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父受伤后,无月像是要弥补自己的亏欠似的,时常不顾自己身体,守在对方身边。
金父和白石多次劝说都没有用,为此无月甚至执拗地搬到金父的住处,直到金父伤势好得差不多后,她才安心地回到闲月阁,却依旧终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阿月!】
【阿月!阿月!我回来了!】
阔别已久的熟悉声音传来,无月顿时欣喜不已,立刻展开隔音阵法,近日在闲月阁附近的守卫变多,她不得不谨慎一点。
“金笔,你可算回来了!”
【阿月,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啊!】
金笔的声音像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总是朝气蓬勃的,像是初升的太阳。
对方的活力影响了无月,让其忍不住跟着祂开心起来,露出自金父受伤后的第一个笑容,还故意调侃金笔。
“我让你去夏侯府监听,你倒好,居然乐不思蜀?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你都没回来找我。”
【哎呀!臣妾冤枉啊!】
金笔仿着那戏词佯装哀怨道:【妾心思君,一刻未停,得知君伤重在身,立马快马加鞭赶回,无奈君昏迷不醒,妾只得先回拿敌营,忍~辱~偷~生~哪~哪~哪~哪~~~】
“哈哈哈!”
无月被金笔怪异的搞笑声调逗乐了,“这也是你从夏侯府听来的?”
【是啊!那个夏侯府主一个月总要听上那么几次,我听了一段时间,学得还不错吧?】
“除了音调不准、唱词不通外,其他都挺好。”
金笔没有听出无月的调侃,还以为对方是在夸祂,高兴的在空中转着圈。
先前得知夏侯淼是关键人物后,无月在前往余烬灰原调查双刀会时,便让金笔埋伏在夏侯府,监听夏侯淼的动静。
但现在看见金笔回来,无月反倒是先问起了另一件事,“金笔,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从金无月的身体里出来?”
【这……阿月,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金无月的身体和你的灵魂十分匹配,而且我连‘回到过去’这种能力都是神明赋予给我的一次性用品,怎么可能办得到‘换身体’这种事情啊?】
“真的没有办法吗?”无月的神色变得焦急起来,“金笔,真的没有办法吧?我宁可附身到一个怪物身上,都不想在金无月身躯上待着了!”
金笔从无月的神色中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祂靠近了点对方,问道:【阿月,你这是怎么了?是金无月的身体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没有。”无月摇摇头,金父躺在病床上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让她忍不住的心悸。
“我只是不想将自己的事情连累旁人,父亲……金锐公和她本来就不应该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的。”
金笔知道阿月这是又自责了,她觉得自己伤害了那对父女。
金笔暗自无奈,偶尔、真的只有偶尔的时候,祂觉得阿月不适合这个救世任务,她的心肠太软,总会被各种世俗人情羁绊,平白的给自己找麻烦。
【天元二十一年,青萍沼泽封印消失,到时候,魔气将会肆虐整座灵气大陆,没有一个人可以摆脱这场浩劫,无论是金无月,还是金锐公。你口中的“连累”恰恰是拯救他们的唯一方法。】
金笔嗓音虽稚嫩,语气却极为凝重,让无月都不免讶异。
金笔似乎正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在快速成长着。
在短暂的沉默后,无月忽然开口:“那……他们同意吗?”
她看着金笔,惨笑道:“如果我现在告诉金锐公,自己只是一条强占她女儿身躯的游魂,你说他会怎么做?”
会杀了你。
金笔在心里回道。
纵使祂没有跟金父相处过,却也知道此人的舐犊之情有多么深厚。
那是一种源于血脉、寄托哀思的情,这份情支撑着金锐公从过去走到现在,没了它,也就没了未来。
金无月是金锐公的命。
这一点金笔比记忆不全的无月还要清楚,而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或许神明有法子。】
金笔终是松了口,祂可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却不包括眼前的人。
看着她痛苦,自己只会同样的不好受。
“神明?”
无月念叨着,眼睛却透过窗户看向那阴沉的天空,忽而问道:“神明会有烦恼与痛苦吗?”
【不清楚,我只是刚诞生下来的一支金笔。神明于我,也只是耳闻,不曾真正见过。】
眼瞅着无月不像先前那样愁眉苦眼了,金笔也发自内心的的开心起来。
【不过,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吧,毕竟,神是无所不能的,还有什么是祂做不到的呢?】
“那祂为何要送我回到过去?是因为不忍人间生灵涂炭吗?若是不忍,岂不就是有情?若是有情,烦恼与痛苦也会随之产生。神若有情,是幸,还是不幸?”
金笔看着无月的侧脸,觉得对方的话中似有深意,但祂却无暇细想,大话已经在阿月面前放下了,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回天上?
一想到任务未完成,自己就先跑回去 ,要是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母神惩罚吧?
但那边不开门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回去呢?看样子得让自己的“小眼线”来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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