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出好戏的陈德良在阅兵结束后就带领自己的部队回到军营,这只是北伐的一个小插曲,可在有心人眼里这就成了一个预兆。
唐山志是个迷信又有野心的人,加上顾和尚的“解惑”,一些不安分的心思在他心中肆意生长。
长沙会议上定好的总攻时间是八月十八号,意味着留给陈德良部队准备的时间就只有几天。
原第十旅的编制被彻底打乱融入到第一师,师长由陈德良兼任,副师长是黄子澄,几乎主管全面事务。张武山负责后勤保障还有宪兵督导等职务,王健主导新兵训练活动。
参谋部则交付梁思安组建,成员大都是正统军校出身或者留洋归来的学子。但是陈德良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在营长及以下的职位担任满一年才能任职参谋部。
纸上谈兵向来是兵家大忌,制定作战方案者要懂得军队基础的运作模式,有亲自带兵上战场的经历才能作出合理的计划安排。
才不过几年,跟着陈德良的几个老部下就从最底层的军官火箭般的速度升到副师级职务,这是只有这个风云变幻年轮中才有可能出现的事情,当然这也是他们在不断地进步,到了现在,陈德良不单单需要他们的忠诚,更需要他们的能力。
通过他们,让陈德良明白一个道理,能留名历史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但是没能在历史长河里留下痕迹的,不一定就是庸才。
很多人只要给他成长的机会,在合适的位置,他们也能干得不赖。就拿陈德良自己来说,来到民国这些年头,经历无数次的战争后,从一个军事小白,到现在的一军之长,其中收获的东西是他在后世再活一百年也无法经历的。
对战术的安排,战略布局的谋划,这些对陈德良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生与死之间的徘徊对人的锻炼超乎想象。
除了担任主路攻击的第四、七、八、九几军外,北伐军还有两路大军。左路是不久前依附的黔军,在常德、澧县一带,北窥荆沙以掩护主路的左侧。
右路则是第二、第三两军,集结于攸县、醴陵一带,以监视赣省,并掩护主路右侧北的安全。
第一军和第六军就是主路的总预备队,随时待命增援。左右两路不过是掩护和监视作用,主力就只有现在集中在汩罗河的几个军。
其他的说到底还是在观望,滞留在两省边境,态度不算明确,有点见风使舵的意思。
前敌总指挥是唐山志,在主路的几支部队中,其实对于这些部队来说,司令部的威信还不如唐生志
司令部的人刚来到长沙,就想接管湘省的各方面权力,他对唐暗示,想要要全面接管湘省。
老唐哪里甘愿就此交出湘省,索性装聋作哑,双方积怨已成。
还有一个原因是,司令部嫡系第一军在经历内斗之后,实力大大削弱,“战斗力之弱,甲于各军。”
唐山志则在北伐以来,接受大量降兵,以及数不尽枪械武器,实力大大提升。目前为止已经扩军到六个师,共有二十几个团。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陈德良以及第七军在入湘以来出力最多,但获得好处最大的却是唐生志,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他是老板,陈德良只是替人打工。
唐山志的实力一下子超乎各军之上,引起总司令的不安,但暂时又无可奈何。
所以羊城方面想要看到的场面是担任主攻的唐山志即使能拿下鄂省,也要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这才有利于他拿捏唐生志。
北伐军在长沙的胜利,已唤起全国民众的注意,北伐现在已经是全国革命人士最为关心的问题。
北伐军长驱而下,进窥鄂省,吴子玉的势力渐次崩坏,国民的心头不禁浮想联翩,会不会北伐真的能成功,革命形势从此大好。
陈德良和李中义两军按照安排来到约定集结的地点,他们的任务是强渡汩罗河,攻击平江西面敌军,然后沿着北港、贺胜桥向武昌前进。唐山志也和第四军沿着不同的方向赶赴武昌,相约左右纵队在武昌集合,所以他们也奉命向指定地区集中。
在北伐军作攻势部署时,敌人也在部署作战,以待援军。吴子玉先前一直认为:“粤军北侵,半属空气”,他认为粤省内部形势复杂,肯定会起内讧。电报孙传芳主持对北伐军战事,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没想到孙传芳在北吴南之间两面敷衍,相互制衡的反倒是自己的直系,特别是听到北伐军“打倒吴佩服、联络孙传方,不理张作林”的口号后,大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吴佩服虽然想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来犯之敌,奈何先前在西北军战场上投入的兵力太多,现在想要立刻抽调回来还要时间,在鄂省能抵御敌军的嫡系部队就只有第二十五师三万余人,加上湘军旧部、陈炯明残部,也有四五万人,所以在鄂省还有十余万大军可供驱使。
“德公,我们第九军已经在沿线部署完毕,进入到进攻位置了。”陈德良在17号安排好部队战斗事宜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李中义处,两人相互交换情报,协同指挥战事。
“布防在汨罗铁桥两旁战线的是由董政国率第六混成旅旅长、第七混成旅、叶开鑫部下邹鹏振师组成的联军,人数不过万余人,我第七军加上你的第一师共六万多人,抢渡汨罗河是如振落叶。”李中仁胸有成竹道。
“那明天的作战计划我们第一师拂晓就向敌军进攻,将军山一带的敌人肃清,然后强势渡河。德公于另一处河岸,这里,滑石滩。”陈德良带李中义到战事沙盘,指向河岸的一个滩口。
“这里河势平缓,是个渡河的绝佳之处,到时候我们第九军先行作战,吸引此处的敌军过来增援,那德公就可以趁虚而入,轻松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