即便是以死相逼也要把温礼年和温家跟我们林家绑定在一起。”
林威雄走到林安安面前,双手握着他肩头,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和你妈妈会去江家,但是大概率不会得偿所愿,所以温家的支持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你到底是不是一个有用的林家人就看你怎么拿捏温礼年了,别让我失望。”
林楚楚本想带着温礼年去施丹丹旗下的公寓楼,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温礼年竟然想带她回家。
为了图方便,温礼年在离医院两条街的公寓楼买了一套房子独居。
当林楚楚跟着温礼年进门时自己仿佛还在梦中一般朦胧,好像周围陌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甚清晰真实,即便他们足够干净整洁、温馨舒适。
“你愣着干什么呢?不进来坐吗?”
“哦?哦。”
林楚楚换上温礼年给她拿来的拖鞋,自顾自地走到米色沙发上坐下。
“你要喝什么?有咖啡、茶还有牛奶。”
“不用麻烦了,水就可以。”
温礼年迈向厨房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用一种难以置信又迟疑不定的眼神望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林楚楚。
“你……你怎么了?”温礼年犹豫地斟酌着词句,“你好像有些紧张,为什么?是因为在我家不太自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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