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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1 / 1)

贺境心抱着小盒子,踩着雪一路往前走。

马车行驶过的车辙印在雪地上,清晰无比。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人生在世,所作所为皆会留下痕迹。就如同这雪面上,深深凹下去的印记一般。

贺境心在想一个问题。

闻雨声说过,成为隐侍的人,不能娶妻生子,没有自由,亦没有软肋,如此方能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主子做事。

且不说她爹到底是如何脱身,从青蝉成了贺从渊。

顾岑宴为了替苏芷讨个公道,他舍弃了顾岑宴的身份,成了皇帝的隐侍黄雀,从此以后便隐入暗中替皇帝做事。

顾岑宴离开之前说过,他要去和皇帝请辞,不当黄雀了。

他看起来分外笃定,好像只要他提了,皇帝就会放他自由一样。

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当初顾岑宴成为黄雀时,和皇帝有过什么约定。

贺境心倒是并不关心这一点,她只是觉得有点不得劲。

顾岑宴当了这么多年的黄雀,怎么拿到那枚相思骰之后就要撂挑子不干了,贺境心总有一种自己被人当枪使了的感觉。

他要是不给那一小盒子的谢礼,她还不会多想。

但贺境心把事情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索性就把事情撂开,贺境心一路溜溜达达地到了府衙。

外面走了一下,贺境心的双脚冷得慌,她找了一双棉布鞋换上,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床上暖和暖和时,听到她回来的宋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宋钺很是开心地告诉贺境心,“张大人来了!他现在是钦差,专门负责来查仰天山谋反一案。”

贺境心意外地挑挑眉,“老熟人啊。”

这会儿到了吃饭的点,宋钺为了替张书鹤接风,特地让厨娘收拾了一桌子酒菜。

宋钺和贺境心到饭堂的时候,张书鹤已经到了,屋子里点着炭盆,热气驱散化雪的寒意。

人实在是不多,花明庭也被拉来凑了个人头,福伯张罗着厨娘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张书鹤见到花明庭的时候,心情还略有些复杂,他目光四处看了看,“你那位好友怎么不在?”

宋钺便道:“永昌县不能没人管,修远如今是永昌县的县丞。”

张书鹤愣了一下,“如此……倒也好。”

宋钺看到张书鹤表情有些复杂,便问:“张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书鹤看了花明庭一眼,“是之前,谢家和杜家,将花娘子养的牡丹占为己有,呈给先帝之事,有了最终定夺。”

张书鹤这话一出,场上几人都有些惊讶。

当时花想容为了复仇,杀了十多人,但最终她自己也死了,皇帝又赦免了花明庭的罪罚,这事儿在他们看来,便是结束了。

却没有想到,当今竟然开始追究二十多年前的事。

“杜家全家都被下了大狱,谢贵妃也没有落下,因为当初他们献上的牡丹,导致了先帝的早亡。”张书鹤道,“如今杜家全家被查抄,谢贵妃这些年身体本就不好,靠着药吊着命,皇帝直接让人断了谢贵妃的药。”

要不说皇帝也是个妙人呢。

明明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先帝都在皇陵里躺着了,当初献花一事基本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但皇帝就是不。

他非但没有掀过去这一茬,他还在早朝的时候,忽然掩面恸哭,直言先帝死的冤枉死的惨,若不能讨个公道,他将来没脸去见先帝。

群臣:……

群臣的心情就很微妙。

朝堂之上,上了年纪的都知道,当今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当初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没少和先帝吵吵,严重的一次,两人直接动手干架。

就这样的父子关系,皇帝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

皇帝当然不亏心,他在恸哭之后,当即下令,查抄了杜家,把杜家上上下下全抓了。

群臣倒是想拦,但他们敢拦吗?你拦着你就是对先皇不敬,你对先皇不敬你是想干什么!

于是群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家被查抄,接着就是谢家,然后直接一把火烧到了宫中的谢贵妃。

作为当初与奇石共沉沦过的谢贵妃,她迎风咳血都是常有的事,被抓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审的,竟然审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四皇子竟然不是谢贵妃生的!

四皇子乃是谢老太爷帮她从外面抱来的样子,当初谢贵妃拼死生下一个死婴,她当时看起来非常惨,根本不可能再孕育一个皇嗣,谢家作为累世大世家,怎么可能甘心退出夺嫡的舞台,于是硬生生从外面弄了个孩子,把那个死婴给换了出去。

于是继六皇子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之后,这位当下热门太子人选的四皇子也步了后尘。

贺境心听完,颇有几分无语。

当今可是个喜欢让人流放三千里的皇帝呢。

之前骆明玉作为假千金,就被皇帝下令陪她亲爹流放去了。

宋钺听完则是整个人都愣住了,万万没想到花想容杀人事件的结束,却是另一段清算的开始。

怎么说呢。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杜仲当初囚禁花想容,用孩子威胁花想容再养出一盆花王的时候,可能根本没有想到,他当初种下的这段恶因,会在二十多年后,酿成了一段覆灭全家的恶果。

靠着那盆魏紫花后得来的富贵,终究还是要还回去。

也不知道骆修远知道这事儿之后是什么反应,他还是杜引章的时候,是在杜家长大,后来他被证明不是杜家亲生子之后,又被杜家毫不犹豫的抛弃。

如今看来,这倒是件好事。

至少骆修远与杜家干干净净毫无关系,杜家是死是活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而最有可能记恨他,对付他的谢贵妃母子,一个病没了,一个流放了,再也影响不到他分毫。

“崔婉琼怎么样了?”贺境心忽然问了一声,“就是谢家那位家主夫人。”

“在谢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崔婉琼就拉着嫁妆回崔家去了,说是崔婉琼的孩子也都带走了。”张书鹤道,“皇上倒也没有追究,大概是看在谢家嫡支死的就只剩下那几个的缘故吧。”

崔家与谢家一样,同为累世大家族,崔家甚至还在谢家之上,皇帝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原本坐在龙椅上,你们随意的状态,变成了斗战圣佛,这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有好几个大员被皇帝贬出京城了。

京城的气氛很是有几分剑拔弩张,这时候得罪崔家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不追究崔婉琼和她的孩子,张书鹤并不意外。

贺境心闻言,垂下眼睫藏住了眼底的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皇帝一直和疯狗一样咬着世家,对这之外的其他事情其实不太上心,但如今,皇帝好像不只是在针对世家,他还开始针对朝堂上的一些大员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皇帝成功的癫成了贺境心完全看不懂的模样。

“如今京中风声鹤唳,大臣们也不敢提让皇帝立太子的话。”张书鹤叹道。

宋钺:就这还没立呢,受关注一个就垮台一个,这才过去多久啊,两个皇子,一个是狸猫换太子,一个是绿帽子所出,两个都不是亲儿子。

这出事的概率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谁还敢主动提立储君啊!

张书鹤说着,又看向了花明庭,“说起来,曾经伤害过你姐姐和骆小将军的人,如今已经全部伏诛了。虽然有些晚,迟到了二十多年,但到底还是到了。”

张书鹤到现在都还记得,花明庭和花想容,都不相信他们可以等到公正的审判,张书鹤无从反驳,他为官几十年,看过太多世态炎凉,但他并不希望花明庭变得偏激,花想容做的那一切,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换取弟弟能够平安活着,下半辈子安安稳稳。

他将这些全都说出来,也不过是希望花明庭莫要再记挂着谢家和杜家的事。

花明庭默默地听着,他眼睛看不见,上面蒙着一条窄带,没有人能看见他的眼神,自然也猜不出花明庭此时在想什么。

一顿饭吃的惊心动魄的。

宋钺和贺境心回房的时候,还有些心不在焉,迈门槛的时候都差点把自己绊倒。

躺在床上,宋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贺境心直接一脚把宋钺给踹床下去了,“不睡觉别碍事啊!”

宋钺飘忽了一晚上的思绪,瞬间就落地了,他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贺大丫,你能不能轻一点,还有,今天多冷啊,你把我踹出去,你小心我染了风寒。”

“呵。”贺境心冷笑一声,“你翻来覆去的,冷风直往被窝里窜,这就不染风寒了吗?”

宋钺憋屈地闭嘴了,他揉着屁股重新爬回了床上,拉了被子把自己盖好,“我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骆修远那家伙得亏不是杜家人,否则的话,哎……”

贺境心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是呢,若他是杜家的,就算不死,也要流放三千里的。功名是别想考了,活着都要费劲。”

贺境心忽然在想一个问题,当初那位杜家老夫人,真的对骆修远的身世一无所知吗?

所谓人老成精,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知道骆修远就是杜家子嗣,但她可能已经预料到了杜家大祸临头,毕竟杜家当初可是犯得欺君之罪,覆巢之下无完卵,若能保全一个杜家孩子,那次可能就是唯一的机会。

不过这些也就是想想,杜老夫人究竟知不知道,可能只有去问她自己了。

*

因为外面有积雪,雪光映照之下,黑夜便没有那么黑了。

府衙院子东北角的位置,有个人蹲在那里。

他看不见,双手摸索着打着火石。

“需要我帮忙吗?”张书鹤晚上水喝多了,半夜起来起夜的时候,正好目睹了这样一幕。

花明庭愣了一下,往常耳力极好的人,大概是因为心神不宁,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张书鹤走过来,从花明庭手里接过火石,他打着了火,点燃了纸钱。

火光慢慢地亮了起来,花明庭感受到火的灼热,也听到了火呼呼燃着的声音,他抿了抿唇,“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张书鹤不甚在意。

花明庭摸索着捡起纸钱,一张一张往火里送,张书鹤蹲在花明庭的对面,跟他一起点。

“花娘子,若你在泉下有知,也当放下了。”张书鹤碎碎念叨着,“这段时间,朝堂上被贬的几个人里,有曾经在骆家的事情上掺了一脚的。”

花明庭有些意外,“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花想容当初献给皇帝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不只是铁矿吗?

否则皇帝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把二十多年前的漏网之鱼都给找出来一一收拾了。

说起来,花家和骆家,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皇帝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是啊,过去这么多年了啊。”张书鹤感叹道,“花少侠如今过得好吗?”

花明庭点着纸钱,声音淡淡的,“我过得很好。”

他答应过姐姐,下半辈子要好好活,她死之前把大仇都报了,她留给他的是一段不需要背负沉重仇怨的人生。

张书鹤想起那张美人图,他在想,倘若二十多年前,骆东彦没有死,骆家没有惨遭横祸,所有人都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张书鹤将手里的纸钱丢进火里,他站了起来,“唉哟,年纪大了,受不住冻,我先回去歇着了,花大侠莫要因为年轻就不在意,不然老了的话,老寒腿可有的受呢。”

张书鹤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通,慢慢地走远了。

花明庭默默地对着火堆,只有火光看见,他绑在眼睛上的窄带上湿了一大片,他伸手扯下了绑在眼睛上的那根窄带,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火光映照之下,那双眼瞳银白的双眼,熠熠生辉,却无神。

因为奇石的缘故,他的眼睛发生了病变,正常人的黑褐色眼仁,他已经不能拥有,他为了不吓到人,所以平常都在眼睛上绑上一根窄带。

夜晚可以掩盖很多东西,也能放大很多东西。

花明庭擦掉了眼中滚落的泪水,张书鹤的意思他明白,他想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的不堪,还是残留了一点温暖的。

但有什么用呢?

他从未感受过温暖,他如今能坐在这里点纸钱,是因为姐姐拼尽全力,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姐姐想让他活在阳光之下,不能眼睛看不见了,人也活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

多可笑,眼睛是银白色的,却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光。

他张了张嘴,低低的将杜家和谢家的事,说给这漫长的冷夜听,如此,就当做是告诉姐姐了。

不知何时,他感觉不到火烘烤的温度,夜晚凉透了。

他又坐了很久,他手里抓着那根用来绑住双眼的窄带,慢慢地站起来,消失在了长夜之中。

而此时,齐州的码头上,一片热闹景象,有不少人点着火把,来来去去很多搬运货物之人。

一辆马车停在了码头边上,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毕竟每日来往这里的人太多了。

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驾车的车夫调转车头,半点也没耽搁的,驾着马车就走了。

顾岑宴缓步上了一条船,许是老天爷都有意帮他,今天刮得是东北风,风向顺风顺水,想来若是一路上都这么顺畅的话,他能赶在过年前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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