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行军路线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情报的打探,物资的准备,士兵的动员这些东西都需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因为第九军决定要突袭汉口。
陈德良让其他人出去安排工作,单独留下了黄子澄。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是它最辉煌的时刻了。”
这句话黄子澄无法理解,战争形势一片大好,怎么就是巅峰了。
“他们的想法太多,没办法戮力同心,最后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复现这个格局。”陈德良不是再解释,他在感慨。
黄子澄虽然不懂陈德良指的是什么,不过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似乎陈德良不想再继续了。
“其实我对这场战争的结局一清二楚,但它不是我想要的。通过它也让我明白了,你要想得到什么,就得自己去干,不要想着依靠别人。”
黄子澄没有说话,他在消化陈德良的想法。
“我想单干了。”
黄子澄终于笑了,其实他认为陈德良早晚会说出这句话,虽然他明白军长有着自己的规划,可同样的,他也隐约察觉到陈德良的顾虑。
“良哥,其实我们觉得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大胆的去闯另一条路,这没什么的。”刚认识的时候,黄子澄等人喊的就是良哥,这个称呼对他们几兄弟来说意义不一样。
陈德良实力还弱小的时候,他想着的是在这个乱世好好活下去。这无可厚非,但现在不一样,他有着能改变不少事情的力量,想法自然不能还和以前一样。
“那我们自立门户,你怕吗?”
“良哥,我们当然不会害怕,因为站在前面的是你,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失望过啊。”
陈德良的表情放松下来,当他决定要做一件事情后,此前的犹豫不安将会荡然无存,坚定不移,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
“那我们要夺下汉阳吗?”
“是,不过我的目标不是这座城,也不在中原。”
“回到西南?那和第七军能共存吗。”
“不能,所以不在西南。”
“西北?那里我们的士兵能适应吗,阎西山和西北军不好对付啊。”
“都不是,是东边,要在沿海地区,那里能接触世界,世界很大,别局限在和他们的斗争之中。”
“那我们攻打汉阳的目标是兵工厂?”
“对,我们创业的第一桶金在汉阳。”
两人不再说话,四目相对后淡然一笑,平静的表情下却是汹涌澎湃的内心。
陈德良向司令部报告,跨过长江进攻汉阳。他们欣然同意,这边的部队足以拿下武昌,分兵进攻也符合推进战斗进程。
于是第九军将目标转向汉阳。
“那夺下武昌的首功就该让给我了。”陈德良离开的时候,钟祖培前来送行,打趣道。
“你要请我喝酒,这个功劳是我让给你的。”陈德良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你留下来,我们一起打,看谁能夺得首功。”
“小心点,武昌不好打。”陈德良善意提醒道。
“没事,前面那么难打的都给拿下了,小小的武昌还能挡住我们不成。”
陈德良见状不再多言,拱拱手后就告别了。
第九军两个师来到气势磅礴的长江岸边,两万多的大军要渡江不是小场面,单单是渡河船只的准备就是件麻烦事。
张武山在附近的城镇、乡村四次征讨渔船,当地的一个商会会长闻讯而来,知道陈德良需要渡江,拍着胸膛把事情交给他。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商会会长就为第九军找到了三十几条运货的大船。
会长名叫王维生,是武汉有名的大商户,为人目光长远,将宝押在北伐军上,一直暗中帮助唐山志,为的就是以后唐山志掌控湘鄂之后,能有个通天的靠山。
在附近百姓和王维生的帮助下,第九军顺利过河,部队不作休息,直接赶向汉阳。
鉴于武汉三镇的重要性,部下还是建议吴佩服不能忽视汉阳、汉口的防守。
目前吴佩服面临的是武昌被重兵围着,汉阳和汉口只有少量守卫,可恨的是手上没有充足的兵力防守这几处地方。
思忖良久,吴佩服还是将手中不多的兵力派了一部分过去汉口,连同他本人也到了汉口,以调度北方南下的援军。
没有人比陈德良更清楚汉阳等地的防守形同虚设,吴佩服接连的战败已经令守军无心恋战,一个个都在寻求退路,回到冀省。
第九军离汉阳不过三十公里的距离,在跨过长江后,当天晚上就赶到汉阳。
黄子澄用了两个多小时,布置好全面进攻工作,分三路进攻。
汉阳高大的城墙根本没有给到守军任何安全感,只是象征性的抵抗后,遭遇到温凛猛烈的炮轰,更是不敢恋战,狼狈逃窜。
第九军诸将没有意料到汉阳的抵抗力度那么弱小,这是他们入鄂以来经历的最轻松战斗
就连城内的百姓也只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听到有成规模的枪炮声,经历了短暂的提心吊胆之后,枪声就变得稀疏起来。
残余的吴军仓惶而逃,连攻城的兵力和对象都没搞清楚,就向汉口撤离。
陈德良果断下令追击,留下梁思安一个团接管汉阳的防务和稳定城内居民,就带领大部队冲向汉口。
此时吴佩服才刚刚从武昌撤离到汉口,屁股都没坐热,就听到部下汇报说汉阳遭到攻击,震惊之余发现无兵可派,只能下令部下死守汉阳。
过了不久想要询问汉阳战况如何,谁料汉阳已经失守,一天都坚持不到。
最新的情报是退兵还没回到阳口,敌军已经杀过来了,正在快速向汉口逼近。
高强度作战对第九军来说是家常便饭,兵贵神速,就是要在敌军毫无防备之下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十几公里的距离,急行军下陈德良一个小时就能赶到,汉口的守卫甚至能看到第九军的士兵了。
守将面如土色道:“怎么来的那么快,他们是哪支队伍啊,赶紧报告玉帅,敌军已经到了,不够时间布置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