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是这个!”
苏东山冲秦芜竖了大拇指。
不为别的,就冲她这敢爱敢恨的性格,便是陌生人,苏东山也要夸赞。
不是什么人都有魄力为了爱不顾一切的。
青袍秦芜摇头笑道:“老娘所做,与某人相比,只能算按部就班,中规中矩。”
“啊?”
苏东山诧异,“还有人比老娘还有胆魄?”
青袍秦芜眉眼欢笑,直让周围失了颜色。
“是我魔族的那位兄长,魔族圣子中排第三,号称无心圣子。
嗯,按照辈分算的话,他是你舅舅。”
“舅舅……”
苏东山有些接受不了。
旁人喜当爹是长辈分。
自己这是喜当外甥,降辈分。
青袍秦芜点头:“跟他相比,我跟你爹结合圣子,横渡幻波海跟大壑,都不算什么。”
“为何?”
“魔主子嗣无数,每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都可以执掌一宫。
我的这位兄长,执掌的就是‘三虚’之一的大圣虚宫。
无心就掌儒家心魔的投放与演化。
但他有意找出一条道,也修出本命字,想要吞了魔主,执掌魔域。”
苏东山:……
这哪是三舅,这是山炮啊!
居然想吞了自己亲爹,真是孝出强大。
苏东山不禁疑惑:“吞爹跟修出本命字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说你聪明,怎么这会倒糊涂了?”
“啊?”
青袍秦芜撇嘴:“让你三娘给你解释吧,这种事她最清楚。
我一体分三魂,就是她的主意……”
苏东山:???
他这才反应过来所谓三娘是儒衫秦芜。
老爹好福气!
娶一个老婆,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儒衫秦芜点头:“本命字并非儒家所有。
只是儒修相较于别家修士更容易修出。
有些字直指各教根底,一旦修出,再以此合道,对各教影响太过深远。
如‘道’、‘一’、‘元’之于道家。
‘儒’、‘德’、‘礼’之于儒家。
魔族根底,就一个字,魔。
根底越多,表明大道越多,出现波动的影响相对较小。
字少,就对其中大道有着近乎灭顶之灾。
如“侠”之于墨家。
山上修士以自己好恶行事,可行侠,墨家繁盛。
可在山下,世俗王朝将权力集中,极力打击以武乱禁,对墨家却是无形的大道削减。
如果……大姐说得不错的话,你三舅想要修出的是本命字是‘魔’。”
苏东山嘴角抽搐。
大姐……
他恍然想明白为何秦芜能甘心待在揽翠别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就这大姐、二妹、三娘的称呼,三个人在家里就能斗地主。
再算上老爹苏沛的话,都够一桌麻将的了。
四个人在一起过着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果然,自己这个儿子是多余的。
等等,魔?
苏东山看向儒衫秦芜。
“嗯。”
“他修出了会怎么样?”
“一旦修出,他将直达魔道极巅。届时魔主也未必是他对手。
若他能够将魔主取而代之,势必要举魔族之力横渡幻波海,跟人族来个大融合。”
苏东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自然明白所谓的“大融合”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难怪老娘说自己的做法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了。
这位三舅就是个疯批啊!
“他天生掌心有‘魔’字,有生具慧根,一定是想把你掳了去,要么问出修本命字之法。
要么就直接把你吞了,取而代之……”
苏东山开始神游。
三舅要是吞了他,到时候该怎么论?
是三舅叫自己大外甥?
还是苏东山叫自己是三舅?
他顿觉烧脑……
原以为老娘秦芜是个疯的。
没想到这个三舅更疯批!
要是剪个头真的克舅舅,那可就太好了。
他现在就能去剃光头!
但秦芜接下来的话却让苏东山心底一紧:“所以,你不能留在书院了。”
“为什么?”
儒衫秦芜忧心忡忡:“青同虽然被留下,但琉璃那个贱人却逃了。
以她的性子,势必会卷土重来。
若是再跟无心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无心若降临书院,便是老大,也只有夹着尾巴逃命的份。”
半晌没说话的青袍秦芜忽然开口:“老三,若我夹着尾巴逃,你就只能等着消散了!”
儒衫秦芜不置可否。
苏东山没有继续让青袍秦芜搅闹,问道:“离开书院就安全了?”
“嗯。只要你小心一点遮掩痕迹,就不会被他发现。”
“待在书院不行吗?”
“琉璃来过,以她手段,这里已经有了魔头靠岸的锚点。”
顿了顿,青袍秦芜又说道,“我能制住青同,是因为魔主之血,与境界无关。
能击退琉璃,是因为借渡加你的本命字。
所以,儿子,要是不想年纪轻轻就丢掉小命,你得离开书院。”
“毕竟,我还没抱孙子……”
不料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开:“倒也未必。”
苏东山心神一紧:“谁!”
青袍秦芜却似一点也不奇怪,仍旧一副闲淡架势。
来人头戴寻常书生装扮的玉简冠,腰悬玉佩,一副儒雅书生装扮。
虎目方脸,颌下长须,不怒自威,体型壮硕,孔武有力。
其身高足有两米,但是腰间长剑都快有苏东甲高了!
看其模样跟形象,浑不似读书种子,更像是武夫。
他就平淡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直站在那里。
粗糙汉子面色和蔼地看向苏东山:“我叫许正,从学宫而来。”
许正!
苏东山只觉呼吸一凝。
字圣许正!
儒家四圣中最擅“字”与“剑”的。
一般来说,儒家四圣至少都会留两个守在学宫,另外两个则坐关修道。
没想到字圣许正居然离开学宫,出现在了临海书院!
然而下一刻,许正的话就让众人轰然一振。
“嗯,阎良也来了,在天粟楼。”
苏东山只觉头脑发懵。
儒家现世的扛把子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
不会为了自己吧?
此时,他恍然注意到体内的三花早已“消失”不见。
若非平针仅有的一点联系,他定然要以为三花彻底消失了!
儒衫秦芜欠身一礼:“秦芜见过字圣。”
青袍秦芜却是无所谓地起身推了一把苏东山:“儿子,发什么呆啊?
还不快拜拜你的儒家祖宗,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