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光祖是被几碗凉水淋醒的,他躺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身体周围水汪汪的,向四周看去,这里像是在某个没装修过的房间?那个一拳把他揍昏过去的大个子正端着个碗对着他笑:
“你小子真能装,浪费了我好几碗水才把你浇醒?怎么样,爽歪歪吧?”
万光祖打了个冷颤,想活动一下手脚,手脚偏偏不听指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上了?这俩人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看来接下来也没啥好果子吃?
既然受制于人,还是保命要紧,他低声下气的妄想拿钱赎命:
“两位大哥,我和你们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如果两位大哥手头有什么不方便?兄弟愿意拿出来一百万孝敬两位哥哥,只求哥哥们放兄弟一马?”
李海明戏谑的说:
“看来你小子还有点觉悟?不过,一百万就想买你一条命,太少了点吧?”
万光祖心里有了点谱,这两个人如果只是为了钱,那就好办多了?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他一张口就给出了认为他们一定会满意的数字:
“你们两位大哥每人两百万,怎么样,兄弟够有诚意吧?”
程虎一脚踹在他腰上:
“你他妈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抠门?几百万就想打发了我们,做梦的吧?”
万光祖被程虎一脚踹在腰眼上,疼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连连求饶:
“别打了哥,您要多少钱钱我都给,您说个数字吧,只求二位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就行!”
程虎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十个亿,你他妈有吗?”
万光祖“噢”的一声惨叫,早上吃的小笼包子都吐了出来,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额头上瞬间就冒了汗!
程虎还要动手,李明海一把拉住了他:
“你还真想把他整死呀?老板马上就到了,给他留口气,让老板过过瘾!”
万光祖心神俱裂,不祥的预感顷刻间袭满了大脑:
“两位哥哥,不?两位爷爷,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全部的家产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程虎叹了口气:
“海明哥,真不该咱俩发财,如果不是替老板办事,咱俩马上就是亿万富翁了?”
李海明嘘了一声:
“别胡说,老板来了!”
程虎透过窗户向外边看去,苏子尧带着两个人已经到了门口!
苏子尧推门而入,万光祖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公子,怎么是你?”
苏子尧冷冷一笑,白净的脸上满满的杀气:
“怎么不能是我?”
“苏公子,咱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您不能出尔反尔,这算怎么回事?”
苏子尧抬了抬手,跟他一起来的保镖递过去一根棒球棍:
“你他妈还装糊涂?你们天亿集团处处和我们浩瀚作对,我爸从没想过用别的手段对付你们,你们他妈的竟然下手这么毒?我爸不能白死,我今天就要把你碎尸万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万光祖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令尊他,他遭遇了毒手?什么时候的事?”
“还装?我他妈让你装?”
苏子尧抡圆了棒球棍,一棍子敲在了万光祖的膝盖处!
万光祖“啊”的一声惨叫,差点又昏过去,他一边嚎叫一边求饶:
“苏公子,哎哟,……苏公子你误会了,我真没想过对苏董不利呀?哎哟,……你真误会了苏公子,不是我,真不是我呀,……
苏子尧想起老爸的惨死,妹妹生死未卜,老妈几次昏厥过去?一股股复仇的怒火涌上大脑,他抡圆了棒球棍又是一棍砸在万光祖另一条腿上!
万光祖又是一声惨叫,周身的血液循环加速了一倍,他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把他浇醒,我要让他清醒着去见我爸!”
程虎干脆提着水桶当斗浇了下去,万光祖又缓缓的睁开眼睛!
“说吧,你派的人躲哪去了?”
万光祖痛苦的呻吟着:
“苏公子,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真不知道是谁干的呀?你想过没有,咱两家刚刚闹了矛盾,我为什么要现在动手?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苏子尧心里一震?这家伙狡辩的和夏小年分析的这么一致?难道真不是他干的?
“崔绍明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万光祖咬了咬牙,为了保命,不拿出点料估计是不行了?他点了点头:
“崔绍明的天亿集团之所以能迅速发展壮大,有我大部分的功劳!只不过他太过于抠门,只给了我区区五个点的股份,他不仁,我也只能不义,是我找人把他做了!”
“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动手?你们天亿集团和我们浩瀚集团刚刚才闹了这么大的矛盾,你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栽赃到我们浩瀚集团身上吗?”
万光祖叹了口气:
“我是这么想的,并且李红玉真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可我并没有想过对崔董动手,我选择这个时候做了崔绍明,目的也只是转移李红玉的视线而已,我已经达到目的了,怎么会再引火烧身呢?”
苏子尧“呸”的一口痰吐在万光祖脸上:
“就算是我爸的死不是你指使的,他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杀了崔绍明,别人也不会趁机把水搅浑,我爸也就不会被卷进去?你他妈的还是得死!”
万光祖两条腿已经没了知觉,死亡的威胁让他浑身颤抖个不停,他苦苦哀求着:
“苏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把账算到我一个人头上?我以前是做了些对不起你们的事,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凭我的实力斗不过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对你们不利,我求你放过我一次,以后我再不敢和你们作对了,求求你了苏公子?”
苏子尧犹豫了?
如果父亲真是被万光祖指使人下的毒手,今天他一定得死!可如果动手的人不是他,杀了他自己可就再也撇不清关系了?夏小年说的有道理,法不容情,在没弄明白父亲到底是被谁所害之前,不能这样随便的就背上一条人命!
“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指使谁动手杀了崔绍明?”
万光祖大喜过望,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活命,他谁都可以出卖!
“苏公子,这个杀手不是中国人,具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们天亿集团在阳城开了个茶楼,茶楼负责人胡领军是我的心腹,阳城大部分见不得光的脏事烂事一般都是经他的手解决,这个杀手就是经他的手找的,你可以去找他,他会把杀手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
苏子尧问:
“茶馆叫什么名字,在阳城什么位置?”
万光祖老老实实的回答:
“茶馆名字叫青榕茶楼,在山城大道西段79号,是座十二层的楼,一到三层是茶楼,三到十楼租出去了,十到十二楼算是我们设在阳城的业务中心!”
苏子尧对万光祖的诚恳态度还算满意,也就没再为难他:
“你这两条腿应该还能治愈,不过,有可能会留下点后遗症?你以后走路可千万要小心点,如果再摔断了腿,说不定连命也得搭进去,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我知道,知道,我以后走路会小心点,不该走的路一定不敢再走了,谢谢你了苏公子!”
苏子尧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保镖:
“小赵,你负责把他送到医院去,安排好再回来!”
两天后,山南省人民医院,苏菲儿经过张医生和特地从京城请过来的专家们几次全力抢救,这个已经三次被下病危的女孩竟然奇迹般的度过了危险期,转危为安,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结果?
当张医生刚刚宣布完苏菲儿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的消息,夏小年瞬间就被喜悦填满了大脑,他紧紧的握住张医生的手,结结巴巴的向张医生表示感谢,黄玉茹更是激动的当场就给张医生跪下了,这一刻是三天来最好的一个结果了,逝者已逝,生者更应该珍惜生命,夏小年从今天起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他两天两夜就没离开过重症监护室外的椅子,满怀希望的等待着苏菲儿转入普通病房的那一天!
又过了两天,这天上午九点,张医生终于又带来了好消息,苏菲儿伤情稳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夏小年连连向张医生鞠躬致谢,他迫不及待的到花店买了鲜花,十点多,医生和护士们把苏菲儿推出了重症监护室,夏小年和黄玉茹赶紧迎了过去,前呼后拥的把苏菲儿推进了住院部,住进了九楼的外科病房!
苏菲儿昏迷了几天,她努力的和死神搏斗,母亲,哥哥,夏小年的影子在她脑海里轮番上阵替她呐喊助威,她成功了,当她终于可以转动头部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夏小年!
黄玉茹的精神随着苏菲儿病情的好转也逐渐好转起来,苏德厚的死让她痛不欲生,女儿的生又让她倍感欣慰,此刻的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悲喜交加?
随着菲儿搬进了普通病房,黄玉茹终于稍稍平静下来,她忽然觉得身边少了一个重要的人?子尧呢?这几天他总是显得很神秘,一大早过来问问菲儿的病情,然后就一整天的不知所踪,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苏子尧不是个笨蛋!
崔绍明是被人一刀割喉致命的,父亲也被人以同样的手法杀害,他马上就意识到,或许两个人的遇害是一个人下的毒手?
他亲自率领程虎和李海明按照万光祖提供的地址杀向青榕茶楼!
不巧的是,青榕茶楼的老板,也就是万光祖的心腹胡领军去西藏旅游去了?
要想知道杀手的下落,就必须要找到胡领军,可胡领军三五天肯定回不来?苏子尧报仇心切,决定远赴西藏去找胡领军?
李海明认为去西藏找人并不是好办法,他劝苏子尧:
“少爷,咱们对胡领军并不熟悉,他长什么样咱都不知道?咱怎么找,再说了,西藏地广人稀,面积那么大,想要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咱们可能会白跑一趟?”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海明献计献策:
“做这种事就要上手段,咱哪里都不用去,只要控制住他的家人,他就会乖乖的回来任咱们摆布!”
“那好,这件事还是你和程虎去做,把人弄到老地方,办好了告诉我!”
苏德厚的死在集团迅速传开了,集团元老们纷纷电话联系苏子尧,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集团管理层也乱成了一锅粥,很多项目都处于停滞状态,无奈,苏子尧只好早上去医院询问妹妹和老妈的情况,然后又要匆匆赶回总部稳定集团管理层,处理各个项目急待解决的问题,还要安排父亲的后事,一时间,他几乎变成了一个陀螺?
今天一大早,夏小年刚刚喂着苏菲儿喝了点牛奶,牛广志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
夏小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苏菲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自己身为麻油子乡一把手,仅仅接手干了不到一周就奔赴阳城,乡里没有乡长,没有党委书记,五万人口的一个大乡缺了党委领导和政府一把手,也确实是群龙无首?先不说自己的宏图大志,政府的日常工作总要安排妥当吧?既然菲儿已经在康复之中,黄玉茹也恢复了健康,那自己应该回去继续主持工作,哪怕是先安排一下工作再回阳城也算有个交待!
他沉思了良久,这才回答:
“牛乡长,这段时间让你和文月受累了!这样吧,今天你和文月再替我扛一天,我明天一早就回乡政府!”
牛广志吞吞吐吐的:
“夏书记,其实工作上也能正常运转,只不过这两天政府干部职工们都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对您不利,正常工作也多少受了点影响!”
“什么小道消息?”
“他们说您这么多天不来上班是想逃避您以前的承诺?说您可能在上面活动着想要调走?”
夏小年长长的叹了口气:
“牛乡长,我把你和文月当作了自己人,从来就没想着瞒你们什么,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出了乱子?我实话告诉你,我岳父苏德厚前两天在机场附近遭人毒手被害了,我女朋友才刚刚度过危险期,要不然我能这么长时间不回去吗?我告诉你,我承诺过的就不会改变,明天下午就会兑现!”
牛广志大吃一惊:
“我看过新闻,原来苏德厚是您岳父呀?夏书记,既然这样,您要是真离不开也没关系,同志们会理解的!”
夏小年不容置疑:
“就这样吧,我明天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