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弓名为描雀弓,拉弓时弓身似雀羽,箭矢射出如雀啄。
箭出之后,会比普通箭矢减少三成的轨迹偏离,更容易击中目标。
想想看,要是同窗外出游猎,别人都是普通的弓,就你用宝弓。
出箭就有猎物倒地……
咋啧啧,谁见了不得称呼你一声‘苏箭神’?”
苏沛循循善诱。
不得不说,老爹苏沛是懂CPU……PUC……洗脑的。
但谁给谁洗脑可真不一定哦。
苏东山两眼放光,嘴角上扬,“不自觉”发出“嘿嘿嘿”笑声。
俨然一副头脑简单,容易糊弄的少年模样。
但下一刻他就“精明”起来:“我只试术算。”
苏沛摇头:“跟礼制一起。”
“那我不测了。”
苏沛赶忙拦下,好不容易哄好这小祖宗,可不能让他再犯驴脾气了。
父子俩开始讨价还价。
一个以为“将计就计”得逞。
一个就坡下驴,故作退让。
最终父子俩约定,只测术算,给符马。
术算表现得好,给弓。
至于礼制,苏东山不愿测是因为礼制他实在不熟。
不测也是为了“示短”——自己总不能一夜之间变成了全知全能的人才了吧?
父子俩各自得计,脸上都洋溢着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好,既然测术算,那就先来个简单些的,乘数。”
“放马过来!”
苏东山自信抬头,如骄傲的公鸡将军。
记忆中这个这个世界学的乘法术算有两种方法。
跟前世华夏的“经天纬地算法”、“铺地锦”算法相似。
所谓“经天纬地算法”,是古华夏所创,后来被小日子国发扬光大的算法——数线的交点。
即画纵横交错的竖线,用来表示乘数与被乘数。
位数不同,就空开一段距离,以示区分。
纵横交错的点就是相乘的结果。
这个算法即便没有乘法口诀,只要会数点就会算。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对眼力要求比较高。
眼花的算不了这个。
因为数点容易看花眼。
至于“铺地锦”,则是画方格,与华夏小学的列竖式基本相同,只是多了个方格套着。
这算法依赖乘法口诀,苏东山最为熟悉。
且从记忆中得知,原主学的最难的也不过鸡兔同笼,数列、几何、积分不出,还有什么好怕的?
苏沛点头,先出了两位数乘以一位数的,又出了三位数乘三位数的。
苏东山都以“铺地锦”——列竖式的方法快速算了出来,乏善可陈。
当然,这是对苏东山而言。
对苏沛来说,这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他作为副院长,在一座书院中也算身居高位之人,家中又有秦芜专主内务,能让儿子动手去做的事很少。
所以很多事一旦不亲手做过,便始终不知具体是什么样。
恰如乘数这种事,听着简单,可要苏东山出了书院,到菜市买菜,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原因很简单——他不会算乘数!
前后对比,足见苏东山此时快问快答的惊艳了。
原来儿子不只是诗文擅长,连术算也不在话下。
当然,考校可不止这么简单而已。
苏沛忍住夸赞儿子的想法,沉声道:“做得不错,接下来我要问你些难的了。”
“嗯。”
苏东山满不在乎。
堂堂华夏二十一世纪高材生,算个加减乘除还不手到擒来?
“今有田广八分步之五,从七分步之三,问为田几何?”
“五十六分步之十五。”
八分之五乘以七分之三……
前世小学五年级的题。
一些家长报辅导班的,学得更早,三四年级就有会算的。
这种题对他来说就是白送。
他无法理解的是,这种题对原主来说居然还有点难度。
真的是……无力吐槽。
苏沛眼睛微亮,得来个难一点的了。
“今有田三角,一角矩,矩边一长八分步,一长六分步,地广几何?”
“二十四分步。”
“斜长几何?”
“十。”
“这……”
苏沛傻眼了。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冒出,又被他快速按下——这真的是我儿子?
这道题涉及不规整的田地面积、增比、斜长计算,他怎么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他哪里知道,这种题目对于苏东山来说,太小儿科了。
直角三角形求面积,两条直角边分别是8和6.
直接底乘高除以二……
这种题目,连小学生都考不倒,还想考倒苏东山?
至于求斜边?
方法都不止一种。
当然,最简单的是直接套勾股定理。
勾三股四弦五。
勾六股八弦十。
勾九股十二弦十五。
勾……
这种常识,对苏东山乃至华夏的学子来说,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上学那会,老师站在讲台前,唾沫星子都快飞到后排,神色“狰狞”地大喊:“记住了,一倍三四五。
两倍是多少?”
“六八十!”
“三倍多少?”
“……”
这种题目,他哪怕多思考一秒都是对前世辛苦记忆的不尊重!
苏沛愣住了。
前面几题都是纯计算,体现的是祭出的术算水平。
可这一题却是有些绕的啊。
结果看苏东山的架势,连想都没想啊!
“难道我儿不只是儒道天纵之资,连儒学也是天才?”
我儿有圣人之姿?
苏沛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看来得出最难的那个题目了……
苏沛合上术算册子。
若是这一题也算出来了,那么术算就不用补了。
苏东山也感受到术算的“终极一题”要来了,好整以暇地看向苏沛。
苏沛一愣。
这感觉怎么自己这个出题的比做题的还紧张?
“今有雉、兔同笼……”
“噗嗤!”
苏东山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这题!
貌似儒圣
苏沛疑惑:“你笑什么?”
“没事,我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今有雉、兔……”
“噗嗤!”
“你笑什么?”
“没事,我在想谁这么无聊,把雉跟兔放在一个笼子里,它们不嫌挤吗?”
苏沛差点暴走,但还是压住火:“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哦,好,好。”
“今有……你再笑我可真生气了!”
“我没笑,你说!”
“今有雉、兔同笼,首有十六,足有四十四,问雉、兔各几何?”
“雉十只,兔六只。”
苏东山伸手去拿符马。
“啊这?”
苏沛人直接麻了。
他一把拦下苏东山,“等等!”
苏东山脸一黑:“难道不对?”
“不是,你等等!”
苏沛只觉脑子有点乱,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能算出,不是,你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你就说对不对吧?”
“对是对,可是你怎么算出来的?”
苏沛又取出一个扳指,“只要你告诉我你怎么算出来的?”
《术算》上教的是“金鸡独立”法——即鸡跟兔子同时抬脚,再以鸡一只脚对应一只头,兔子两只脚对应一个头的法子继续往下减……
这么算下来,不可能是刚听完题就算出来的。
强烈的求知欲让苏沛战胜了对苏东山的怀疑。
他现在就想知道苏东山怎么算出来的!
苏东山看着扳指,默不作声。
苏沛赶忙展示:“这扳指乃是一件玉髓明光铠甲,可随时以真气催发护体,呶,你看!”
他拇指轻轻一抹,一副覆盖全身只露两眼的铠甲便将苏沛包裹住了。
他再一抹,铠甲消失,复归扳指模样。
“怎么样,这要是你戴着,在你那些同窗中应该很受人注目吧?”
苏沛循循善诱。
苏东山伸手要夺,却被苏沛手一扬,躲了过去。
“你不说,这些东西我可是都要收回的。
说通了,就都是你的。”
苏东山点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且不管是雉还是兔,每只身上剁掉两足,这样剩下多少只足?”
苏沛满心疑惑,好端端的为何要剁足,但还是老实回答:“十二。”
“这十二是谁的足?”
“当然是雉跟兔……不对,鸡剁两足没了,兔子剁了两足还剩两只,十二只就是六只兔子……”
苏沛呼吸急促,不可思议地看向苏东山。
苏东山却早已从他手上撸下了扳指,拿起弓箭比比划划。
看着苏沛瞠目结舌的样子,他竖起大拇指:“恭喜老爹,你都会抢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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