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的寒鸦柒,想起那日到浑元郑家听到的对话。
“二姐上花轿时提醒我们逃走,我看我们还是出去避一避吧。”郑家小弟劝说父母,二姐总不会无缘无故劝他们逃走。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是当时人多,不好直白的说出来罢了。
郑家主也觉得郑南衣不会无的放矢,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先出去躲躲比较好,就躲在大女儿的嫁妆庄子上,到时没什么事情发生最好,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们也能躲过这一劫。
“罢了,还是收拾东西先出去避一避,无事发生最好,就当是一家出去散散心。”
郑家主最后还是决定一家人出去避一避,免得到时发生意外,躲都躲不及。
屋外的寒鸦柒在听到郑家小弟提起郑南衣后,收起了手中的利刃。
他一直以为郑南衣对于把她送进无锋的郑家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他今次还想着替郑南衣出一口气。
如今从郑家小弟口中得知郑南衣临走时提醒他们逃走,这么看来她对郑家还是有那么一丝感情在的。
寒鸦柒决定看在郑南衣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不过还需要去警告一番,免得他们耐不住寂寞跳出来坏事,白白浪费了郑南衣的一片好心。
等郑家三口离去,寒鸦柒把郑家生活过的证据一一抹除,而后回无锋复命。
一回来就得到郑南衣暴露的消息,按下内心的担忧,和首领汇报完情况。
寒鸦柒和寒鸦肆通过给万花楼送货的货船进入了旧尘山谷,等待接应混入无锋中的魑魅。
郑南衣在旧尘山谷四处寻找离开旧尘山谷的方法。发现唯一一条离开旧尘山谷的水路,已经被严格看管了起来。
进出的无论人还是物都被检查了一遍。
就在郑南衣苦于没有办法离开旧尘山谷时,水面上驶来一辆货船。
郑南衣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观察着驶向码头的船只。
她在搬着箱子下来的货郎中看到了寒鸦柒。和他一起搬着箱子的是寒鸦肆。
二人搬着箱子混在货郎中,顺利的进入了旧尘山谷。
郑南衣在看到二人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码头,知道货船能够离开旧尘山谷就足够了。
寒鸦柒搬着箱子下船的时候总觉得暗中有人窥视,他的直觉很准,为他规避了很多次危机,因此他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在四周扫视。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人群中有一个背影让他感到很熟悉。
寒鸦柒的神色凝重了很多,他放下手中的箱子,压低头上的斗笠,抬腿追了上去。
郑南衣在寒鸦柒追上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她捏紧拳头,往人流多的地方走去。
寒鸦柒被周围的人群阻碍,只能紧紧盯着那个青色的背影,目视那个背影渐渐远离。
他此时已经有七分确定那个背影就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不然一个普通人他怎么会追丢。
只是让寒鸦柒有点不明白的是她既然成功的逃了出来,为什么不联系他。他就这么让她讨厌吗?
寒鸦柒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低落的回到了无锋在旧尘山谷的据点万花楼。
又是一年上元节,寒鸦肆和寒鸦柒来到旧尘山谷集市上,和各自带领的魑魅接头。
郑南衣待在酒楼并没有出去,因为她身上的‘死誓’发作的时间就是今日。
原本郑南衣的毒发之日不是今日,但她们几个无锋刺客,在进入宫门前都重新吃了一次‘死誓’。她逃出宫门后也没用药物压制,上元节这日恰好是半月之期。
其实‘死誓’在上元节发作也是一件好事,这天除了外面因为过节热闹了些,酒楼里很安全,并不会有人入侵。
毒发前,郑南衣打开了窗户看了一眼下方热闹的街道。这次错过了热闹的上元灯会或许有点可惜,但只要这次她能成功从旧尘山谷离开,以后的日子她就可以恣意的活着,不用连去上元节都颇多顾虑。
她恋恋不舍的关上窗,褪去外衫,只着中衣坐进了早就让人准备好的浴桶中。
‘死誓’发作时会浑身燥热,以前发作的时候她都借着沐浴,泡在凉水中熬了过去。
希望这次也能平平安安的熬过去。
郑南衣拿出一块手帕咬在嘴里,免得发出声音惊动了酒楼里的客人。
她整个身子没入浴桶中,双手紧紧抓住浴桶两侧,随着体内阵阵痛意袭来,她不由自主的运功抵挡。
全心全意运功抵挡痛意的她实在无心它顾,自然也没察觉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窗外。
此时的窗外,寒鸦柒迟疑着还是放下了想要推开窗户的手。
原本他在楼下的集市搜寻出来接头的上官浅,不想没看到上官浅,看到了打开窗户望着街道的青年男子。
那人的眼睛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加上‘他’身上所穿的衣服还是那天他所见的青衣。
为了确认心底的猜想,寒鸦柒在‘他’关上窗户后一跃跳到二楼。
正要打开窗户确认心底的猜想,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之后更是听到了一阵水声。
寒鸦柒怀疑里面的人是在沐浴,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
本想等里面的人洗好澡在进去看看。谁知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里面的人结束,反而时不时发出几声隐忍的呻吟。
寒鸦柒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的他推开了窗户,露出了一条缝隙。
就在此时,浴桶里的人站了起来。
透过缝隙,寒鸦柒看到脸颊被冷汗打湿,易容消失无踪,露出真实样貌的郑南衣。
郑南衣穿着中衣站在浴桶中,抬手拿下咬在口中的帕子丢在浴桶中。
一双大长腿迈步从浴桶中走了出来,被水打湿的中衣带出一大片水渍。
郑南衣长吁一口气,终于熬过去了,只要今晚老实的待在客房,等候没有内力的这段时间过去,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轻抬素手褪去了湿透的中衣,她胸前缠了不少布,只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肩颈。
寒鸦柒看到此处,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