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院长办公室门口,苏知礼停驻在门边,天空渐渐变得更加晦暗了。
他只是望过去,周身笼罩着冷清肃穆感。
半个小时内,会下大雨。
苏知礼抬起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周围全是虞南秋的人,门口守着助理。
他站在其中,最为显眼,也最为平静。
屋内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半个小时后,天空飘起了大雨,门终于打开了。
虞南秋的步伐有些飘忽,苏知礼迅速走过来,他面对面的倒在了苏知礼的怀里。
那双向来张扬的眸子,此刻正漂浮一种无法消弭的痛苦。
第一次,他说,“苏知礼,我该怎么办?”
苏知礼拍了拍他的背,把虞南秋往怀里拢了拢,单手拎起墙边的伞,落在后面的视线,格外可怕。
虞四凭空抖了一下,鹌鹑一般站在角落里。
“南南,需要去安静的地方说话吗?”
“嗯。”
苏知礼转身蹲下来,他撑着伞,每个脚步都无比的稳定。
那一方伞下,是虞南秋的庇护所。
“苏知礼,我讨厌下雨。”
“我讨厌虞家。”
疗养院里,有一处虞南秋居住的小楼,距离芜黛所住的地方不远。
苏知礼听着虞南秋的指路,把他带回了小楼里,他烧了一壶热水,灌了暖手袋,放在虞南秋的手里。
明明没有淋雨,现在却像是淋湿了一样。
他抖了抖,肤色苍白如纸,眼瞳漆黑无神。
“虞四来送过很多次东西,他送的是我母亲曾经给弟弟做过的小衣服,提醒她,自己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虞川成。”
“我和阿雾都遗传芜黛,体质特别。”
“虞川成把她,把我们都当成了异类。”
在刚才,虞四给范幼枫打了电话。
范幼枫为了虞四,和他承认,自己只是虞川成的工具。
“整个虞家,是虞川成的一盘棋。”
“芜黛和虞川成结婚的时候,得到了20%的股份,现在她疯了,监管权在虞川成的手里。”
曾经的芜黛很聪明,是芜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手下有很多的产业。
这么多年下来,芜家不如以前,好在虞南秋从小是跟着外公学习的,比起芜黛,他丝毫不逊色。
“我早该知道的。”
虞南秋并没有信任范幼枫,她说的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
他明白,虞家的每个人都伤害过芜黛,他们的说辞只是为了自己。
这么多年,芜黛反复的遭遇刺激。
原本,她是有机会恢复正常的。
“南南,不是你的问题。”
苏知礼抱紧了,任由虞美人低下头,发泄一般的咬着手背,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啪嗒嗒的掉着。
在吊威亚受伤时,那么痛,虞南秋也没有哭过。
苏知礼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手挪开了,清冷的眸子里泛起心疼,眼底翻滚着黑漆漆的冷,“南南,不要伤害自己。”
虞南秋不是不知道怎么办。
他只是太恨了,也自厌于这么多年里从未察觉过。
“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这所疗养院,当年虞川成有过投资,院长也和虞川成息息相关。
虞南秋只是一个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掀开伪装的完美人皮,人性总是如此赤裸。
窗外的暴雨依旧在下,仿佛能冲刷掉所有的肮脏。
虞美人眼睫上沾着眼泪,从他怀中仰起头。
这一只凶巴巴的漂亮猫猫,受了伤。
他侧开视线,主动提起了那个他们不愿意说的话题,“苏知礼,一个人去做手术的时候痛吗?”
苏知礼狭长冷清的眼眸垂着,薄唇紧抿,冷白的指尖挑起虞南秋落在眼角边的发丝,稍微给他整理了一下。
“我只是在想,醒过来要来见你。”
“南南,任何痛苦都会过去,我们值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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