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书院,月旦评榜前。
学子们雷声欢动。
“快来看啊,苏东山他真的来了!”
“快,喊出我们的口号!”
“苏东山——”
“不要脸!”
“苏东山——”
“滚出书院!”
“苏东山……”
跟在符人身后的苏东山乐了,这场面有些大啊。
他摆了摆手:“行了,大爷我听到了,嚎丧一样的干什么?”
顿了顿,他环视一周,笑道,“难为聚了这么多人,这么喊,你们嗓子不干吗?”
“啊?”
学子们愣住。
我们要为临海书院肃清风气,你问我们嗓子干不干?
一学子怒道:“苏东山,少废话!
你请人捉刀写出诗文,还厚颜无耻地投月旦评,这等歪风邪气不可长!
我辈儒生,治学做人都该脚踏实地,求真务实。
你若还要些脸面,就该自己揭了这榜,滚出出院。”
季博长、王文潜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叹息。
“苏兄,若你只是小打小闹倒也罢了,可如今你请人捉刀,毁高夫子清誉,我等不能与你同流合污!”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错再错!”
“东山,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二人言真意切,看得一众学子纷纷感叹。
“看啊,这才是真兄弟,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拉他一把!”
“有这样的朋友都拉不回他,足见苏东山是个坏胚!”
“可怜季、王二人,一片真心喂了狗……”
苏东山心底默念MMP。
心道自己可真不白占原主的身体。
不过他颇为疑惑的是,为何季、王二人要这么针对他。
记忆里这两人父辈好像也是书院夫子,跟老爹苏沛属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老逮着他不放?
怂恿原主调戏叶继微是他们,昨日带人声讨有他们,今日又在这月旦评跟前要赶他出书院……
说不得今天要好好收拾这两个人,不然他们跳来跳去的太烦了。
这样想着,他上前一把抓住季博长的手,大笑道:“季兄,场面弄得够大,多谢!”
季博长:???
王文潜:???
众人也齐齐看向季、王二人,什么情况!
二人被众人盯得心底发毛,愤然道:“苏东山,不要东拉西扯,季某早与你绝交了!”
苏东山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演得挺像,好好,回头给你加鸡腿。”
季博长连忙摆手,朝众人解释:“他毁谤我啊,毁谤!”
王文潜愤然道:“苏东山,不要扯开话题!
前日你在听潮湖轻薄叶夫子,现在你又做出窃诗这种下作的事来,令人不齿!”
学子们跟着叫嚷起来。
又是一通“苏东山滚出书院”之类的口嗨输出。
苏东山冷笑不迭:“说我找人捉刀,说说看,请的谁,找出来!”
他看了一眼金字红底的榜一跟榜二,自然明白其中意义,着实吃了一惊。
两篇被定作儒家必学?
貌似……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实际上自己的确是抄的,可抄的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谁知道?
而众人对苏东山的态度愈发愤慨:“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抄谁的,肯定不是你写的!”
“你若能写出这样诗文,怎么会考校不合格?”
“苏东山,你爹苏沛何等人物,你怎么就毫无廉耻之心?”
“……”
苏东山呵呵一笑:“谁说不是我写的?都拿出来吧?”
学子们愣了:“拿什么?”
“纸笔啊!”
苏东神冷笑看向季博长、王文潜,“你们纠集了这么多人要将我逐出书院,该不会就想仗着人多话脏吧?
不得让我当众出丑,心服口服?”
“啊这?”
学子们愣住了。
这情况不对啊。
不应该是他们逼迫苏东山当众写诗文,要么他写不出,要么写了被大家嘲笑,丑态尽出吗?
怎么成了他主动要求写了?
季、王二人也愣住了。
但他们嘴角立马就压不住了。
二人怎么也没想到苏东山竟自己作死要写诗!
“苏东山,没人逼你,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本来自己认个错,揭了榜,此事也就算了。”
“偏偏你自己作死,要颜面尽失……”
苏东山掏了掏耳朵:“聒噪,再不拿出来我可要走了。”
众人怒了。
竟敢如此猖狂!
等会他原形毕露时一定要他身败名裂!
让他后悔如此嚣张!
笔墨、纸张很快取来。
学子们团团围上,一副看你怎么写的架势。
季博长催促:“写吧,苏东山,让各位见见你的大才!”
“对对,什么一行大雁往北飞之类的句子都可以用,算是诗句的。”
“这个时候可别用尿遁之类的理由,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你,当众尿了也无妨……”
哪知苏东山却没有动笔,而是看向众人:“等等,若我写出了像样的诗了,你们怎么说?”
“啊?”
众人愣住,听他口气,是不服气,要加个赌约?
季博长率先回应:“苏东山,就你那点才学,能写出什么像样的文章?你要是能写出来,你写一首,我吃整张纸!”
王文潜点头附和:“我也一样!”
其他人跟着叫嚣:“就是,你写,只要能写出来,我也吃!”
苏东山冷笑摇头:“要我怎么信你们?
现在说的好听,别待会又不认账,一个个撒脚跑,我追谁是好?”
此言一出,学子们瞬间怒了。
“苏东山,少瞧不起人!”
“你也配怀疑我等?我等君子言行,岂会像你一样!”
“来,来,你说个章程,你说我写,写完诸位签字画押,就贴在这月旦评榜上。
你赢,我们每人承担后果,写不出来,你自己把这些纸吃了,再把榜揭了,滚出书院!”
众人纷纷拍手称赞:“好好,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办!”
“这样谁也不用说不公平了。”
“苏东山,敢不敢?”
苏东山大笑,冲那人竖起大拇指:“这位兄台,你这提议好。
看在你这个好提议的份上,等会你可以少受一点罚。”
那人冷哼一声:“不需要!”
说着,他拿起一张三尺见方的白纸,挥毫写就:“若苏东山写出符合取题之诗,每人抄录一遍,和纸吞下。
不然,苏东山自己吞纸,揭榜,离开书院……”
苏东山抗议:“我输了,吞纸揭榜不说,还得离开书院。
你们却只是吞纸,不公平!”
那人冷笑:“要是你敢赌大一些也无妨,就怕你不敢。”
苏东山歪头一想:“好,那就加上:无论双方谁输了,自己跑去听潮湖,脱光了衣服,游到省身亭,如何?”
众人纷纷怒斥:“有辱斯文!”
“苏东山你臭不要脸!”
“苏东山你想以此刺激我等?”
“……”
苏东山冷笑:“敢不敢,敢的话就写,不敢的话就滚开!
苏大爷犯不着受你们这些鸟气!”
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迟疑。
有些人似察觉出什么了,悄然往后退去。
从开始到现在,苏东山没有显露出一丝慌张!
敢这么做,这么镇定的,当真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众人都在犹豫,最后看向季博长跟王文潜。
二人牵的头,理应二人带头表态。
众目睽睽之下,季博长知道自己躲不过,咬牙大叫一声:“我来!
再加上,赌输的自己脱了裤子在书院跑一圈!
苏东山,你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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