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鸣啸自天边传来。
下一刻,一道夺目的光芒从九霄云外激射而来。
是画天神剑划空而来。
漫天的煞气仿佛十分忌惮一般,画天所过之处,凶煞之气纷纷避开。
桃夭脚踏虚空,一手执剑。
恍若九天玄女降临凡间。
“你竟然把它也招了过来!”
桃灼在看到画天的一刻,心中泛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画天的威力。
那是凡俗间唯一一摒神兵,一摒已经有了剑灵的神兵!
可恨这画天仙剑和她师父一样眼瞎。
竟认了桃夭为主。
天知道她这回为了跨时空费了多少心血。
为此她不惜损耗百年修为。
只为了在桃夭最弱小之时对她一击必杀!
还有那些帮助过桃夭的人!
她一个也不能放过!
信仰之力?
见鬼去吧!
桃灼两眼通红。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
她竟然以心头血灌注阵幡。
只为催动阵法速成!
天地间骤然陷入黑暗。
即使是皎皎明月,也被那煞气遮挡,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冲击力不可谓不强。
桃夭嘴角亦有血迹渗出。
她一手执剑,头发随风飘起,随着脚下步法越踏越快,剑身光芒越来越盛,叮铃铃的发出悦耳的剑鸣声。
“一剑天地开,破!”
一道鸿沟出现,画天仙剑一往无前,硬生生于天地间的凶煞之气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剑尖抵在阵法结界处光芒更盛。
画天仙剑突然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只见它往后退了些许。
蓄力。
砰~
桃灼被震的心神差点失守。
睁眼瞧去,结界竟被画天刺穿了个一人大小的漏洞。
“就现在,去!”
桃夭牙齿上满是鲜红,她也顾不上其他了,于虚空中一抓就把张梅庵抓在了手里。
随即徒手在虚空一撕,一道黑洞赫然出现在二人身边。
地下众人被她这一手唬的倒抽一口冷气。
尤其是羊山居士,他先前竟还想着要和桃夭比量一下来着……
与此同时,结界漏洞处也裂开一道黑洞。
张梅庵顾不得惊讶,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只是一眨眼,他人就出现在了漏洞外。
正当他着急该怎么入阵时,画天仙剑稳当的停在了他的脚下。
见他愣着,画天竟还朝他晃了晃剑身。
张梅庵看得分明,这仙剑……
竟是在邀请他踩上去!
踏上仙剑的那刻,画天原本狭长的剑身在张梅庵眼中忽然变成了一只小舟般大小。
就这样稳稳的,势不可挡的带他进入了阵法当中。
张梅庵在阵中甫一站定,就觉得周身血肉如被放在了烤盘之上,好不煎熬。
阵法里一片凄惨痛苦的嚎叫声。
使人闻之畏怯。
他掐了个诀稳住心神,只扫了一眼,就看到离他最近的一处阵眼里。
一只没了毛、半边脸、半副血肉之躯的大雕正痛苦的被阵眼无情的吸血剥骨。
就你了!
张梅庵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他的手刚一穿过阵眼,一阵蚀骨之痛快速从手上传遍全身。
眨眼间血肉就少了一半。
“出来吧你!”
越痛,张梅庵心中狠劲越足。
金翅雕身上的痛苦早已盖过了它本身的感官,他此时尚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坚持!
只有献祭了肉身,桃灼才会帮他们打造一副金刚不坏之躯。
一切都是为了更强横的实力!
这点痛楚算什么!
我行!
下一秒,身上的痛苦骤轻。
金翅雕茫然四顾,只见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正对着他奸笑。
不好!
有人破阵!
金翅雕扑棱着已经露出骨架的翅膀正要发作。
下一秒。
老头掌心滋滋啦啦射出几道刺眼的光芒。
雷法!
金翅雕本就伤痛难忍,平时的修为十不副三。
放在平时张梅庵那点雷法是决然不至于对他一击必杀的。
然而现在……
一股烤鸡的味道在阵中蔓延开来。
张梅庵嘿嘿一笑:“原来烤沙雕是这个味道。”
说完,他的眼神倏地端肃起来。
这一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条腿在进入阵眼的同时,血肉瞬间剥离。
正道的光~
照在了大地上~
铺天盖地的凶煞之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下一秒。
凶煞之气以肉眼可见的神奇速度朝着阵中迅速退去。
在接触到结界的刹那,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阵中物什搅了个天翻地覆。
结界上如同血管一样的骇人纹路越爬越多……
轰!
蘑菇云也不过如此。
在场众人皆匍伏余地。
过了良久,不知是谁先抬起了头。
只见他们的上空,画天仙剑不知何时已回到了桃夭手中。
桃夭脸上毫无血色,紧紧抿着唇,倔强的以剑指天。
以剑尖为起点,一层圣洁不可侵犯的光圈蔓延往下,将众人笼罩其中。
“快看那山!”
一声惊呼唤醒了怔忪中的众人。
举目望去,离大阵最近的山脉,一连十几里,仿佛望不到头般,尽皆被夷为了平地。
“桃夭!”
一声尖叫划破耳膜。
桃灼从废墟中扒了出来。
此时的她哪还有先前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睥睨气质。
一条兽腿挂在脖子上,衣服碎的几不蔽体。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时尚大牌的换季新品呢。
桃灼厌恶的把兽腿丢开,拄着阵幡,一步一蹒跚的朝桃夭这边走来。
桃夭刚才以一己之力配合画天仙剑破开十二都天门阵结界,又以一己之力生生承受了阵法对外界的反噬。
当然了,桃灼更不好受。
桃夭尚且被震的差点五脏错位。
作为布阵的桃灼,没死都算她命大。
别人当时光顾着保命没敢看,桃夭却看的一清二楚。
在反噬的一瞬间,桃灼抓住了白蒲挡在身前,绝大多数的凶煞之气转瞬就把白蒲当成目标。
只一下!
渣都没留下。
桃夭咽下喉头腥甜,冷漠的看着桃灼:“真不好意思,又没如你的意。”
桃灼只觉得自己快气死了,真的,真的快被气死了那种气死。
奈何她现在的力量只够维持着不晕倒,千般手段一点也使不出。
高手过招,往往使用最原始的招式——骂街!
她抬起变得破破烂烂的阵幡指向桃夭,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贱人~”
骂人?
这我在行啊。
魏博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你才贱,你全家都贱,叭叭的从异世界上赶着找虐,谁能有你贱?”
他看了眼桃夭,见她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嘴皮子越发溜了起来:“我看你也别叫桃灼了,你应该叫贱笑,知道是哪个贱吗?就是贱人的贱,意思就是你把我们贱的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