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什么?哥哥你不过出去了一趟,怎么突然开始怀疑我?”
林湛不像往常那样见到林安安委屈难过的样子就搂着她柔声安慰,他皱着眉站在林安安的面前,似是在纠结林安安的反应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伪装作假。
可是他这副疏离防备的模样落在林安安眼里便是一种对她质疑的默认。
“为什么?哥哥,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很相信我的,一直都站在我这边的吗?”
林安安见说不动林湛,只能劝温礼年帮腔。
“礼年哥哥,你看我的眼神怎么也像面对罪不可赦的犯人一样,我哪里做错了,难道不能直说吗?”
“安安,我问你,”林湛神色不变,甚至越发冷寒,“网上对你霸凌同学的指控有几分真假?”
林安安一愣,显然没想到林湛憋了这么久竟然只是因为质疑这件事。
“哥哥,我没有霸凌别人,我做那些没意思的事做什么?取乐还是闲的没事干啊!”
林湛的眉头刚有几分舒缓放松的迹象,温礼年紧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让你的好姐妹们,比如王欣然她们霸凌别人?”
林安安瞳孔狠狠一缩,单薄的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虽然变化极其短暂,但却根本逃不过始终集中精神观察她的林湛和温礼年。
“我……是欣然做了什么吗?我们好多天没联系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林湛弯着腰同林安安对视,可是林安安闪躲着避开,逼得林湛只能握住她肩膀控制她不再乱动。
“回答我,安安,王欣然有没有联系你根本不重要,你到底有没有拉帮结派的孤立、霸凌同学?”
林安安躲不过林湛逼问的目光,只能缩着脖子低下头,可是这副样子无疑是让别人确定她的心虚。
林湛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逐渐暗淡,内心建筑的信任高墙正在步步崩塌。
温礼年抿了抿唇,虽然心里不太好受,但是林安安终究没有继续嘴硬,避而不谈、答非所问和默认指控区别不大。
“其实,就算你不正面回答,我们也知道真相了。”
林安安猛地抬眼,“礼年哥哥,你……你们在偷偷调查我?你们和那些想把我拉下去,看着我人生毁掉腐烂的人是一伙的?”
林安安越说越委屈,感觉只要温礼年承认,她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安安,”林湛双拳收紧,手心硌在林安安本就消瘦的肩膀上钻心的痛,深棕色的瞳仁中难掩痛色,“到底是谁弄脏了你的人生,你还不明白吗?”
林安安震惊地望着对她失望透顶的林湛,扭身从他手下挣脱。
“哥哥,我从小到大就被严格要求,我也一直做得很好,按照爸爸妈妈的要求,我就是天之骄女,在整个圈子里都是顶尖的那批人。可是在网上声讨我霸凌的那几个人要不就是家里一贫如洗的所谓学霸特招生,要不然就是仗着貌美心术不正像骗个富几代结婚的心机捞女,她们的动机不纯也没有匹配的实力,反倒一个个不自量力地挑战我在学校的影响力和威望名声,我的姐妹们为我讨个公道又怎样?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她们就要说我霸凌?还有没有……”
“啪”的一声脆响犹如爆竹在狭小空间爆炸开来,林安安耳边嗡鸣不断,嫩白的小脸上火辣辣地疼。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随即被他隐藏得干干净净。
温礼年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你,”林安安杏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嘴唇颤抖个不停,但还是坚持着开口,“这是从小到大你第一次动手打我,就为了别人?”
望进林安安的眼睛深处,林湛觉得自己心上有一块跟林安安的目光一样破碎后撒了满地。
除了一片狼藉,过往的感情好像也没剩下什么了。
两日后,江氏。
江厉尧听着门后的嘈杂争执声微微皱了眉,刚生出的一点不满因为不久前得到的消息和手上的报告荡然无存。
办公室大门被暴力推开,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林湛和尽力阻拦的秘书小姐彼此推拽着走到江厉尧面前。
“江厉尧!你也算是个人吗?”
江厉尧淡淡看着林湛,整个人冷静得过分。
不等江厉尧开口,秘书小姐已经板着脸厉声警告。
“林经理,你应该注意下你的态度和言辞,就算有亲戚关系也不能和江总这样说话。”
“我怎么跟他讲话?”林湛冷笑一声,“我都不敢跟他说人话,怕他听不懂我的意思。明明是有问题的项目,他偏偏要我们林氏押上整个公司,后续资金又跟不上,还叫我们傻乎乎地坚持了好几十天。然后呢?如果不是东窗事发实在瞒不住了,你可能还和林楚楚两个人笑着看戏吧!”
江厉尧面色不变,双手十指交叉搭在办公桌上,一点没有被质问的不满和项目停滞的担忧。
“你知道我江氏涉猎的行业太多,分给林氏的资金当然是有数的,至于施工那边为什么会严重超支你可以去问问。”
“还用细问?他们会说实话吗?无非是我们项目一开始就调研失误或者申请的款项少了,不然他们还会想到什么更好的理由来搪塞我?”
林湛双手颤抖个不停,但他死死攥着拳头压抑着满腔的悲愤,当着江厉尧这副欠揍的生意人嘴脸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冲动行动。
江厉尧摆摆手示意秘书小姐先出去,等人离开才招呼林湛坐下。
“坐?”
林湛一脚踢飞江厉尧推过来的椅子,椅子摔在一边的书柜上“砰”的一声巨响,四个滚轮飞了两个,书柜上镶嵌的玻璃一块完好的都没剩下。
江厉尧眼睛都不眨一下,唇边弧度却渐渐消失。
“不想坐那就滚吧!”江厉尧顶了顶腮,“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现在是你们林氏被架在火上烤,对我们江氏即便有损失也可以随时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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