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分三场比试,每场比赛派出三个人,三局两胜制。”陈德良笑眯眯道。
“不过输了的话,得有惩罚,不然没那么好玩。”张武山玩味地看着胡中南道,“这样,谁输了就把一个团的武器留下。”
胡中南脸色终于变了,支支吾吾道:“这怎么行,部队的武器怎可当作赌注,这是对国家军队的大不敬。”
“你怕了?这不像第一军的风采喔。”张武山阴阳怪气道。
胡中南不敢接这个话题,嘴硬道“军事比拼是部队训练成果的展示,不应该和赌博沾上边。”
“哦~,怕了。”
“胡团长言之有理,这样,我唐生志私人赞助每场比赛的胜利者一千大洋。”唐生志打圆场道。
张武山见好就收,没再纠缠。
双方带领军队进入军营操场,操场里有许多树,整个大操场被士兵们修整得平坦开阔。在操场的一角有个士兵训练射击的靶场。
射击自然是派出破甲队的狙击手们,这个队伍随着时间推移,从一开始的十几个人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人。部队一直以来秉承的信念就是宁缺毋滥,因为每一个狙击手的培养的成本不菲。
陈德良甚至没有特意挑选破甲队员里面的精英,他只是随便的喊了几个站在前排的狙击手。
胡中南那边就陷入了选人的苦恼之中,不是没得挑,是自告奋勇的人太多了,无从下手。毕竟他也不清楚他们的真正实力,就只能看运气选拔。
直到张武山跑去催促,胡中南才艰难得选出几个看起来沉稳内敛的士兵。
双方各派出第一位选手。破甲队选中的是个身材瘦小、脸庞黝黑发亮,笑起来牙齿却亮白的耀眼。从第一军走出来的士兵年纪不大,走起路来虎虎生威,看起来颇有信心。
为了比赛的公平,选手们使用的武器是由唐生志提供的汉阳造。
狙击队员拿到枪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拆开验一下。不过这些枪都是刚出厂的新货,崭新的枪身泛着冷光。
强忍着拆枪的冲动,这名队员拿起枪来瞄准目标,观察着风速和风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子弹偏移角度。这是每一个破甲队员必备的射击技能。
裁判下令比赛开始。
破甲队员调准呼吸,等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再影响到开枪,当他感觉到世界开始的运动开始变慢,远处的物体变得清晰可见,他知道那个转瞬即逝的射击时机到了。
砰、砰、砰。
连续扣动扳机,三枚子弹几乎同时射出。
还没等跑去查看的士兵回来报数,那名队员已经放下枪,自信满满的说。
“满分,三十环。”
果然,最后的分数如这名队员所言,三枪都正中靶心。
不过可惜的是,教导团那名士兵也夺得满分,所以第一场打了个平手。
“这样没什么意思,挑战性太低了,不然提高难度,玩点刺激的怎么样。”张武山不怀好意地说道。
“怎样提高难度。”
“还是打靶子,不过换成人举靶子。”
张武山嘴里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却令教导团众人背脊梁一寒,这不是拿人命当游戏吗。
这下子胡中南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要是答应下来,不一定能赢,不答应的话,等于认怂,现在是骑虎难下。
“难道你对你的枪手们,没什么信心?靶子那么大,枪法总不能菜到脱靶吧。”张武山添一把火说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教导团有的是神枪手,怕你不成。”胡中南硬着头皮说道。
张武山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上扬了下,转过头对第十旅的士兵们说:“好,现在要挑一个不怕死的人,来告诉他们第十旅都是些什么勇士,要报名的举手。
话音刚落,操场上齐刷刷的竖起了一片树林似的手臂。别人可能不知道破甲队员的厉害,自家兄弟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压力给到胡中南,他也学着张武山一样在呐喊,不过把性命交给别人可不是小事,谁敢轻易相信别人。
胡中南见没人回应自己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说道:“弟兄们,这下子不是我们团的脸面问题,而是黄埔学子有没有胆量,信不信任队友的问题。”
教导团平时最为骄傲自己的身份就是黄埔学子,司令部指挥也乐意利用这一层关系来笼络人心,所以“天子门徒”这个称呼在黄埔前几期还是很有市场的。
教导团还是不缺热血男儿,被胡中南一激,想着长官平日里勉慰他们的话,头脑一热,就高高举起手臂,用赴死一般的坚毅的表情说道:“我愿意。”
有了第一个带头,后面就有人被感染,所以教导团最后也能挑到不少人来参加比赛。
于是第二场别开生面的比赛开始。
举牌子的士兵表情不一,教导团的士兵是面露难色,行动慌张。可能是热血退却后、理智占据上风,这是要被人当靶子,真正的靶子,这些士兵怎么可能不怕。
第十旅的士兵表情则相反,他们对破甲队员的信心尤甚于队员本身,定期举行的狙击手选拔活动,真正有能耐的肯定会被选走,没被选上的就是心理素质或者枪法不行。
这也导致了第十旅对两个特种部队有着近乎神化的崇拜,都认可这些队员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双方比赛的选手再次登场,这次这位破甲队员要比上一位年纪大一些,看起来颇为沉稳。
只见他接过枪就熟练地将枪支拆开,分解的动作就像一门工艺一样赏心悦目。
这在破甲队员里是必须掌握的技能,却将教导团震住了。这人对枪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一般,闭着眼睛也能摸到想要的部位。
从分解枪支到重新组合,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两分钟。这一手轻松的将旁边的那位队手搞的压力山大,他也有心验枪,可他的技术拿出来一对比,就是让所有人看他的笑话。
所以他跳过这个环节,假装是对枪支的信任,端起这把汉阳造瞄准自己的战友,微微抖动的面部肌肉显示出了他的紧张。
害怕的不单是举牌的士兵,开枪的选手承受的压力不比他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