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找的“女鬼”居然临阵脱逃了。而且她还被胡屈吓得不轻,说什么也不接这活儿了,这让中介和房东十分懊恼。
毕竟他俩干的是不道德的事儿,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而且女生胆子本来就小,深夜敢跑到别人家里去扮鬼的人真不好找。
刚开始两个大老爷们并没有把王紫苏说的话放在心上,认为不过是女生胆子小疑神疑鬼罢了。
不就是睁着眼睛睡觉吗?不就是直接睡木板上吗?不就是睡觉不脱衣裤和鞋子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令他们想不通的是,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胡屈就跟没事人一样,既没有报警也没有找房东麻烦,而是和往常一样继续早出晚归。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于是两人便商量着趁胡屈出门时,潜入他家里去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这天早晨,胡屈前脚刚一出门,两人就通过暗门钻进了胡屈的卧室。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像腐败的食物的味道。
房东有些气急败坏,“这小子在我房子里搞什么鬼,居然把它弄的这么臭,我后边还怎么租啊!”
中介没有理会房东的牢骚,他走出卧室自顾自地在房子里转悠了起来。
房间很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物品,房子租出去之前什么样,现在基本就是什么样,只是客厅的茶几上堆了二十几袋外卖,那些酸臭味就来自他们。
显然它们已经在茶几上放了很久了。
中介走过去仔细检查起了那些外卖。其中有包子、馒头之类的早餐,也有小炒之类的正餐,还有人们夜宵爱吃的烧烤,种类非常多,而且都是不重样的。
可它们都没有被人拆开过,就连配送单都还订在外包装上面。
中介看了一遍单子上的时间,从胡屈搬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点外卖了。一天要点三次。分别是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到今天为止从未间断过。
可是胡屈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天黑之后才会回来,就算点早餐和夜宵说得过去,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在家里吃午餐啊!
而且这些外卖显然并没有人吃,既然不吃,他为什么又要点呢?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中介和房东被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直到门外传来了外卖员的声音,“胡先生,您点的外卖到了,我给您放门口了!”
什么?他居然又点外卖了,如果中介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送到门口的应该是早餐。
确定外卖员走远之后,中介和房东才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房门。中介拿起外卖看了一眼上面的单子,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个胡屈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不吃饭的人为什么要每天按时给自己点吃的东西呢?难道说他这么做的目地其实是为了掩盖些什么?
掩盖什么呢?掩盖他不用吃东西?他点外卖不过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需要吃饭的正常人!一想到这儿中介就感觉脊背发凉。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毕竟成为一个合格的黑中介之前得先成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房东还告诉了中介一件事儿,胡屈似乎从来没有开过灯,他也没有听见楼上传来过空调外机的声音。这么热的天他居然不开空调。
“有没有可能他喜欢吹风扇呢?”中介问道。
“不可能,他根本没有开过风扇!”房东坚定地回答道。
因为租房前房东承诺水电气全包,所以他时刻都在注意水电气的表,生怕租客用得太多了。
可胡屈住进来之后,三个表上的数字就基本没有跳过。
一开始房东还以为是表坏了,暗自窃喜又能省下不少钱。可他仔细一想,三个表怎么会同时坏呢。
而且这栋楼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楼上的人打鼾的声音都能听见。以往,房东将房子租给别人时,楼上都会非常吵闹,哪怕是独居的人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可胡屈在家的时候非常安静,他似乎从不看电视,也从不玩手机,房东甚至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走路的脚步声。
好几次房东都以为胡屈彻夜未归,可第二天早上他晨练时又能看见胡屈从房间出来。
说到这儿,房东又想起了一件事,胡屈似乎没有假期,他每天都早出晚归,除了天气特别恶劣时,从未间断过。
是什么样的工作从来不放假呢?还是说胡屈每天出门根本就不是去上班!
房东脑子里突然想象出了一个画面。
清晨,胡屈出门后独自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墓地,墓地里有个挖好了的土坑,胡屈走到土坑前躺了进去,安心地睡着了。
天黑以后,胡屈醒了,他伸出如同枯枝一样的手臂爬出土坑,回到了他租的房子里……
两人继续在胡屈的房间里搜查,希望能找出一些能够证明胡屈身份的蛛丝马迹。
他们发现胡屈几乎没有个人物品。冰箱里空荡荡的;洗手台上空荡荡的;衣柜里也是空荡荡的。他连一件可以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衣柜的最底部只有一个带锁的木盒子,可今天胡屈似乎忘记给盒子上锁了,所以两人很容易就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套古装,像电视剧里清朝的官服,难道说他是个演员?
中介拿起这套衣服仔细端详了起来,衣服上的刺绣很精美且清晰可见,但整套衣服看上去非常陈旧,而且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在土里埋了很多年刚挖出来不久一样。
但毕竟他和房东都不是专业人士,谁也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戏服还是真正的官服。
于是两人便暂时将衣服偷拿了出来,找到了和房东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王老板。他从事古董生意多年了。
王老板戴着老花镜看了足足二十来分钟,最终得出结论,这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清代六品官补服。
因为《钦定大清会典图》规定:“文一品官补服绣鹤,文二品官补服绣锦鸡,文三品官补服绣孔雀,文四品官补服绣雁,文五品官补绣白鹇,文六品官补服绣鹭鸶。”
而这件官服上绣得正是鹭鸶。只可惜没有配套的顶戴花翎,要不然就更值钱咯!
两人一听傻眼了,这个胡屈究竟什么来历?
“哦哟,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哪里弄来的哦!”王老板是个精明人,他两眼滴溜一转就猜到了这东西来历不明。
房东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向王老板道出了实情,“这、这是我那个租客的。”
“你租客?就是那个裤子短一截,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的小伙子哦?”王老板单手扶着老花镜,眼珠朝上地盯着房东。
“你认得他?”房东惊讶地问道。
“哦哟,怎么会不认得嘛,他每天都穿同一套衣服的呀!而且他还来我店里卖过东西。”
没等房东开口王老板又接着说:“大约半个月前,他来我古玩店里问我收不收玉。
我一看,哦哟,不得了哦,是一块清代的羊脂白和田玉,至少值十几万嘞,可他就要了几万块钱,说是要付房租。
我还在想哦,是不是盗墓贼销赃急于脱手哦,没想到他真拿来付房租啊。
可是啊,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怪。你看奥,他穿得普普通通的,怎么拿的出这么贵的东西啊。
而且他身上有一股味道,和刚出土的文物上面的味道一样,不知道你闻到没有哦?”
“什么味道?”房东急切地问。
王老板降低了语调,在房东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墓穴里的泥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