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尾岛的海,是铺在碎沙之上,折射着热带阳光,像一面空镜般的透明玻璃海。清澈见底的海水,纯净得像是能涤尽世上所有的罪恶似的。
站在浅海处划着脚丫的施浅甯,望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无尽蓝色大海。视线移至如同美人鱼般在海里畅游的唐棠,感觉她就像是俄罗斯艺术家Victor Nizovtsev的油画照进了现实一般。
被海水浸湿的卷发随意散落在肩上,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显得更加光洁发亮,脸上洋溢着阳光明媚的笑容。
天底下最动人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见施浅甯望着自己发愣,唐棠游到她身边,伸手一拍水面,将水花溅了她一身。
施浅甯被溅了一身海水,骤的回神,笑着拍了回去。
两人一来二去,在海里你追我赶,嬉戏打闹了许久,才上岸休息。
临近下午五点半,两人冲洗干净,将泳衣换下,合力做了一顿看起来非常美味的中式晚餐。而六点签完合同回到家的元泽,也很给面子,将自己餐盘里的饭菜,吃了个干净。
酒饱饭足。三人坐在露台遮阳伞下的躺椅上,喝着薄荷柠檬茶,看着夕阳西下,享受着周末悠闲惬意的假期。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愉快。
"完了,乐总今儿中午拿的那瓶红酒没开,我顺手搁冰箱里,忘了放回酒窖了。"
施浅甯从躺椅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拿出冰箱冷藏室里的红酒,往花园酒窖去了。
元泽坐在躺椅上,抿了一口薄荷柠檬茶,看着施浅甯咋咋呼呼的背影,嘴角上扬,微微摇了摇头。
"元泽哥。"
唐棠听见施浅甯的脚步声逐渐变轻,慢慢从躺椅上了坐起来。
赤着脚,走到元泽面前。
将黑色吊带裙的裙摆往上提了提,跨坐在了元泽腿上。
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挑落了自己一边的肩带,俯身在他耳边,吐着薄荷香气。
"我今天,没穿内衣……"
蹙眉看着自己腿上多余重物的元泽听唐棠这么一说,抬起眼眸,警告似的盯着她:"如果我是你,就会在浅浅回来之前,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噢,是吗?"唐棠无视元泽散发出的危险信号,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莞尔一笑:"可惜,你不是我。而我现在……也并不想从你身上离开。"
"还有,元泽……"
"二楼的床铺上,叠着两床被子。你们……瞒得过其他人,却是瞒不了我的。"
"你怎么认为,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元泽伸手将唐棠自己故意挑落的肩带替她拉起,不以为然地勾起嘴角:"但你若是把这些聪明才智都用在正道上,我想,唐老爷子应该会很高兴唐氏集团后继有人。而不是非得去招什么上门女婿,到最后,半壁江山却要便宜外姓人。"
唐棠低下头咬着唇,双眼泛了红……
沉默许久,唐棠抬起头看向元泽:"要不是我哥他……"
"要不是你哥当初身患重病,哪里轮得到你虚与委蛇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以来,整天要应付那么多权贵,才勉强守住了这唐家的产业?"
元泽笑了笑。
"唐棠。"
"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相反的,那些权贵肯费精力花时间敷衍你,其实全都是看在唐老爷子的面子上。"
唐棠不可置信地看着元泽,眼底浮现出一丝震惊。
"人,一辈子,首先得对得起自己,然后再谈对得起父母。如果你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为了唐老爷子,为了唐氏集团,才去讨好那些权贵,其实大可不必……"
"可我讨好你,并不是因为爸爸,也不是因为……"唐棠摇摇头,打断了元泽的话:"我是因为……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元泽哥,第一次在慈善晚宴上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元泽眉眼带笑:"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
可能是因为突然说出了埋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秘密,显得极度紧张的唐棠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天没能接着说下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元氏在京城尚且名不见经传,更何况是在蓉城。你当时连我姓甚名谁,性格喜好,脾气三观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元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棠,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灵魂穿透似的:"喜欢……我这身皮囊?"
从酒窖回来的施浅甯,刚进屋,就透过露台门看到这赤露炸裂的一幕。握着门把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唐棠察觉到别墅大门的动静,此时也顾不得礼义廉耻,双手抚上元泽的肩膀,圈住他的脖颈,伸着脑袋往他脸上凑。
元泽眉头一蹙,眼疾手快地伸手捏住了唐棠的下巴。咬了咬后槽牙,脸色微变:"唐老爷子的面子,我已给足。可若你再得寸进尺……"
"就别怪我对女人也不客气了。"
施浅甯远远看着唐棠慢慢凑近元泽,随后元泽……伸手"抚摸"着唐棠的侧脸……
艾玛,亲上了?
施浅甯脸一红,赶紧悄悄掩上别墅大门。下了石阶,穿过花园,躲进了酒窖。
花园地下两百平的酒窖里,做了整整三面墙的酒柜。酒柜上满满登登摆放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贵红酒。
在心里吐槽偌大的酒窖连个坐地儿都没有的施浅甯,转了整整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口。
本想着刷会抖音,等俩人完事儿。结果一摸兜,发现之前走得太过匆忙,手机还没带。
"嗐,作孽啊。"
施浅甯唉声叹气,满脑子都是两人在躺椅上耳鬓厮磨缠绵缱绻的样子,久久挥之不去。
吱嘎——
地下酒窖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施浅甯站起身来,虚着眼睛看着站在高处顶着光晕的元泽,惊讶得脱口而。
"你们……这么快?"
元泽走下楼梯,嘴角一勾,问道:"什么这么快?"
"你和唐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施浅甯赶忙摆摆手,讪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作为您的下属,应该谨遵孔子先生的教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请小元总放心,我就算看到了,我也会装作没看到。我就算知道了,也会让这些事情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不会往外多说一句。"
说完,施浅甯给了元泽一个"您放心,我都懂"的眼神。
"哦,是么。"元泽走到施浅甯面前:"就算你刚才明明看到了唐棠蓄意勾引我,目前作为我女朋友的你,也会装作没看见?"
施浅甯面对元泽提出的问题,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唐棠……蓄意勾引元泽?
真相竟然……这么炸裂?
等等!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不希望唐棠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蓄意勾引?
唐棠……用得着蓄意勾引谁?
那可是唐氏集团总裁唯一的女儿,唐家堡未来唯一的女主人,唐家大小姐,唐棠!
抛开显赫的家世不谈,就唐棠本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温润的涵养,优雅的气质,白富美应当拥有的特质,一个不落。
曾经蓉城芭蕾舞团的首席,国家一级演员。为了追爱,放弃前途无量的职业生涯,跑到千里之外的海岛,踏入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做着自己以前从来未曾做过的事情。
要是自己能拥有像唐棠这样敢爱敢恨的极品女友,怕不是得每个月打八份工,累死累活也得供起这小祖宗呐。
所以,首先,自己认为,唐棠蓄意勾引元泽的假设,压根就不成立的。
而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顶多算是元泽和唐棠两情相悦。
再者,自己只不过是元泽名义上的女朋友,这个月一过,是不是,又另当别论了。毕竟……人正主唐棠在那儿放着呢。
最后,自己应当"看到"还是"没看到"……
啊,是了!这是元泽这在点醒自己呢。以后若是遇上同样的情况,自己得装作正牌女友,怒撕小三,这样,才能替唐棠扫清一切障碍,不让正主伤心。
想到这里,施浅甯毅然决然地摇摇头。
答道。
"小元总,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责那些个胆敢勾引你的女人!"
"行了,唐棠已经走了。"元泽转过身,踏上楼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你不必再躲在这里了。"
施浅甯跟上元泽的步伐:"怎么能说躲这个字呢,躲,多难听呢。我这叫……战略性回避。"
元泽闻言只是笑笑,再未搭话。
一个小时后。
扒在楼梯栏杆上听着一楼浴室水声的施浅甯,第一次对自己之前坚定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元泽他……已经洗了快整整一个小时的澡了!
一个男孩纸,一个平时只冲凉十五分钟的男孩纸,现在,已经搓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澡!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
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可能是……准备在浴室里搓si自己!
难道……
当真是唐棠蓄意勾引了他?
而他,当真是被迫和她……
"啧!他不会是想不开,在浴室里……"
"卧槽!"
施浅甯骂骂咧咧地立马下了楼,穿过衣帽间,看了一眼元泽扔进垃圾桶里的西装,赶紧将耳朵贴到了浴室门上。
只有……水声……
只有花洒稀里哗啦淋在地砖上的声音。
此时,施浅甯心一横,握紧门把手,"啪"地一下,打开了浴室门,瞪大眼睛往里一瞧。
大约一米九的大高个,赤*身*裸*体的站在花洒下,有些错愕地看向自己。
水流顺着他坚实的胸膛,滑落八块腹肌。线条流畅的人鱼线之下,是元泽的……
元泽关掉淋浴开关,拿了条浴巾裹在腰间:"你嘴角上的,是什么?"
施浅甯抬起左手,抹了抹自己流着一条大哈喇子的嘴角:"什么?"
"是你的色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