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骁禹眼睛转了转,添个乐子也不错:“成啊,一起上来喝喝酒,认识认识。”
“多谢相邀,只是我还有些事,你们吃喝着,账我来结。”张君峰客气地婉拒。
史昊可舍不得错过打听张君瑜底细的机会,虽说他们玩在一块,但是算不得什么真心知己,何况他心底藏着一丝隐秘的妒意。
“别急着走呀,难得在这遇上,我们都是万松书院的学子,你可知道?”史昊伸手将人拦住道。
“万松学院声名在外,我自然是知道,各位一看就是才识过人,只可惜我确实有要事在身,若是有缘再遇见,定要同你们好好喝上几杯。”
张君峰看穿了他们寻乐子的心思,自是不可能顺着他们。
此举倒叫谷骁禹一行人高看了他几分:“那我们也就不勉强了,改日再遇见,再一同把酒言欢。”
张君峰笑着应下,将人送回雅间后,与掌柜交代了几句,便离开青叶酒楼。
“哎,忘了问他姓名了,看他谈吐应当也还在进学,就不知是在何处进学。”苏白临惋惜道。
史昊还记得张君瑜叫他为张君峰,便道:“我知道,张君瑜唤他为张君峰,到时候让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
“又不是漂亮姑娘,你们去打听什么,莫非你们有那心思?那小子确实长得不错,不过君瑜不是看着更俊些。”谷骁禹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道。
史昊嘴角向下撇了撇:“我可没这癖好,不过是好奇张君瑜的底细,今天总算知道他是怎么进的万松书院。”
“嗯?他不是说,是他姑父在朝为官,举荐进来的吗?”
“姑父?他姑姑不过是妾室罢了,他竟说得出姑父二字,这也难怪他一直不肯说他姑父是何官职。”史昊慢悠悠道。
“你还听来些什么?”众人来了兴趣。
“他那姑姑也是个不受宠的妾室,他的祖母和四叔犯事还被严惩的了,家中怕是乌烟瘴气。”
“我看他的堂弟与他是水火不容的,还差点动起手来,这其中是什么缘故?”
“断亲了,听那话,像是张君瑜花着家中买卖弟妹换来的银钱,所以闹成这样。”
“啧,竟如此不堪,看他平日不像是拮据之人,没想到有此内情,真叫人瞧不上。”
“他那堂弟看着衣着光鲜,张口赔罪就是把账结了,应该不缺银子。”
“估摸着是断亲后发迹起来,张君瑜沾不上,两人一见面才这般水火不容,真有意思。”
“等回书院问问不就知道了,只怕他不敢来,哈哈哈哈哈哈。”
“人不可貌相,这话说得果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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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的张君瑜狠狠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墙上砸,吓得一旁的书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君!峰!阴魂不散的一家子是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
张君瑜眼神怨毒地攥紧拳头,肘部隐隐作痛,张君峰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书案前,张君瑜揉着眉心想对策,先要弄清楚张君峰一家如今在京城做什么营生。
想办法利用叶家的势力去对付他们,最好是将人赶出京城,要是实在难缠,让他们统统消失!
只要手里有权势,弄死他们跟踩死几只蝼蚁一样简单。
张君瑜目光闪了闪,心中隐隐有个计策。
“打水来,我要更衣,再准备好马车,去叶府。”张君瑜扯开满是油渍的衣裳,沉声吩咐道。
书童应声去忙活,张君瑜盯着手里的衣裳,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今日在青叶酒楼的那些同窗,与他相交更多是面上功夫,定会听信张君峰的话,到书院去散播传言,他要提前想好对策。
当初就不应该分家断亲,就该牢牢攥紧五房,何须他烦扰,有祖父在就能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回想过去五房还未分家时的情景,张君峰兄弟根本都不敢跟他说话,牛氏都得看他脸色,张才青捧着银子给他使。
似乎从张娴儿重病痊愈起,牛家来闹了一场,一切都改变了。
等他有了权势,牛家也别想好过,所有给他难堪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书童小心翼翼伺候着张君瑜,放缓呼吸,生怕被迁怒,主子的脸色太阴沉了,怪吓人的。
“主子,我去赶车过来,您先坐着吃些糕点。”
书童是个做事利落的,伺候张君瑜换好衣裳后,又端出糕点和热茶,将地上的瓷片打扫干净,轻手轻脚退出门外。
合上门时,大大松了一口气,书童苦着脸去租马车,一路上不禁为日后担忧,这不是好伺候的主。
到了叶府侧门,门房的婆子一看是张君瑜,便客客气气让人去珍姨娘院里通传一声。
近来珍姨娘极受老夫人看重,芊姨娘又重得老爷重爱,这位君瑜少爷在叶府里出入,下人们越发恭敬对待。
“君瑜少爷,芊姨娘请你过去说话。”来迎接的是佩雯,身姿婀娜地在前头领路。
张君瑜此时无心欣赏,满心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怂恿张秀珍对付五房。
“小姑,今日我遇见张君峰了。”张君瑜一见到张秀珍便直言道。
张秀珍没想太多,只是语气平平道:“那有什么稀奇,五哥在商行做事,估摸着是带他来京城送货吧,一家子的奴才命,没什么好搭理的。”
“小姑,五房只怕没有你想得那样简单,就村里的酒坊和食坊就能挣不少钱,现下出现在京城,说不准是发迹了。”
张君瑜其实有一个猜测,青叶酒楼恐怕与五房有关,张君峰今日的穿着他也留意到了,仔细想想,如果只是个账房,怎么敢那样嚣张。
张秀珍小口小口吃着月绒端过来的燕窝莲米羹,不以为意道:“发迹就发迹,不就是挣了些银子,还能有我家老爷有本事?”
“那自然不能跟叶大人相比,他们顶天了也就是个商户,叶大人动动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只是,他们似乎很不安分,还记恨着我们。”
张君瑜说着便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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