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父没有说话,他看着无月,无月也在看着他,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金父先败下阵来,“你知不知道,县主已经注意到了你?白石,就是对方安排在你身边的人?”
“什、什么?”
无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县主注意自己干什么?我都没见过对方!还有白石,白石她……
“怎么可能?你说白石是县主的人?”
金父知道白石虽然名义上是奴仆,但和无月关系一向很好,担心对方以后还会被利用,便给她耐心解释着,“府里看似戒备松散,实则却是严密,任何进出府中的信件都会被人拦下查看,尤其是你的闲月阁。
所以,那天飞入你房里的送信鸟根本不是从外面飞进来的,而是就在府里飞出去的,为的就是告诉你孟子温的现况,好诱你前往太行山脉。能悄无声息瞒过四季护卫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白石!”
闻言,无月顿时感觉心里凉飕飕的,如果说白石利用自己,那么父亲不也一直在监视自己。
“呼~”
无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所有愤怒、不满、伤心的情绪压下,随后看着金父,一字一句道:“抱歉,恕女儿不孝,终不能听从父令。”
一句歉意,道出愧疚,亦道出坚定。
金父身形顿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阿月真的是长大了啊!再也不是那个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的小屁孩了!
这一点,早在两年前的雷屏谷时,他不就已经比谁都清楚了吗?
想到这里,金父的心不由得软下来。
可下一瞬,无月满身是伤的画面闯进脑海,以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提醒他,万一这个“出去闯闯”的代价,是她的性命呢?
死里逃生的奇迹,真的会一再发生吗?
自己又能够再承受一次丧女之痛吗?
不!绝不可以!
金父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酷起来,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的女儿!
*
早上天将亮未亮时,又下了一场小雪,稀稀疏疏的,像是盐粒。
无月透过那被木板封住的窗户,看向外面阴沉的天空,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锁在笼子里的鸟雀。
不,应该说是雄鹰才对。
她才没有鸟雀那么娇弱呢!
“小姐,你的早饭来了。”
窗户外传来小竹的声音,因为木板留下的缝隙很窄,食盒进不去,她只能将饭碗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到窗边,还不忘说道:“小姐,你要抓紧吃,当心饭菜凉了。”
无月顿时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好像那牢里的犯人,小竹就是那狱卒,送饭时嘴里还会催促着“快点吃,吃完让我赶紧带走”。
虽然她知道,小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可她好像那个犯人啊!
“唉~”
无月叹着气,将饭菜一样样的从那碗口大的缝隙中接过来。为了配合这缝隙,小竹准备的碗都是小的,像是那种专门给孩童用的。
“至于这样吗?就不能给我开个门吗?”无月忍不住抱怨道:“合着我现在除了上茅厕都只能在房里呆着是吧?那洗澡呢?总不能我洗澡的时候,也要人特地看着吧?”
小竹神色犹豫了下,缓缓道:“府主说,您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给你在房间内拿个恭桶,就不用出去上茅厕了。至于洗澡,倒不用人看着,我们准备了木桶,再给您烧点热水就可以在房内洗了。”
“太过分了!”
无月愤愤不平的对小竹道:“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留给她,还把她的斩虹剑给没收了!
而且这房间也不知道被装了什么,联络符、送信鸟,就连许妄一的传声海螺都统统失灵了,金父这一招,算是完全断了她和外界的来往。
不能跟许妄一联系,无疑是少了一条可以逃出去的办法,看样子,要想想其他路子才行啊!
无月一边吃饭,一边大脑在飞速转动着,思考着从这里逃出去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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