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南衙禁军都指挥使大野翦,正在北门一带的城墙之上侦查姜延仁叛军的敌情,他听说高飞来了,亲自前来瓮城迎接。
“哎呀,高都使,欢迎你得胜归来。”
一看到高飞,大野翦便满脸堆笑,眼神里充满了讨好的神色,“高都使今番出城,北上孟山,全歼了姜延仁的先锋大军,又火烧辎重断其粮道,可是为我东夷国立下了大功了。”
原来,高飞的战绩早就已经被斥候飞马报入琅琊城。因此之故,全城的人都知道高飞率领的五千轻骑兵在孟山北部打了两个大大的胜仗。
高飞微微一笑,从马上下来,将手中的那一杆两米长枪交给自己的亲兵,右手单提着一柄四棱铁锏,“大野都使,接下来,保卫琅琊城,就要靠你的十万南衙禁军了。南衙的兄弟们都准备好出城与姜延仁的叛军进行决战了吗?”
大野翦哈哈一笑,道:“高都使放心就是,十万南衙禁军此时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大王一声令下,便会杀出北门,跟叛军一决高下。”
“看来,南衙禁军的兄弟们都很有斗志啊。”
高飞微微点了点头,道:“大野都使,你刚刚上任,正是要打一个胜仗,好好地立下一个战功,让那些轻视你的人再也不敢小看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
大野翦沉声道。
高飞知道,这个大野翦的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打个胜仗,给那些暗地里说他靠他爹大野飞龙丞相的裙带关系上位的看看,堵住他们的嘴。
他心里也想着大野翦能够为东夷王姜延义打个大胜仗,也能够一安东夷国君臣上下的慌乱之心。
高飞点了一下头,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胡刀儿,对大野翦道:“噢,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就是姜延仁麾下的先锋大将胡刀儿,胡将军。”
胡刀儿此时脸上微红,忙对着大野翦拱手为礼:“在下胡刀儿,见过大野都使。”
大野翦不由地向着胡刀儿注目看去,也拱手为礼:“南衙禁军都指挥使大野翦,见过胡将军。——胡将军,你也是在战场跟高都使真刀真枪干过一次的人,现如今弃暗投明,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一席话说的胡刀儿的脸上更加红了。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接下来,胡刀儿改邪归正,将会为大王竭尽股肱之力,打退叛军,肃清反贼。”
胡刀儿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野翦听了,也不由地笑道:“那接下来,咱们就是同殿为臣了。你我又俱是战将,所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咱们以后该当互相照应才是。”
高飞听出了大野翦有拉拢胡刀儿的意思,于是,便忙道:“大野都使放心就是,我与胡将军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将会与你并肩作战。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大野翦闻言笑了笑,不由地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胡刀儿也忙道:“高都使说的是。”他这是在声明,他选择站在高飞这边。
大野翦见胡刀儿已经彻底被高飞收服,内心之中虽然颇为嫉妒,但是,表面上仍然笑嘻嘻地道:“高都使,快进宫去吧。听人说,大王等你等得都有些心焦了。”
“不忙。”
高飞抬头看向北门的城楼,“我们一起先去城墙上看看。”
“也好。”
大野翦点头。
一行人随即在瓮城内,顺着台阶,一步步登上了城墙。
虎豹卫都指挥使高飞,正当十七岁少年之时,他身形挺拔,意气风发,步伐沉稳地走上城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势。
之后,一行人又折而向北,行到琅琊城北门的城门楼上,然后,再次向着琅琊城外的叛军看去。
琅琊城外,军马喝叫之声,山呼海啸,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高飞的右手紧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四棱铁锏,站在城头上,向着前方远远看去,但见黑压压的全是披坚执锐的士兵,将整座城池围得铁桶也似。
他不由地轻蔑地一笑,嘴角显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形。
“大野都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姜延仁的中军大帐就安置在离琅琊城北门三里外的地方吧……”
高飞虽然对着大野翦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仍然看向北门外的叛军。
一时之间,他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如林的长枪兵,看到了纵马来回驰骋的骑兵背后的叛军营寨。
“没错。”
大野翦点了点头,“姜延仁的确是将他的中军大帐安置在离琅琊城北门三里处的一个土丘上。琅琊城的北门,直通东夷王城的北门以及东夷王宫的北门。算是一国的后门。而姜延仁坐镇在北门之外,逼迫大王的意图十分明显。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要给刚刚即位的大王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大王寝食难安。”
高飞叹了一口气,也迅疾明白了过来,姜延仁这是在打心理战,于是,便骂道:“姜延仁这个丘八,坏得很啊。明明知道大王重文治,轻武功,他又巴巴地坐镇在琅琊城的北门之外,看着大王的后背,无形之中给大王一种军事上强大的压力。大王只要一想到北门的姜延仁,今后恐怕是再也睡不着觉了……”
大野翦沉声道:“其实,大王完全不必忧心。琅琊城的北门,由东夷国最为精锐的北衙禁军防守。北衙禁军都指挥使曹子浑曹将军,向来沉稳有谋,更是擅长防御作战。目前,琅琊大城之中,兵精粮足,就算是守上一年的时间,也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城外的姜延仁,辎重粮草被烧,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唔。”
高飞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问:“目前,姜延仁麾下应该还有九万大军……看情形,这北门之外的叛军,最少有三万之众啊。”
大野翦沉声道:“高都使,琅琊大城四面八门,姜延仁在每一面城墙之下,都安排了两万大军。北门之外,他也安排了两万大军。多出来的那一万大军,是专门保护他的中军大帐的亲兵。”
高飞默默地道:“怪不得北门外有三万叛军……”
这时,刚刚巡视完琅琊城南门、东门、西门的北衙禁军都指挥使曹子浑,也来到了北门的城门楼上,与高飞、大野翦、胡刀儿见礼。
想到当初,这曹子浑还是高飞提名给东夷王姜延义,方才获得重用的。高飞此时对他充满了希望。
“曹都使,”高飞问,“你有没有信心守住琅琊城的八座城门?”
曹子浑当即一脸正色,沉声道:“请高都使放心!我北衙禁军十万精锐猛士,向来是百万东夷军的表率。他们早就已经立下了必死之志,誓死守卫琅琊城八座城门。定让琅琊城固若金汤。”
高飞闻言,心甚壮之,也不由地精神一振,沉声道:“曹都使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必要之时,虎豹卫也可尊奉王命随时襄助。”
“多谢高都使厚爱。”
曹子浑沉声道:“我北衙禁军十万壮士,如果守不住琅琊城八大城门,那干脆死了算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再不出力,更待何时!?”
高飞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了稳重大气的曹子浑,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