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抽屉的一瞬间,夏小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真找不到手稿,那自己无故殴打他人,受纪律处分是免不了的?或许也会因此丢掉工作?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仔细的翻了一遍抽屉,里面并没有他的手稿和那份数据资料?他开始有些紧张了,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高阳那厚厚的镜片后面闪烁着恶毒的光?见夏小年那紧张的样子,他捂着后脑勺叫嚣起来:
“你们大家可看到了吧?他夏小年仗着人高马大欺负我,大家来评评理吧?”
夏小年真的开始紧张了,他把那些没锁的抽屉一个个都拉开了?可翻了个遍,哪有手稿和资料的影子?他的心咚咚的狂跳个不停,手心里都出了汗。
姜丽丽见夏小年的脸色不对,知道他应该没有找到手稿?
对于这个年轻人,姜丽丽还是比较欣赏的,她赶忙过去打圆场:
“小年,你就别再翻他的东西了?你看把孩子给吓的?”
高阳心里那个气呀,孩子?有这么大个子的孩子吗?
可他不想现在就得罪姜丽丽,他的目标是夏小年。
夏小年已经有些绝望了?望着最下面那个锁着的抽屉,他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高阳,如果你真想证明你的清白?那就把这个抽屉打开让我看看?”
高阳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的惊慌?很快,他又镇定下来:
“你们大家瞧瞧?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咱综合科这么多的办公桌,他为什么只检查我一个人的?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呀?”
夏小年见高阳不愿意打开抽屉,心里忽然又有了些希望?难道他心里有鬼?
夏小年又有了底气:
“你别再叫嚣了高阳,我为什么只翻你的抽屉你心里清楚的很?咱这个办公室里除了你,没有人会拿我的稿子!”
高阳显得愤愤不平:
“夏小年,你凭什么说只有我会拿你的稿子?”
夏小年嘿嘿的冷笑着:
“因为咱办公室只有你是那种龌龊阴险的小人!”
高阳的脸立刻变得通红:
“你,你说什么?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的人格?我现在就给蔡副书记打电话,我看蔡副书记会怎么说?”
夏小年冷笑着:
“谁不打谁是龟孙子?黄副书记来了,我看这个抽屉你打不打开?”
同事们都围了过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解,不想让两个人把矛盾扩大化?
可夏小年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孙子阴险毒辣,他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借这次机会把他除掉?那以后他还会挖坑让自己往里跳。
“大家不用劝了,今天就是把赵书记叫过来?他也必须得把这个抽屉打开!”
高阳心里真的慌了?如果自己坚持不打开的话?大家可都是明白人,那就说明自己心里有鬼?可是这个抽屉是真的不能打开呀?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
夏小年指着他:
“你到底打不打开?是不是还想让我动手?”
见夏小年语气不善?同事们赶紧把他们两个人拉开,把高阳推到了角落里保护起来。
姜丽丽又劝夏小年:
“小年,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僵呢?大家都是同事嘛?这以后还怎么见面呢?”
夏小年直话直说:
“丽丽姐,这小子早就看着我不顺眼,你是没看出来他的恶毒计划?他这是想让我……
刚说到这里,冯秘书进了办公室,一瞧这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呀?高阳被几个人拦在身后,夏小年跟个斗鸡似的想要和某个人拼命?
“怎么了小年?”
见冯秘书来了,夏小年更有了底气:
“冯秘书你来的正好,我辛辛苦苦忙了一天的讲话稿还有那些数据资料全被人给偷了?”
“啥?偷了?谁偷这些东西干嘛?不能吃不能喝的?”
“冯秘书,这些东西对别人是不重要,可对我很重要啊?这里面肯定有人作妖?他是想把这些东西偷走让我无法向赵书记交差?我是会被处分的?”
冯秘书也重视起来:
“赵书记明天就要 出席工业区的奠基仪式,还要作做重要讲话,没有讲话稿怎么能行?”
夏小年一指高阳:
“我怀疑数据资料和手稿全部被他锁在抽屉里了?可这小子他妈的就是不承认?”
高阳见冯秘书来了,心里更加紧张?
如果冯秘书让他打开抽屉他还拒绝的话?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该怎么办呢?难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冯秘书来到高阳的办公桌前看了看,办公桌大部分抽屉被翻的乱七八糟,唯独一个上着锁的抽屉没有动?
“高阳,你就配合一下小年把抽屉打开,如果没有手稿不正好证明了你的清白吗?换句话说,如果真没稿子我是要批评小年的?包括赵书记也不会轻饶了他?怎么能无故的怀疑自己的同事呢是不是?”
高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冯秘书,我不是不想打开?是他夏小年欺人太甚了?如果我真的把抽屉打开的话?那不说明我怕了他吗?您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个抽屉我也不打开!”
冯秘书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心虚,找了个借口!
“高阳,这个稿子很重要,如果你不把这个抽屉打开,小年就会一直怀疑那份手稿就在你这个抽屉里?他要是告到赵书记那里,你觉得会怎么样?”
高阳知道,如果打开抽屉,今天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只能硬挺着了?只要熬到了下班,同事们走了以后,他就可以偷偷的转移材料。
他耍起了无赖:
“冯秘书,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谁来这个面子我也不会给,今天这个抽屉我是不会打开的?”
冯秘书早已经没有了耐心?一把小小的锁头他这个大秘难道就真打不开吗?
他一下子转变了语气:
“嘴挺硬啊?用不用赵书记亲自下来?你他妈比联合国秘书长还牛吗?”
高阳怎么敢惊动赵书记?可他确实不敢打开抽屉,因为?……
冯秘书语气咄咄逼人:
“我再说一遍,马上打开抽屉?”
高阳一句话也不说。
冯秘书喊了一声:
“小年,你去把钥匙从他身上掏出来!”
冯秘书下了命令,其他的同事们也不敢再拦了?
夏小年也是豁出去了!
如果这个抽屉打开还是没有手稿和资料的话?高阳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告到蔡副书记那里?蔡副书记也是个护犊子的主,为了给自己的文秘撑腰,他会据理力争,硬扛着赵书记从重处理自己,也许自己的仕途真就完蛋了?可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只能孤注一掷了?
他没怎么费劲,一只手就把高阳给摁趴下了,不顾他鬼哭狼嚎,从他裤带上搜出钥匙扔给了冯秘书。
冯秘书打开了抽屉!
果然,手稿和数据资料就放在抽屉的最上面?
冯秘书把手稿和数据资料拿出来递给夏小年,夏小年高兴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拿着手稿和数据资料向大家展示:
“大家看到了没?他高阳不是不承认偷了我手稿吗?这些稿子是老鼠拉进抽屉的吗?”
夏小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色情杂志,杂志封面上有一个全裸的美艳女人,女人摆出香艳的姿势,让人不敢直视?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裸体女人的私密处竟然有斑斑驳驳的污渍?
夏小年把杂志扔在了高阳面前:
“你真是博览群书,爱好广泛呐?”
围观的同事们更是震惊?
高阳帅气稳重的外表下竟然深藏着龌龊不堪和扭曲的灵魂?
夏小年拍打着手里的资料:
“高阳,你他妈的真够阴险毒辣的?不光偷了我的手稿,连数据资料都要偷走?那我岂不是连重写的机会都没有了?完不成讲话稿,赵书记肯定要问责,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呀?”
冯秘书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赵书记,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做了详细的汇报。
赵书记听完冯秘书的汇报,勃然大怒?
既然高阳是副书记蔡礼学的文职秘书?那就由蔡副书记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赵书记马上电话通知了蔡礼学副书记,把情况向他做了详细说明,并要求他严肃处理高阳!
此时的高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高阳真就成了只“羔羊”?只能任人宰割了?
赵书记震怒?这件事情就处理的很快,下午上班后,对高阳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经市委办公厅研究,报请上级批准:高阳道德沦丧,思想败坏,恶意盗取他人重要资料,影响了工作的正常开展,抹黑、败坏了政府的形象,给予开除公职,永不录用的处理决定!
鱼蚌相争,渔翁得利,乔玉洁占了个大便宜?从一般的资料秘书一下子升格为直接为蔡礼学副书记服务的笔杆子,她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他立马着手解决姜丽丽买房子的事,通过苏菲儿的帮忙,真就下浮了十个点的优惠?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转眼到了周六,苏菲儿让夏小年立即启程到她家去?
夏小年考虑再三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见她爸妈的时候?
只要想起苏德厚的身份他就心里发怵?以这样的心情去见他无疑会让自己丢分,还不如不见?他只能委婉的给苏菲儿解释:说过了这段时间准备充分了再约时间,让苏菲儿替自己好好的美言几句?
苏菲儿恨铁不成钢,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在老爸老妈面前撒娇,替夏小年打掩护?
挺过了这一关,夏小年想起了张科长交给他的写稿任务,这件事情绝不能再拖了?
说干就干,他凭着脑子里海量级的知识和超前的眼光,写了一篇《关于南部经济的发展战略和深度剖析》,以复杂的数据和超前的思维,深入浅出的分析解读了当前南方经济发展的模式及发展中遇到的问题,结合南方的地域特色和当前的政策,以个人的眼光深度剖析了未来发展的方向及布局。
稿子写了半个月终于完成了,又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直到自己满意,这才定了初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在等着自己发光发热的那一天。
眼看到了年底,这天上午,冯秘书又来和夏小年聊天,说自己过了年有可能下到县区工作?赵书记这几天会抽出时间和夏小年亲自谈一谈。
夏小年表面平静,心里乐开了花?
机会终于要来了?如果真能成为赵书记的专职秘书,对于一个工作才三个多月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
他翘首以盼,急切的等待着赵书记的召唤!
两天后的下午下班后,夏小年刚驱车驶出市委大门,一个女孩拦住了他的车?
女孩乌黑的长发微卷着瀑布般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和叛逆,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细长的柳眉修饰的整齐精致,暗色的眼影下,被长睫毛覆盖着的一双美丽的眼睛闪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光,又深藏着不易觉察的忧伤,用冷酷的外表伪装着?高窄秀气的鼻梁,洁白的牙齿轻咬着饱满红润的唇,此刻,她站在车前,犹如一座绝美的冰雕。
夏小年并不认识这位“冰雕美女”,他觉得奇怪?这是学人家拦车行乞吗?
他赶紧下了车:
“美女,你这是干嘛呢?咱俩有仇吗?”
“有仇!”
女孩的声音柔美,简单的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寒意?
“可我不认识你啊?”
“我认识你就行!”
夏小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总得说个理由吧?我偷你家孩子啦?”
女孩呸的一声吐在夏小年脸上:
“怪不得我姐说你是个人渣?一张嘴就没有人话!”
没来由的被人家喷了个“天女散花”?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并没有生气,擦了擦脸上的“琼浆”:
“你姐?你姐是谁?”
“楚小雅,被你这个负心汉骗钱骗色又无情抛弃的可怜女孩!你不会说不认识她吧?”
夏小年恍然大悟?可这女孩和楚小雅长的也不太像啊?
“小妹妹,你了解我们俩之间的事儿吗?爱一个人要先了解他,同样,恨一个人也要了解他才行?”
女孩美丽的眼睛里喷着怒火,高耸的胸部随着她的急促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着:
“我姐会骗我吗?她上学期间利用周末辛苦赚钱供你读大学,大二的时候你又强行和她发生了那种事儿?可你毕业前又傍上了一个富婆,没念一点旧情,狠心把她抛弃了?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让你撞死呢?”
夏小年头痛欲裂?
怎么动不动就诅咒撞死人呢?自己前世就是出的车祸,这女孩骂人也太过分了吧?
夏小年上了火气,一把推开女孩:
“走开!我没工夫搭理你这种颠倒黑白、无理取闹的笨女人!”
女孩倔强的把包放在引擎盖上,连人也趴了上去:
“我颠倒黑白?我就是来揭穿你丑恶嘴脸的!你看似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坏水?你就是当代陈世美,畜牲,猪狗不如……
夏小年在市委大门口被一个女孩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要是一会儿有同事看见,那脸还不丢光了呀?
夏小年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对着女孩拍了起来?
女孩一只手捂着脸:
“你干什么?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夏小年边拍边说:
“你敢不敢坐我车上?有什么事儿咱俩在车上说?”
“有什么不敢?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女孩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夏小年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你要干嘛?想把我拉到哪里?”
夏小年戏谑的笑: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刚才偷了我车里的三百块钱,我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女孩惊愕的瞪大眼睛: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什么时候偷你钱了?”
夏小年又严肃起来:
“我刚才看见你拿走了我储物箱里的钱,三张一百的,你别不承认?”
女孩气哭了:
“你耍无赖,臭流氓,你冤枉人不得好死?”
“是不是冤枉人咱到派出所说清楚?”
女孩明明没动夏小年的东西,可她还是心虚了?自己包里有七百多呢?到了派出所怎么能说的清楚?
女孩哭着求饶:
“大坏蛋,我不要去派出所?我要下车?”
夏小年反而把车速加快了?
“人渣,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夏小年气乐了:
“你这又是大坏蛋,又是人渣的?这是在求人吗?”
“可你明明知道我没拿你的钱?”
夏小年把车停在路边: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我就是让你尝尝被冤枉的滋味?你见了面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口吐莲花?你知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女孩用车上的纸巾把眼泪擦干:
“怎么能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这太容易了?我们一个班四十多个同学,你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哪会认识你们的同学?”
夏小年抽出一支烟点上:
“你本事不小啊?你既然知道我在市委上班,还知道我开的什么车子,找几个我们班的同学会难的住你吗?”
女孩一脸茫然:
“你真没抛弃我姐?”
夏小年吐了个烟圈:
“我追求了你姐差不多三年,自己过着狗一样的生活,省下钱给她买礼物、买衣服,礼物和衣服她照单全收,就是不表明态度?直到快毕业的一天,她才终于和我明确了关系!”
女孩疑惑的看着夏小年:
“我姐说你的衣服都是她买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翻了个呢?”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让我说完?”
女孩委屈的语气:
“说呗?凶什么凶呀?”
夏小年接着说:
“你姐一面把我哄的团团转,一面又暗度陈仓,和我们班郑家良玩起了暧昧?郑家良还专门找到我向我明示主权,你姐竟然推波助澜,当着我的面向郑家良示爱?”
女孩不淡定了:
“这么说是我姐抛弃了你?那她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夏小年又抽出一支烟,女孩抗议:
“让你回答问题呢?哪那么大烟瘾?”
夏小年只能又把烟塞进烟盒: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她是想借你的手替她出出气呗?他被郑家良抛弃以后,又想找我复合?我当场就拒绝了?我可不是垃圾,她想扔就扔,想捡起来就捡起来?”
女孩愣愣的坐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夏小年没再说话,启动车子,掉转车头来到了福庆楼门前的停车场:
“你既然是小雅的妹妹,又费尽心思的找到了我,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我请你搓一顿。”
女孩摇摇头:
“请客就算了吧?刚才是我不对,我听了一面之词,我郑重给你道歉!”
夏小年叹了口气:
“用不着道歉!一看你就是个单纯的女孩,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楚梦雅,楚小雅是我姐姐!”
“呵呵,我当然知道楚小雅是你姐姐了?可我觉得你们两个长的不太像啊?”
楚梦雅看了看夏小年:
“你的眼挺贼的?这你也能看的出来?”
夏小年下了车,替楚梦雅打开车门:
“能不能给个面子一起吃顿饭?”
楚梦雅下了车:
“给不给面子也不能老赖在你车上?要不然你储物箱里的钱又少了怎么办?”
夏小年得意的一笑:
“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