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见他模样轻笑出声,伸手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笑着道:“不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既然是好处就收下,这又不是你求他给的,不欠他什么。”
这话颇得陈枫之心。
俗话说得好,糖衣吃进去,炮弹吐回去。
自己这是帮妖族的劳动成果,谁都不欠。
至于说什么欠了因果?
抱歉,大罗不沾因果。
一旦调整了心态,陈枫立刻就发现这件事居然格外的香了起来,最好多来几次。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好事很难有第二回了。
后土挠了两下他的下巴道:“巫妖大战你是插不进去手了,强良一死,大势就往妖族那边倾斜了。剩下的大劫里,最适合给你捞好处的就只剩封神了。”
“封神?”陈枫眨了眨眼。
这可是三清的基本盘啊,真要去掺和?
这可是火中取栗啊。
毕竟相比于更加开放的巫妖大战,封神的主体就是阐教与截教的冲突,双方把大部分戏份都给分好了,外人想插手挺难得。
陈枫就知道,有一个纪元有两个大罗开小号想掺和,化身为武夷山的散人,搅和进了燃灯和赵公明的战斗中。
他们站在了阐教那边,还发挥了不俗的作用,利用落宝金钱把赵公明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都给打落了。
结果阐教那边非但不感激,还过河拆桥,反手把他们给卖了。
连自己大罗之道演化的落宝金钱都没保住,堪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范。
事后这两名大罗心灰意冷,再也不参合封神之战,转而去万界玩单机去了。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孔宣之类的大罗里的大佬,就敢去封神之战里浪,还能获得不少的好处。
可孔宣背景深厚,不光有凤族在背后撑腰,还有佛门的背景,和那些散修大罗有着本质的不同。
后土轻笑着道:“你放心,封神虽是三清的基本盘,可正因如此,你才更安全,截教不是一直想让你入教么,你这次刚好遂了他们的愿。”
陈枫闻言,认真思索道:“截教这边想翻盘可不容易,后土姐你有办法?”
后土若有所指道:“你可知道当初欢喜佛化身长耳定光仙一事?”
陈枫点头:“听说过,后土姐的意思是,让我去阐教当卧底?”
他皱了皱眉道:“这可不容易。”
“是不容易。”后土收回了手:“双方打了这么多纪元,彼此的警惕性都极高,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但也不是完全无机可乘,你知道黄龙真人吗?”
知道,十二金仙里最菜的那个。
陈枫在心里默默道。
同时他心中一动,对后土的计划有了某些猜测。
他之前在赵公明处听说,黄龙真人留下了大罗真身,神魂周游诸天万界去了,他的号留给了其他大罗代玩,已经有三个纪元之久。
他也只在每个纪元终结后短暂的回归太易纪打打卡,等到盘古开天后就再次离开。
经过了帝俊的事,陈枫对这种留下大罗真身的事格外警惕,下意识觉得其中有坑。
但结合之前赵公明的说辞,又觉得不像。
根据赵公明的说法,黄龙真人好像在阐教那边挺受排挤,每次出力不少,却捞不到多少好处,因此心灰意冷,这才跑出去玩单机去了。
听说他在的时候,封神之战的时候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但自从离开,由十二金仙中其他人代练,他就变成了黄萌真人。
每次开战前白给的是他,被对面吊打的是他,被抓走挂旗杆上的还是他。
需要衬托师兄弟威武的时候,更少不了他。
总是都快被玩坏了。
连截教这边都觉得他可怜,上个纪元干脆抓都懒得抓了。
这种明着送的,没意思。
“姐姐的意思是,我们能利用黄龙真人做点什么?”陈枫低声问道,语气中隐隐有种兴奋感。
他还是首次参与这种大罗私下里的阴谋,突然发现竟有种别样的喜悦。
也难怪那么多大罗都是老银币。
后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我们可以假冒他回归,前提是,找到黄龙真人在诸天万界的位置,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纳尼!”
陈枫整个人都惊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后土。
这是人能办到的?
诸天万界啊,无尽多元的宇宙,那数量已经超出了概念的理解之外。
在这么多宇宙里,找到一个在玩单机的大罗?
这种事别说是自己,你一个当过“盘古”的能不能办到?
毕竟对方也是大罗啊,不沾因果,天然蒙蔽天机,你根本算不出来他可能在哪。
这要是真那么好找,截教早就动手了,还轮到到他们?
后土呵呵笑道:“别这么看着我,这是你的事,最关键的一步当然要你来做。”
或许是觉得有点太为难陈枫,她又低声道:“诚然大罗踪迹难寻,理论上他自己不回归,没有任何大罗能找到他的下落,但万事无绝对。”
她朝天指了指,给了陈枫一个充满暗示的眼神。
陈枫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九幽的天昏暗无比,没有任何光照。
但他领会了后土的意思。
连“盘古”都不能找到诸天万界中大罗的下落,但有一个人例外。
是谁不言而喻。
也是因此,陈枫脸色更苦了。
这和没说有什么两样,道祖要是能帮忙,还用有这么多麻烦事?
他叹口气道:“就没有更靠谱点的办法吗?”
后土撇撇嘴:“既然你不愿意去道祖那试试,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玉虚宫前有一口聚仙钟。”
“这口钟一旦敲响,诸天万界所有玉虚宫门人都要回应,包括正在神游万界的黄龙真人。”
她面色严肃下来:“你想办法,去把这口钟敲响,我会感知黄龙真人的大罗本源大致在哪个方位,之后他再度离开,我们也有了寻找的方向。”
陈枫眼前一亮,这个办法虽然仍旧不靠谱,且在玉虚宫前动手有很高的危险性,但若好好谋划,却非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郑重点头,“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