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背着手走过来,看了看马福海的惨状,啧啧摇头道:“好歹也是个社会大哥,你看你把人家打的,最少是个轻伤害,人家要告你,你就完了。”
闰土冷笑:“他连自己的腚沟子都顾不住呢,还告我?”
说着在马福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道:“你说是不是,陀螺?艹,先别转了,跟你说事儿呢!”
马福海被踹的扑倒在地,甩了甩脑袋,张嘴又开始大骂。
闰土想起小伟惨死,心里对马福海恨极,上前一步薅住他的头发,抡起大脚就开始猛踢。
“草泥马!草泥马!”闰土每踢一脚就骂一句,他平时很少骂脏话,可见这次真的是怒了。
马福海极力挣扎,可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根本就不是闰土的对手,被踢的满脸开花,又是红的,又是黑色,又是紫的,好似开了个染料铺。
闰土踢着踢着就动了杀机,咬着牙从地上捡起马福海的匕首,手一挥就向他的脖子里扎了下去。
啪,老海伸手拦住他,低声道“把这个杂碎留给警察,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闰土一愣,随即明白了老海的意思,咬牙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老海道:“整吧。”
闰土匕首挥动,动作极快极狠的挑了马福海的手脚筋,而且在伤口处来回拉了几下,让他想接也接不上。
马福海疼得晕死了过去,老海和闰土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离去。
两人刚走没一会儿,邵明等人就追踪而至,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马福海,不禁都吃了一惊。
邵明立刻上前检查马福海的伤势,一个刑警道:“看这刀口,是个高手啊,难道是大刀王五干的?”
另外一个刑警笑道:“做好事不留名,真豪杰也!邵哥,你说是谁干的?”
邵明皱眉道:“别扯淡,还有气儿呢,赶紧送医院。”
“艹,我们还得伺候他!”两名刑警嘀咕了几句,抬着马福海走了,邵明往四周扫了几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
乌云低垂,阴雨绵绵,西山墓园内充满了悲伤的气氛。
文龙等人低头站在小伟的墓前,心情无比沉痛,这已经是他们亲手送走的第三位兄弟了,强哥和大军连周年都没过,小伟又走了。
文龙突然低声道:“你们说咱们干这行图什么啊?”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满仓认真的想了半天,挠了挠头,有些迷茫的说道:“问题是不干这个干什么呢?咱......也不会别的啊。”
老海也感叹道:“这碗饭啊,端起来容易放下难,谁但凡要是有个比较好的出路,谁都不会干这个。”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看脸上的表情,显然都非常赞同老海的话。
“唉,我真后悔啊!”文龙仰天长叹道:“不走这条路,强哥没不了,军哥和小伟也还好好的活着呢。”
“这也不怪你,咱自己选的路,脚底板出血泡也得咬着牙走下去,死了伤了,都得认了。”光辉劝道。
“没错,文龙你别太过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谁都没怪过你。”皮丁丁也说道。
文龙摇摇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难道咱们非得干这行吗?咱现在也不缺钱了,干点什么买卖不吃饭?非得要天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吗?哥几个,我不希望再少任何一个人,我希望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咱们还能在一块儿喝酒吹牛,乐乐呵呵的,而不是时不时就得到这种地方来一趟,参加一个葬礼!”
老海是历经了江湖风雨的人,听了他的话感同身受,不觉点了点头。
闰土问道:“那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吗?不行我给北哥说一声,去叙利亚,那边……”
文龙摆手打断道:“闰哥,国外咱就不去了,我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去了国外,想给强哥他们上个坟都上不了,而且什么都不习惯。”
满仓道:“对,这话没错,咱哪怕就是在这边要饭,也不能去国外!”
光辉竖起大拇指道:“有志气。”
满仓挠头道:“倒不是有志气,要是美国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叙利亚就算了。”
闰土道:“美国也可以想办法……”
文龙道:“这事儿就不讨论了,咱们就待在中国,哪都不去。”
“那你打算以后干什么营生啊?”老海问道。
“具体干什么还没想好,但就是不能再干这一行!”文龙斩钉截铁的说道。
“问题是除了这行,别的咱也不会干啊!”满仓惆怅的说道。
“不会干,可以学,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干哪一行的。”文龙淡淡道。
“这个想法好,呵呵,终于可以卸甲归田了!”光辉笑道,随即神色忍不住又黯淡下来:“唉,要是早一点就好了,大军和小伟……”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咱们得向前看!”老海大手一挥道。
“走吧,咱哥几个回去好好合计合计,看干点啥好。”文龙道。
……
医大附院内,医生经过一番抢救,遗憾的宣布马福海的手筋和脚筋虽然接上了,但是以后可能会留下较为严重的功能障碍,简而言之就是,马福海残了,再也不能作恶了,以后可能自己吃饭都费劲,当然,他也吃不了多长时间的饭了,他那罪恶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特护病房内,马福海已经苏醒了,但是他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张黎辉坐在病床前,面无表情的问道:“谁指使你们冒充警察绑架罗小伟的?”
马福海眼珠子在眼皮下面转动了几下,一声不吭。
张黎辉站起身在病房内踱了几步,突然笑道:“你有个弟弟叫马福山是吧?”
马福海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张黎辉道:“啥意思?祸不及家人,你们也太不讲究了吧?!”
“讲究?你也配说这个?”张黎辉抱着膀子冷笑道:“你做事儿讲究吗?再说你那个弟弟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抢劫勒索、打架伤害,什么事情没做过?不过听说现在开了个台球室,干的还不错,嗯,不容易啊。”
马福海喉结蠕动了两下,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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