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龙德看着妇人满身的烧伤,忍不住眼眶充满了泪水,妇人却仿若未觉,仍然在呼喊人来救火,窦龙德清楚这是有人安排,不管怎么喊都不会有人来帮忙灭火,这就像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
窦龙德看着这红红的大火,这火的颜色好美,红中带黄,红色上面还带着黑色的烟和白色的气,这火又是这么神奇一团火可以制造出这么多种颜色,这火又是这么邪恶,这火背后隐藏的是罪恶。
窦龙德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这火制造出的美丽场景,听着家具被烧的“噼啪”声音,还都物品倒地的时发出的各种声音“砰”,“当啷”,“啪”,“轰隆”,这些声音仿佛音符。
一场大火把它们都给串联在了一起,这声音各不相同,节奏有紧凑有松散,每个独立,却又和谐的组合在了一起,时而像嘈杂低沉的嚎叫,时而如同清脆婉转的仙音,就这么奇怪的融合在一起。
直到妇人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人影。
窦龙德有些心疼妇人于是开口:“娘,别喊了,不会有人来的。”
“啊!二皇子,你可折煞奴婢了,我只是你的奶娘是下人身份,你娘直到去世都没听到你喊她一声娘,她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你会说话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妇人兴奋的说。
“既然我娘都已经去世了,你就是我的亲人,你把我当亲儿子一样,我叫你一声娘也是应该的。”窦龙德说的还真是真心话。
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对那个没见过面的母亲更谈不上感情,只有这个妇人是他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在这个有人要谋杀她的地方,最值得相信的人只有这个妇人,这个妇人肯定不会是要杀自己的人,更不会是谋杀自己那人的同谋。
理由很简单,没有人会为了杀人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如果不是窦龙德一泡尿把这个妇人浇醒,那这个妇人只能和自己一起葬身火海,况且妇人抱自己逃出火海,窦龙德能感觉到妇人对他的关心是真诚的。
“二皇子,奴婢知道你对奴婢好,可你是二皇子,身份高贵,你叫我娘,让人听到的,奴婢肯定是要受责罚的。”妇人抹着泪说。
“没事,以后我只在没人的时候叫,你也别自称奴婢了。”窦龙德看着被感动哭的稀里哗啦的妇人说。
“嗯。”妇人高兴的回道。
妇人又把窦龙德抱在怀里面对着大火坐下。
妇人看着大火不由叹道:“二皇子,你这宫殿被烧了,怕是你要和我一起去住我的下人房了。”
“为什么啊!我不是皇子吗?这里只有这一座宫殿吗?”窦龙德奇怪的问。
“你是皇子,而且这宫里有数不清的宫殿,可是皇上不喜欢你,而且你娘只是皇上身边侍奉的一个宫女,皇上一直都没有承认过你娘的地位,否则就应该说你母后或者你母妃了,而不是这个皇家从没出现过的娘的称呼了。就这座宫殿也是皇宫里最偏僻简陋的,甚至还不如一些得宠的下人住的地方好。”妇人说着还爱怜的抚摸窦龙德的头。
窦龙德总算体会到了皇家的冷漠无情甚至是冷血。
窦龙德沉思一会儿才问:“娘,我多大了,我以前不会说话吗?”
这个问题一直是窦龙德想问又不敢问的,怕一问就露馅了,可是不问清楚自己又怎么能借助这个身份在这里生活下去,早晚都要把这个弄清楚而且早清楚比晚清楚好,而且看这妇人也不是很精明的人,不算傻吧,就有点实在和愚忠,想来妇人只会以为自己是个孩子记不住事。
“我算算日子啊!你直到今天应该是两岁三个月了,以前哪你从没说过话,也不会走路,不少人都说你天生有问题是个傻子。没想到你忽然就会说话了,而且说话还这么清楚,比同龄孩子都聪明。”妇人欣慰的说。
两岁多了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这可有些不正常,不是天生的傻子就是……这迷烟,这火,这一切都不正常,窦龙德想到这些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二皇子,你觉得冷了。”妇人不明所以还把窦龙德抱的更紧一些。
“娘,我能说话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窦龙德思虑再三后才说。
“为什么啊!皇上也不告诉吗?皇上知道了可能就会对你好一些。”妇人忍不住问。
“娘你不是说别人都说我像傻子吗?我这样突然就会说话变聪明了,肯定把别人吓着,怀疑我中邪了,再把我真治成傻子,只要娘知道我不是傻子就行,这件事只有娘和我两人知道。”窦龙德觉得骗对自己这么好的妇人有点良心难安,可是又不能把实话讲出来。
“娘,这是什么国啊?”窦龙德接着问出自己的疑惑。
“因为你父皇是夏天起义所以咱们这个国家叫夏国,咱们现在待这地方就是夏国皇宫。”妇人道。
“娘,那夏国外面哪?”
“挨着咱们夏国的就是陈国。”
“那陈国外面哪?”
“陈国外面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咱们这个玄天大陆很大,有很多个国家。”妇人不厌其烦的讲着。
窦龙德终于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可这个答案也让窦龙德直接想去死了,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而且这里的一切在窦龙德眼里简直就是地球上的公元前时间。那自己怎么办,永远都回不去了。
自己不就跑太快撞了一下界碑,这也不算破坏公物,界碑那么结实自己也破坏不了,只是破坏了自己的额头而已,至于这么惩罚自己,老天不开眼给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我的西游记还没看完,我的学也没上完,还有我的父母,再也见不到了,自己这么离开了地球,不知道父母有多么难过。
妇人看窦龙德发呆,以为是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就惭愧的说:“二皇子,我就是下人没什么见识,你的问题等你再大点会有朝中的博学大儒来教你,他们肯定知道。”
“没事的娘,我刚才在想我娘,我都不记得她了。”窦龙德看着妇人惭愧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赶紧停住自己对地球的思念,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你娘啊!你娘的命可太苦了,从小家里穷,我们是同村的姐妹,我经常偷家里东西给你娘吃,后来你娘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把你娘卖进宫里当了宫女,你娘她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慢慢就成了皇帝身边的侍奉宫女。
有一次皇帝喝醉了酒就把你娘给……皇帝酒醒以后就不记得这事,你娘也没有说,直到你娘把你生下来,才震动整个皇宫,你娘整天待在皇帝身边,周围不是宫女就是太监,男人只有皇帝一个,你娘才说出了皇帝酒后发生的事,皇帝也想起依稀有点印象,皇帝很高兴,这么多年没有子嗣,终于有了个孩子。
宫里要给你找个奶娘,你娘跟我常有书信往来,知道我孩子大了,就借机把我弄进宫来,可还没给你娘册封,宫里就有传言说你娘和侍卫私通才有了身孕,因此皇上也怀疑那天酒醉后是不是真的和你母亲有了关系。
你娘性子烈不堪羞辱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上吊自杀了,其实你娘不只是为了自证清白更是为了你才自杀的,你娘清白了,你就是皇子,你娘不清白,你就要被处死。你要努力,还你娘清白,给你娘封号,她在九泉之下才会瞑目啊!”妇人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窦龙德也愣住了,自己占了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债也要自己来背,这个娘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看在她为了这具身体自杀所做的牺牲,自己也必须要做到这件事。
“娘,你说父皇没有子嗣,那我怎么是二皇子啊?”窦龙德奇怪的问。
妇人搽搽眼泪说:“当年前朝横征暴敛弄的民不聊生,你父皇就带领同宗亲族反抗朝廷,最终你父皇推翻前朝坐上了皇位,你的亲叔叔却在打仗时替你父皇挡了一刀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孩子,你父皇就把他这个侄儿认作义子,也就是现在的大皇子。”妇人回忆着讲解往事。
“那我就只有一个皇兄了?”窦龙德问。
“二皇子,你还有一个皇姐,你皇姐的母亲是你父皇当年的恋人,你父皇起义需要军费,你皇姐的母亲知道你父皇的志向,看你父皇愁眉苦脸,就偷偷把自己许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残疾儿子。
你皇姐的母亲消失五天后才有人找到你父皇交他一封信和一包钱,你父皇看了信才知道,你皇姐的母亲为了给你父皇筹集军费,才委屈自己。你父皇看着那包你皇姐母亲用自己换来的钱,觉得很刺眼。
后悔这些天为了军费他的恋人消失几天都没注意到,于是你父皇就提着那包钱找到那家人,要把你皇姐的母亲换回来,可是那时他们已经成亲,咱们玄冥大陆注重礼教名节,女子最重贞洁,你皇姐母亲抵死不从,还以死威胁。
所以你父皇只能又拿着那包钱回来,那是你父皇的第一笔军费,也是那包钱坚定了你父皇的心,后来天下大乱,叛军四起,很多地方地都组建了起义军。
有一支起义军进攻你皇姐母亲所在的地方,烧杀抢掠,你父皇得到消息就带军赶去,打跑了那支军队,你皇姐的家人都被杀了,只剩你皇姐被她母亲藏在地窖里,当时你皇姐被她母亲打晕尚在昏迷躲过一劫,你的皇姐也成了你父皇的义女。”妇人讲述起这事也是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