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昂首,一副睥睨天下模样的王德发,陈宫轻声道:
“王德发,京城王家嫡次子,三十二中进士,次年出任儋州同知。”
“四十二岁升知州,六年后担任儋州知府,掌管儋州大小事务。”
“三年前,同族的叔叔王兴彦告老还乡。
在临走前的运作下,将你从儋州调来京城,担任刑部侍郎一职!”
听到如此详细的信息,王德发眼神有些闪烁,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
毕竟只是这点东西,只要有心人去探查,都能知晓!
况且,多年来的运营,他早已将儋州化作一个铁桶,决计不会......
“在你担任知府这些年,苛政赋税,强取豪夺治下百姓财物。
将当地富商刘、齐、叶三家以通匪罪名下狱,侵占三家女眷与田产!”
“不仅如此,还草芥人命,杀良冒功!
为了自己的政绩,将那些因为缴纳不起高额赋税的百姓认做匪患清缴!”
“实际拦路抢劫的山贼,是你豢养的私兵!”
“你让他们以匪徒示人,拦路抢劫路过的商队,最后将罪名抛到那些无辜的百姓身上。
并不断向城内商贾征收财物出城剿匪!”
听着陈宫的话,王德发脸色越发苍白,明明自己所做之事非常隐秘,怎会让其得知?
要知道,他可从未经手过那些事情。
一切事务都交由陪伴他多年的下人去办,且那庞大的财物也没有到他手中,不可能有痕迹!
而那下人又是家中从小开始培养的死士,没理由会背叛自己!
可如今这局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握,急需一个外来力量破局!
他眼睛扫过叶辅国,见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便明白,即使现在向他投诚,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帮助!
而身旁本应站在同一战线,守望相助的众人。
此刻已经躲回了队伍,唯有他与此前被道出罪名瘫倒在地的周斌发,两人立于队外!
王德发一咬牙,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既然你们都不愿帮我,那就别怪我了!’
他昂首挺胸,对着龙椅上的庆帝高声呼道道“陛下,臣冤枉啊!”
说着,一头栽到地上开始哭诉:
“微臣在儋州期间,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倦怠!”
“可您也知道,儋州民风彪悍贼寇横行。
微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召集府内富商捐款剿匪。”
“至于那些匪徒是臣豢养的私兵,那更是无稽之谈!”
王德发避重就轻,丝毫不提他私加赋税、草芥人命之事,抓住剿匪这一点猛攻!
本以为对自己的服软庆帝会很高兴的接纳,可当他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寒且深邃的眸子!
“陛......”他还没来的及继续辩解,庆帝便开口道“刑部尚书!”
“......”听到庆帝的呼唤,站在陈宫身旁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颤着音回道“陛下~~,臣在~~”
“他是你的下属,来说说他究竟都触犯了些什么法令?”
“这......”老头摇头晃脑,像是依旧沉浸在梦乡中。
“嗯?”
可听上方的庆帝那带着质问的哼声后,他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低下头口中有条不紊的道:
“启禀陛下,王德发所犯之罪巨大,很难当场判定。
需要严加审问,从其口中拷问出更多的细节!”
他一边说着,眼角的余光还在观察庆帝的表情,见其还未将蹙紧的眉头松开,便将话锋一转!
“但...构陷罪名杀良冒功、私加重税还有豢养私兵皆为重罪。
居大庆律法,应当判处诛九族!”
听到这话,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蹙紧的眉头不自觉松开!
见此,那老头稍缓过了一口气。
可王德发此刻却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向庆帝示好,却还想杀我?
难道就不想借自己,摆脱叶辅国或是太后的钳制吗?
王德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瓜分权益的盛宴,此刻他却成为了其中的食物!
“陛下,臣冤枉啊,冤枉啊!”王德发将头叩在地上,双目血红!
见此,身旁本想坐观好戏的几名官员,此刻也站出来帮着求情道
“陛下,我等觉的王侍郎虽有罪,但不至于诛九族!”
“是及,陛下要不将他判处明日午门斩首好了!”
他们并不是好心为其求情,甚至比庆帝与陈宫更希望他去死!
不过是不想让庆帝开了这个头!
京城王家虽并非大族,只是一个小门户。
但其也算是儋州王家的支脉,否则也不可能在那混的风生水起!
这九族,可是将那儋州王家也包含在内!
要是真的开了这个前头,恐怕这把屠刀就会一直高悬在世家族群的头顶!
刑部尚书没有回应,垂下头像是又睡着了。
而庆帝则眼眸低沉,思索片刻后,将这问题抛给了陈宫!
“陈厂公,你觉得该如何惩戒这二人呢?”
陈宫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王德发,再转向那些替其说话的官员们。
随后将这问题抛给了......
“小安子,你说呢?”
“啊?”小安子懵了,他满脸写着懵逼。
我只是一个小太监,这东西能由我决定吗???
“开个玩笑!”陈宫笑了笑,轻拍了其一下肩膀以表宽慰。
待他看向王德发时,眼眸闪过一抹杀意。
‘既然选择针对我,那就要做好承接我怒火的准备!’
嘴角牵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义正言辞的说道:
“既然尚书大人都说了,该判处诛九族,那便应用此刑罚!
这样,才能还那些被王德发迫害百姓一个公道!”
声音中气十足,却令在场的官员们感到难言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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