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自家老二来见自己,李克用虽然面上并无任何表情变化,但内心还是颇为欣喜。
相比于李嗣源等一众义子,李存勖可是他亲生儿子。
当老子的或许表面上对儿子严格了些,但心里却对自家儿子疼爱的很。
李克用抬手看了看身上的血迹,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叫他去前厅等我,过会儿陪我一同用膳!”
“遵命!”
传讯的通文馆弟子应声离去。
李克用随即又对着周围喝道:“来人啊,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随着李克用一声令下,很快四周便出现很多模样俊俏的侍女。
她们姿态优雅,踏着小步跟随在李克用轮椅后面,随其进入房间为其清洗身体。
良久。
李克用清洗完毕换好衣服,便立刻来到前厅。
“儿臣,参见父王!”
此刻,一位皮肤白皙,五官端正,面容棱角分明的俊俏男子在看清来人后快步走到李克用身前,跪拜行礼。
他长发飘逸自然垂落,遮挡住半张脸,唯独露出左眼。
此人正是通文馆十三太保中的二太保,也是晋王李克用的亲子,李存勖。
在李存勖身后,还跟着着一位身着白袍,佝偻着腰,画着伶人妆容,看起来毕恭毕敬的人。
“不必多礼,先坐下陪为父吃饭。”
“是!”
李克用和李存勖吃饭时都比较慢条斯理。
只不过,两人虽然在同一张饭桌上,但心中所想却各不相同。
半晌后,李克用放下碗筷,轻声道。
“老二,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尽管心中对儿子来看自己非常欢喜,可李克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他语气沉闷,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李存勖站起身,身体微微前躬。
“父王,儿臣驻守边城,与您多日未见,自是心中想念,便来看您。”
“你有心了。”李克用沉声道。
“这些年你镇守边城有功,为父不会忘记。”
李存勖开口道:“此乃儿臣应尽之责!”
“嗯,我没看错你。”李克用点点头,面露欣慰。
“谢父王夸奖!”
李存勖站起身,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
“起来吧,你我父子无需如此。”
李存勖缓缓站起身,他眼中眸光闪动,似乎想要借此说些什么。
他双手抱拳,躬身道:“孩儿斗胆向父王请赏。”
“哦?”
“你想要什么?”
李克用神态放松,想着无论李存勖想要什么都尽量答应他。
“要兵!”
闻言,李克用瞬间变了脸色。
他微微蹙眉,沉声道:“你想要多少?”
“五万!”李存勖抬眸看向李克用。
“苏青珏斩杀朱友珪,朱温绝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伐岐,而那苏青珏也绝非一般人。”
“儿臣认为大梁必亡,而岐国经此一役,也必将遭受重创多年内难以恢复生息,此乃攻取汴州,占据中原,定鼎天下的大好时机。”
“请父王......”
“你不用说了。”李克用当即否决。
李存勖心有不甘,仍尽力劝说着,“父王,此乃天赐良机呀。”
“如今洛阳已毁,而汴州抱吴、楚之津渠,据咽喉之要地,成水陆冲要,王室屏藩......”
“父王,得汴州者,可得天下啊!”
李克用面带微笑。
他对李存勖做出的分析非常满意。
可当下却并非是逐鹿中原的时候。
即便岐国和大梁开战,还有蜀、吴等国在一旁虎视眈眈。
若此番贸然行进,兵行险招,很可能会导致晋国多年经营付之一炬。
更何况。
当下最紧要的,是解决暗杀诸王一事。
若此事未平,便是攻下汴州城,面对诸王的怒火,他晋国也守不住。
由于李存勖并不知晓李存忍等人在岐国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即便李存勖有些贪功冒进,但李克用并没有责怪他。
李克用笑着说道:
“为父麾下十三太保,但亲子唯你一人,我的位置早晚交于你手。”
“此事,休要再提。”
“是!”李存勖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大失所望。
他觉得自己并不受李克用的重视。
感觉自己这个亲儿子,在李克用眼中,或许还比不过李嗣源。
李存勖安稳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颇为苦涩。
镜心魔说的没错,在父王心里,父子之情无关紧要......
李克用也注意到了李存勖突然转变的脸色。
当即也有些气愤。
都已经明说了,未来晋国是他的,为何要这般着急呢?
李克用在心中长叹一声。
他这儿子什么都很好,就是过于冒进,这样是会吃大亏的。
本来还想把通文馆交给他,可如今看来他还难担重任。
李克用思索片刻,沉声道:
“老二,此时通文馆无主,为父的意思,想叫你来执掌……”
李存勖闻言大喜,一扫心头哀怨,他连忙跪在地上恭声道。
“多谢父王赏识,儿臣一定不复重……”
“可为父又一想,你从未参与通文馆事务,如果贸然把你放在圣主的位置上,你那些弟弟们一定不服,难免生出事端啊。”
李存孝低着头盯着手中酒杯,“那您的意思是……?”
李克用沉声道:“眼下,为父只好勉为其难的亲掌通文馆,为你趟平道路,希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呐。”
“孩儿明白,叫父王费心了。”
……
凤翔。
大将军府书房内。
“启禀大将军,外面有个娆疆女子求见!”
“娆疆……”苏青珏低声呢喃。
“莫非是……蚩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