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彤不管不顾的冲到北斋身前,颤抖着声音道:“是我啊!妙彤!姐姐你不认识我了?”
周妙彤见姐姐眼中尽是陌生,内心委屈,眼泪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当年抄家时,周妙玄已经及笄,和如今的容貌差别不大。所以周妙彤在见到她后马上就认出了她。
可当时周妙彤却还没张开,不怪北斋认不出眼前的姑娘是自己的妹妹。
谁也想不到当年小小的小丫头不过几年时间就长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妙彤?你是妙彤?”
北斋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她细细打量周妙彤,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些小时候的模样。
意识到眼前的姑娘就是几年前和她失散的妹妹周妙彤。
当即有些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周妙彤。
北斋自然也是惦记这个妹妹的,被信王救起后央求过信王找她,可惜得到她投水的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北斋也以为周家只剩她一个了,所以才对承诺她一定会杀了魏忠贤的信王死心塌地。
二人姐妹重逢,激动的抱在了一起。
“妹妹,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姐!”
丁修见此情形收起了长刀,沈炼戒备的看了他一眼也收起了刀。
这边,北斋松开周妙彤后问:“当初我回来找过你,听说你投河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莫不是也被人救了?
周妙彤见状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看向身后的丁修,对北斋介绍,“当初我跳河后被水冲出了城。是丁大哥在城外的河中救了我。之后我就跟在丁大哥身边学武。两年前我和丁大哥已经结为夫妻了。”
北斋感激的看了丁修一眼,要不是丁修救了自己的妹妹,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姐姐你呢?先前我和丁大哥去扬州找过你,听人说你死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北斋闻言勾起嘴角笑了笑。
说起她的经历,和周妙彤的经历很像,她也在投湖后被人救了,之后一直生活在那人的庇护下。
姐妹重逢的场景让屋内凝滞的气氛和缓了不少。但姐妹相认后,周妙彤紧接着提出要带姐姐离开,可沈炼不干了。他拽住北斋的手,冷声道:“我不能让你把北斋带走!你不知道吧,你们背后的主子想要杀了北斋!”
“北斋,姐姐你是北斋?”
“不可能!他不会杀我的!”
姐妹二人异口同声道。
丁修直直望向沈炼,心道他知道的东西不少啊。
周妙彤还待追问,被丁修抬手制止,他沉着的问沈炼,“你知道些什么?”
沈炼看了周妙彤一眼,心道她是北斋的妹妹,知道真相后应该不会和幕后之人一起杀害北斋。
犹豫了一秒就把陆文昭下令让他去杀了北斋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妙彤和北斋都愣住了。
“我不认识陆文昭啊?”北斋一脸疑惑。
搞不懂她和陆文昭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派人来杀她。
周妙彤眼中闪过震惊,也想不通师叔为什么要杀了北斋。他们二人没有丝毫仇怨不说,还都是信王的人,难不成真的是信王下的命令?
沈炼微抬下巴,示意北斋问身边的周妙彤。
北斋抓住周妙彤的衣袖,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周妙彤在北斋疑惑的目光中开口了,“陆文昭是我和丁大哥的师叔,他和你一样都是那位的人。”
听了周妙彤的话,北斋心里咯噔一下,喃喃道:“不可能的,他不会杀我的!”
北斋不信信王要杀他,或许是他的手下那个叫陆文昭的自作主张。
丁修看了眼北斋没有说话。
很小就混迹江湖的他什么没见过,听沈炼说了来龙去脉后立即明白了此中的猫腻。
师叔是信王手下的刀,刀是不会自己指向敌人的,方向只掌握在握刀人手上。
“我要找他问清楚!”北斋不信他们所说的话,向沈炼伸出手道:“把宝船纪要给我,我去找他说清楚,他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的!”
沈炼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没过多久,几个呼吸间,沈炼就把一切的线索连了起来。
从宝船落水,到郭真被杀,到如今皇上重病在床,一切的算计都是为了那把椅子。
最后获利最大人就是幕后之人。
而那个人就是是皇上的亲弟弟,信王。
想通这点,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沈炼担心北斋去送宝船纪要,会被信王灭口,他果断的说:“我替你去!”
这会,在场的人谁还看不出沈炼喜欢北斋。
只有北斋内心还是没有放弃那个人,不敢面对沈炼的感情。
丁修在一旁心中思索,如果沈炼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这些知道信王秘密的人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他走到周妙彤身边小声道:“事情如果真如沈炼所说,我们这些人下场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你这些天一定要跟紧我,寸步不离,我会保护你的!”
信王如果真的让人杀北斋,说明这人根本不可信。以他狠辣无情的性子,别说之前答应杀魏忠贤的事,他们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周妙彤神色严肃,内心也意识到信王不可信,之前她被信王的许诺蒙蔽了。
“好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师父问清楚到底是谁下的命令!”
丁修叮嘱周妙彤在这里等她,回去找丁白缨问个明白。
回到住处,丁修严肃的问丁白缨:“师父,当初是谁下令追杀北斋,是师叔还是信王?”
丁白缨听丁修突然问起之前是谁下令追杀北斋,愣了一瞬后回答。“是谁吩咐的有区别吗?她知道的太多了。”
听到这个回答,丁修明白了,即使不是信王下令,也是在他的默许下。
丁修冷笑了一声,“是啊,她知道的太多了。那师父你想没想过我们这些替他做脏事的人知道的不是更多?你觉得他会不会放过我们?”
丁白缨面色一白,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这点,她嗫嚅着嘴唇道:“不会的,他答应过师兄,事后会重用他……”
她想要说服自己,可越说越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