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见到夏小年的第一眼,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夏小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医生您好,我想见一下十二点前后你们抢救过的病人!”
男医生还没顾上答话,一旁的女医生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说的是中午那几个人吗”?
“大概就是在中午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也闹不清?”
“是不是一个女的,两个男的?”
“医生,您让我见见不就知道了吗?”
男医生接过了话茬:
“这位同志,你别怪我们问得这么仔细,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患者的直系亲属,我们是不会同意你去见他们的?”
“可您不让我见他们,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我的朋友呢?”
“朋友?朋友就更不能见了?”
男医生表情很是坚定!
“我是女患者的男朋友,这算外人吗?”
“男朋友也不行,我说的是直系亲属,你们又没结婚,算是直系亲属吗?病人刚过了危险期,是不能让外人打扰的,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们了,如果你真想看她的话,一个星期后再来吧!”
夏小年怎么可以轻易的就放弃?
“医生,我不进病房,能不能就在病房外看看她呢?”
陪他一起来的那名护士也帮着说话:
“张医生,这位先生为了见他女朋友,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都跪下了?您就给他行个方便吧!”
张医生和那名女医生对视了一眼,女医生动了恻隐之心,点头同意!
张医生一再嘱咐夏小年:
“病人刚脱离了生命危险,你千万不要进病房,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夏小年连忙向医生保证:
“您放心医生,我只是在病房外看看她,保证不进病房!”
医生这才算勉强同意:
“那好吧,你跟我来!”
夏小年跟着张医生来到二楼,二楼果然很安静,不时有医生或护士们匆匆走过,相互之间说话轻声细语,保持着良好的医疗环境,张医生领着夏小年来到202号特护病房门前,木门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玻璃孔,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病房的大致情况,医生又再次叮嘱:
“你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动静?”
夏小年点头,急切的趴在小玻璃上往里看过去: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嘴上还覆盖着氧气面罩,由于离得比较远,看不清女孩子长什么样子?更无法确定女孩子是不是苏菲儿?”
“医生,另外两个受伤的男人在哪个病房呢?”
“一个中年人已经死了,另外一个人伤势不算太重,在住院部的普通病房!”
夏小年恳求医生:
“医生,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先别说那两个男人了,这女孩子你认不认识?她是不是你女朋友?”
“医生,隔这么远我真看不清楚?再说了,她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呢?”
张医生审视的目光在夏小年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真是她男朋友?”
夏小年急了:
“医生,您认为我大老远的从春水过来是来冒认女友吗?”
“你女朋友叫什么?”
“她叫苏菲儿!”
张医生这才相信了他的身份,但仍然有些为难:
“我不是不让你去看他,病人情绪本来就不太稳定,中午你女朋友的哥哥还又打了他?我怕他见到你情绪过于激动,这会影响他身体康复的?”
夏小年只能再一次向张医生做保证:
“医生,我只是想问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会待时间长的?”
“好吧,既然你跑这么远来看他们,我就破一次例,不过你一定要注意言辞,要尽量安抚他的情绪,你能做到吗?”
“我一定会做到!”
“那好吧,他在住院部C楼11楼1107房间,你一个人去吧!”
夏小年又去了住院部,坐电梯上了11楼,找到1107病房,他推门而入!
房间里有两张病床,一张床位是空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头上缠着绷带,手腕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同志您好!”
那男人看了他一眼,对“同志”两个字有些生疏?
“谁让你进病房的?”
“我是从春水来的,是苏菲尔的男朋友,我叫夏小年,请问您是苏家的什么人?”
男人的脸色缓和下来:
“您见到夏小姐了吗?”
“见到了,菲儿病情很不稳定,我没办法和她交谈?我想问你,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苏叔叔究竟出了什么事?”
男人叹了口气:
“我叫郑叶中,是老板的保镖,我们今天11点左右才从美国抵达阳城机场,小姐说还要到春水市夏先生家里办点事情,哦,也就是您家。我们三个刚出了机场,等着苏少爷来接我们,当时路边行人很多,老板和小姐在前边说笑着,我在他们身后负责警戒,大约五六分钟后,忽然驶来了一辆无牌霸道,那辆车径直开到苏先生面前停了下来?我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因为少爷是不开霸道的?我刚警惕起来,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太阳镜的男人,那男人一脸的刀疤,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我赶忙推开老板冲到了前边和他搏斗,被他一刀划伤了头部,我顾不上头上的伤,一拳打到那个男人胸口上,那男人特别抗打击,对我那一拳根本就不管不顾,他那把刀快的吓人,只是眨眼之间,苏先生就被,……我对不起苏先生,对不起苏小姐,……我头上的血流的太多了,蒙住了眼睛,小姐她,……
男人说到这里,眼睛里流下了泪水!
“那后来呢?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小姐要和他拼命,那男人为了摆脱纠缠,一刀刺向了小姐的胸口,小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我当时手无寸铁,拼着命和他搏斗,可他根本就不和我纠缠?连着向我刺了几刀,趁我躲闪的工夫,转身跳上车就跑了!”
“子尧呢?当时他在哪里?为什么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你别急夏先生,听我慢慢说:歹徒行凶后刚逃走没两分钟,少爷的车就到了,他看到当时的情况悲痛万分,可我们只能先救人,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和少爷把他们两个弄到车上直奔省人民医院,等到了急救中心,经医生检查,老板人已经不行了,小姐也身受重伤?苏公子经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几乎要昏过去了?等他慢慢清醒过来,就把火气发到了我身上,当时被我他扇了十几个耳光,一旁的医生拉住了他,说我受伤严重,必须马上对伤口进行处理?少爷有火没地方发泄,当时就把手机给摔了,这可能就是您打不通他手机的原因?”
“那他人在哪呢?”
“公安局的人来了,先对我进行了询问,又把少爷叫到公安局调查去了,他现在应该在公安局!”
夏小年长叹一声!
世事无常,人的命运往往会在短短的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内发生巨大的转变。苏德厚叱咤山南省这么多年,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机场行刺他?而自己和苏菲儿的恋情几经波折,好容易才迎来了转机,他父亲又遇刺身亡,菲儿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经得起这么沉重的打击?
夏小年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阿姨在哪儿呢?我刚才怎么没看见她?”
“夫人刚才还来过我的房间,问了我一些情况,她应该在重症室守着小姐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见见阿姨!”
刚出了病房,张医生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谈完了?”
夏小年点了点头!
张医生安慰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过于难过?逝者已逝,生者为重,苏夫人因为心情过于悲伤,你来之前她还差点昏过去,现在还输着液呢?可怜这一家人呐,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留下来多帮帮他们,我们做医生的只能治疗他们身体上的创伤,治愈不了他们心灵的创伤啊?”
夏小年点头:
“谢谢您了医生,一会儿我就请假留下来照顾他们!”
两个人说着话,乘电梯下到了一楼,苏子尧刚好走到电梯口附近?
夏小年赶忙紧走几步:
“子尧哥,您回来了?”
苏子尧看到夏小年,禁不住悲从中来,流下了眼泪,他一把抱住夏小年嚎啕大哭,夏小年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子尧哥,叔叔已经这样了,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呀?我听医生说阿姨身体也不好,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行?”
苏子尧松开夏小年,擦了擦眼泪:
“你来的正好,菲儿伤情很不乐观,医生说她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也许还会再次感染,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你们俩相爱这么久了,你就留下来吧?等她醒了你,……你还可以,……还可以再看她一眼!”
夏小年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看来医生并没有和自己说实话?他犹如五雷轰顶,感觉天塌了,地也陷了,世界一片黑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张医生不忍看这样的悲伤场面,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只好红着眼圈一个人先走了!
两个大男人相对而立,一个个哭的惊天地、动鬼神?旁边渐渐有人围拢了过来,还是夏小年努力恢复了点情绪:
“子尧哥,咱到外面谈吧!”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夏小年拉着苏子尧坐在花坛上:
“公安局的同志怎么说?”
“能怎么说呀?他们问了我爸平时在生意场上和什么人结过仇?现在做的是什么项目?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段时间都和什么人通过话?”
“那您认为会是谁下的毒手呢?”
苏子尧叹了口气:
“小年,你现在还太年轻,很多事情你是理解不了的。商场如战场,竞争对手除了明面上的博弈以外,背后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我爸出道这么多年,闯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惊涛骇浪,也结下了太多的仇敌?其实没有一个企业会风平浪静的做大做强,每一个成功的企业背后都隐藏着或多或少的腥风血雨,这么多年来,我们浩瀚集团为了发展,同样避免不了打打杀杀,最近我们最大的仇敌是崔绍明!”
“什么?崔绍明?”
“你认识他吗?”
“他是古营县麻油子乡人,是麻油子乡原党委书记崔绍先的哥哥,你们怎么会和他产生了交际?”
苏子尧又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们在春水“春苑豪庭”项目投资了几百个亿,现在还有近1/3的房子没有卖出去?虽然是不愁卖,但附近几公里内如果再有人做什么项目,我们是会受到影响的?为此,我爸和市政府签订了一个协议,政府保证附近五公里内三年内不能再有新的楼盘上马,协议是签了,我们也投入了巨额资金?可从去年开始,崔少明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竟然在春江西岸又买下了几百亩土地,准备投资开发什么“春江花园”?虽然他们实力不如我们浩瀚集团,可他们几个企业抱团取暖,一旦打起价格战,我们还是会受影响?这段时间我爸也没闲着,和市政府进行了几轮谈判,又通过省里向市政府施压?本来嘛,我们是做的正当生意,并没有强迫市政府签这个协议?协议几年前已经签订了,也生效了,他们却单方面违背了协约精神,当然是过错的一方?经过省里的多次施压,他们终于拿出一个我们集团能接受的方案:崔少明的“春江花园”暂停施工,两年后才能复工,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
夏小年疑惑的问:
“崔绍明不是已经被人杀了吗?”
苏子尧紧紧的攥着拳头,声音嘶哑:
“崔少明虽然死了,可天亿集团总经理万光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事情都是经他的挑唆,崔少明才和我们站在对立面的?我爸的死一定和这个万光祖有关系!”
“那这些情况您告诉警方了吗?”
“没有!”
“为什么呀?”
苏子尧瞪着猩红的眼睛:
“不为什么,他万光祖能暗地里下毒手,我苏子尧也不是好欺负的?杀父之仇我岂能饶过他?”
夏小年替苏子尧感到担心:
“子尧哥,既然这件事情警方已经介入了,您要是再动手就过于明显了吧?”
“能不能破案还是两回事?就算是破了案又怎么样?我爸还能活过来吗?我要的是手刃仇人,而不是假借他人之手来惩罚他?小年,我是出于信任你才和你说了这么多,这件事情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连我妈我都瞒着呢?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夏小年从上大学就入了党,受党教育多年,苏子尧以牙还牙的报复方式他当然不同意了?这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而是杀人,他决不能坐视不管?
“子尧哥,叔叔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不同意您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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