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三接过小推车,把熊肉推到霍家老屋去。
“三叔,我感觉山里头,有东西。”霍秀秀有点说不来的感觉:“这熊瞎子身上的伤,我瞅着不像是跟别的熊打架留的。”
熊瞎子这种生物,已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了,它们会同类相争,但很少能有别的动物伤到它们。
霍老三没看到过伤口,眼下都变成一堆熊肉,倒是不好瞧了:“你觉着是啥?”
霍秀秀摊手,她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猎,大型野物也就那些,最厉害的也就是老虎崽子:“不知道啊,不过能把熊瞎子成这样,高低不能是个好招惹的。会不会是老虎崽子?”
“不可能。”霍老三说的十分肯定,皱着眉头:“老虎崽子不够瞧的,这他娘的,怕不是.......”
霍秀秀头皮发麻:“那玩意儿,不能下来吧?”
霍老三摇头:“多少年没下来过了,咱们这片儿又不是就咱们一个村,就是下来也不一定是咱,放宽心。”
“不是,三叔,这事儿是这么算的?”霍秀秀觉得有些难评,那玩意儿就是下来了,去别的村,也不好吧?
“行了,没影儿的事儿,别管了,要真是那东西下来伤人,也不是咱能打的,得找官府来才行。”霍老三在这点上看的通透,老虎崽子他们上回就没打到,更何况山君呢。
“以后上山,自己小心些,若有什么不对,赶紧跑。”他反复叮嘱了几遍才算完。
没想到的是,夜里,美慧和四郎却突然叫了起来。
这一叫真真是心惊肉跳,上回叫,半夜官兵上门,这一回儿,还不知是什么呢。
霍秀秀穿上衣服拿着大板斧就往外走,霍知知却突然道:“姐,我咋感觉咱家进东西了?我咋感觉这狗跑来跑去的?”
她停住脚步一听,果然,两条狗好像在灶房里头上蹿下跳的:“搞不赢家里进贼了。我听着声儿像是在灶房,你过来,我出去了你就给门栓上。”
“哎。”
灶房是露天的,她先点了房檐下的灯笼,才凑过去瞧,只见美慧和四郎不知在追着什么东西跑,瞅着是长条形,黄黄的,地上砸了一地的鸡蛋,蛋液还在地上淌呢。
她瞧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喊道:“大仙儿?是你不?”
那个小东西猛地跳到灶台上,对着她‘昂啊、昂啊’的叫了两下,旋即快速蹿上房梁。
看清楚了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叫住两条狗:“行了,你俩睡去吧。”
两条狗还不肯走,停下了脚步,眼珠子亮晶晶的盯着房梁上的黄鼠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
她上去佯装要打,这俩货才夹着尾巴回窝去了。
霍秀秀有些可惜的将地上的鸡蛋捡了捡,只剩三个还是好的,剩下的全碎了干净,捏着剩下的三个鸡蛋走到灶台前,抬头朝上看:“啥事儿啊你?”
那黄鼠狼小眼睛盯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霍秀秀觉着奇怪,这个时节,山上不该缺吃食啊?
忽的眼角余光一瞟,却见那木柱子上,竟流下一道细细的湿漉漉的痕迹,她猛地瞪大眼看着上头的黄鼠狼:“你这是咋了?赶紧下来吧,来都来了,我给你包一包呗。”
那黄鼠狼还是不动,尾巴晃了晃,好像在思考似的,霍秀秀伸出一只手去够它,它瑟缩着后退了两步。
一人一鼠僵持了一会儿,那黄鼠狼突然动了,一下扑到她怀里。
“呼。”霍秀秀松了口气,脖子都快酸了,这家伙入手还是有点分量的,摸着软乎乎的,外头还是暗了些,瞧不出哪里受了伤。
霍感觉这手感有些奇怪,手心还有些湿湿的,只得转身去敲房门:“知知,开门。”
霍知知一直在门后头呢,立马就给门开了,一眼瞧见她怀里的东西:“姐,这不是黄鼠狼么?就是这东西闹的?你咋还给它抱回来了?这是咋了?”
“不知道哪儿伤着了吧,先前在山上碰着过,顺了我一个煮鸡蛋。”霍秀秀抱着它进屋,点上油灯,借着灯光瞅了一圈,硬是没瞧出这玩意儿哪里受了伤。
“知知,你来看看,我咋看不出来它哪里有破皮的?这山上伙食不错啊,这家伙胖的。”霍秀秀捏了捏它黑峻峻的细脚丫子,这小东西还挺乖,老老实实的。
霍知知走过来就看了一眼,就翻白眼了:“姐,这黄鼠狼揣崽叻,你咋这都瞧不出来。”
“额。”她有些尴尬,还是嘴硬的狡辩:“我又没揣过崽,我咋知道。”
话虽如此,她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放轻,每一个母亲都值得被温柔对待。
“哎,你男朋友呢?哪儿去了?”霍秀秀点了点她的脑门,黄鼠狼眨巴着眼,蜷成一团,松松软软的尾巴护住肚子。
“姐,你跟它说啥,你还指望它说话呐?”霍知知起身,去外头拿了个草垫子进来:“给它搁这儿吧,应该是下来找个安全的地方产仔的。”
霍秀秀瞧了一眼那草垫子:“咱家那破衣裳给它垫上呗。”
“哪有破衣裳,那衣服补一补干活的时候还能穿呢。”霍知知嘀嘀咕咕的去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给放上去,她可舍不得给这畜生用厚衣裳。
霍秀秀也没意见,眼下这天气,这就差不多了,她讲黄鼠狼放了上去,霍知知又问:“给它搁外头去呗。一会儿在屋里放屁那不得熏死咱们?”
“搁外头去美慧和四郎整宿都别睡了,这俩货就盯着它呢。”霍秀秀也怕它放臭屁,听说臭的渗人。
霍知知闻言也没话讲了,直接端起草垫子和黄鼠狼给它搁在窗户边:“先放这儿吧,咋样?”
“行。”
这大半夜的,霍秀秀也不想折腾了,就这样吧。
姐妹俩见那黄鼠狼老老实实的窝在垫子里,放下心来,爬上去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早早醒来的两个孩子的尖叫声给吵醒了:“姐!姐!这是啥啊!”
霍小计站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黄鼠狼。
霍稚三也没见过这东西,有些紧张,更多地却是对小动物的喜爱,伸出手试探着去摸了下它的尾巴:“娘,你啥时候买的呀?它什么时候生的小崽子?”
“恩?”霍秀秀迷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啥玩意儿?”
这就生了?
她跳下炕跑过去看,果然有三个粉粉的,闭着眼没有毛的小东西在里头。
这是专程给自己找产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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