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着呆,手不知怎的碰了一下,钻心地疼起来:这手,是再也不能写字了吗?这是几等残疾?这是报应吗?天哪,书信,林羽写的那些信……是的,他舍不得扔,以至于被金羽发现,他怎么舍得扔呢,那些充满了柔情,满纸诗情画意的书信她怎么舍得扔呢?
雷名裂着嘴忍住疼痛,这模样竟被小姑娘看到了。
“叔叔,很痛是吗?叔叔,痛就想想妈妈……”然后她又低下头问林芸,“阿姨,我想把这颗送给叔叔吃,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林芸笑着点头:“好。”
“你一个人?需要我帮忙吗?”林芸把糖放到雷名的床头,轻声问道。
“哦,没事,刚刚手不小心碰了一下。”雷名突然又想起什么,“哦,你能帮我到护士办公室要支笔和几张纸过来吗?我想写点字。”
“好……”
雷名吃力地歪歪扭扭地用左手写下几行字,看样子是写信,且写且流泪。林芸看到这情景,想搭讪又觉不知说些什么好。
写好信,雷名把信放在柜子上,闭目休息起来。
半个小时后,护士来叫林芸带小姑娘去做检查,等她们回来,雷名却不知哪儿去了。
一直到晚上,雷名都没有出现,林芸向护士问起,才知道他已经办了出院手续,走了。
“他是什么人呢?看起来蛮可怜的,在北京没有亲人吧?是在工地上受伤的还是在工厂受伤的呢?……”林芸喃喃自语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上,林羽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却发现雷名的床已空了,她一下愣住。
病房里,小姑娘眼尖,一眼看到林羽,欢快地叫起来:“阿姨……”
“利君!”林羽也惊讶地叫起来。
“啊……林羽!”林芸看到是林羽,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道,“你是来看那个青年吗?”
“嗯……他哪里去了。”
“出院了,呶,这是他放柜子上的封,他没有让我交给谁,是护士收被子时,我思量着这个一定是他想写给亲人的,怕护工当垃圾扔了就帮他存起来。”
林羽把手里的水果递给林芸:“这水果给利君吃吧。”然后摊开信,看着看着,心里特不是滋味,信很简短:林羽,谢谢你来照顾我,我走了,别问我去了哪里,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你也是,请为我好好保重身体,字很丑,回复不到当初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让你见笑了,爱你的雷名。
林羽收好信,蹲下身来,握住利君的手:“利君,你要勇敢一点,阿姨现在有事先回去,明天就过来看你,好吗?”
小姑娘拼命地点头:“阿姨,我会很勇敢的,昨天那个叔叔手指断了,他难过得哭了……”
“嗯,利君是好孩子。”林羽有些哽咽,只好站起来,不去看小姑娘。
“他不知去哪了,林羽,你忙你的去吧,利君这脚一时还查不出原因,我们今天再住一天,明天就出院,可能还得回家等消息。”
“嗯,有消息了告诉我……”
雷名,你哪里去了,雷名,你的伤还没好,你去哪里了呢?
雷名,你怎么会在北京?金羽呢?为什么不见金羽?
整整一个星期,林羽打电话,对方都是关机。
北京这么大,能上哪里去找他呢?他会不会去打官司,要求理赔?可……再怎么赔也无法挽回他的手指了。
要不是国内林羽和林璐的一个电话,也许,林惠就会在美国陪吉?思瀚艰难地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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