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燕承昱刚喝完药,抬眼正好看见暗殇在附近经过,他忍不住叫住了他,问了一句:“戚砚呢?他最近怎么都没出现?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见了燕承昱的问话,暗殇犹豫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对于戚砚太过特殊,他不想隐瞒,可他也不能不考虑戚砚的叮嘱。
燕承昱看出了他眼里的犹豫,也不愿意为难他,于是又说了一句:“那,戚砚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我能问吗?”
暗殇也松了口气,答道:“这两天应该差不多就能回来,您放心,主上回来一定会第一时间见您的。”
燕承昱想到了那天晚上戚砚说的话,他思考了一下,问道:“我是不是对他来说很重要?”
“是啊。”暗殇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他又转头一想,最近戚砚一直都没出现,燕承昱会不会觉得戚砚不在意他了。
暗殇本来就是这么想想,可他看见燕承昱抿着嘴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自家主上解释一下。
“那个……”暗殇清了清嗓子,说道:“主上他最近是有点事,才没过来的,不是不在意您了,您千万别误会。”
“您中毒的时候,主上一直在您身边照顾您,都没顾得上自己的身体,主上对您的关心绝对不是假的。”
看着着急为戚砚解释的暗殇,燕承昱知道眼前这人对戚砚是真的忠心,心情也好了几分。
“我还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为他解释什么啊。”
听了这话,暗殇松了口气,垂眸道:“主上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好不容易有您在身边,我自然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误会。”
听了这话,燕承昱感觉到自己的心弦不轻不重地被人拨动了一下,余韵悠长。
他轻声问道:“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还对我这么恭敬,这也是他吩咐的吗?”
“不是。”暗殇摇头道:“您没有架子,待人接物如沐春风,我一直都觉得您是个很好的人,不管你是不是太子,但对您恭敬是应该的,无须主上吩咐。”
看着暗殇认真的神情,燕承昱的神色变得凝重了一些,心绪几度起伏之下,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在暗殇离开之前,他又问起了戚砚的情况:“他的伤,怎么样了?”
暗殇满脸担忧地说:“本来就好没好呢,主上他又坚持出去,肯定是……”
他说到一半,又抬头看见了燕承昱似笑非笑的神情,才意识他自己被人家套路了,还说漏了嘴。
燕承昱看着暗殇的神情觉得好笑,善解人意地说道:“好了,该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有负担,我不会告诉他的。”
“但是我必须要问一句,他的伤真的没问题吗,好像这几天我都没看见他回来。”
暗殇皱着眉道:“主上说没事,我也不清楚。”
暗殇这么说的话,那就是不一定没事了。
燕承昱也不想再试探什么,直接开口道:“戚砚,他是不是去找燕承叙麻烦了。”
暗殇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答与不答都是破绽,俯身行了一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从燕承昱的身边消失了。
燕承昱看着暗殇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
也许是日有所思吧,戚砚在一连失踪了几天以后,终于又出现了。
这天晚上,燕承昱刚刚喝了药,正准备回床上躺着的时候,戚砚回来了。
他这几天一直想要见到他,可当他真的回来了的时候,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燕承昱看着戚砚似乎有些苍白的侧脸,有些话不经大脑就出了口,“你……怎么才回来?是出了什么麻烦事吗?”
戚砚听了这话,眼神动了动,幽幽开口:“你是在等我吗?”
“……不是。”燕承昱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是在等我,又要关心我的伤。”
戚砚淡淡反问:“你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吗,我的伤好与不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又何必装作很在乎我的样子。”
“反正我对于你而言,不过就是陌生人。”
燕承昱想反驳他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反驳起,只能闭嘴。
可他这个态度,戚砚却当他已经是默认了。
这几天的相处什么都不算,只因为他强迫过他一次,所以后来的关心爱护也都不作数了。
他还是不喜欢自己,他还是讨厌自己。
戚砚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他自暴自弃地想,如果自己今天真的对他做点什么,他是不是就离不开自己了。
这样的话,他喜不喜欢自己有什么要紧。
若是把他关起来,让他眼里只能看得见自己一个人,暗无天日,避无可避,只能被动地承受一切……
戚砚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欺身上前,一步一步地逼近燕承昱,然后直接把人扔在了床上,不计一切后果地吻了上去。
燕承昱吓了一跳,后背也在发疼,在意识到戚砚想做什么的时候,他满眼含泪地摇着头。
无声地示意他不要这么做。
戚砚的意识已经有点不太清醒,看不见燕承昱的神色。
在戚砚吻他的间隙,燕承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的淡淡的酒味,他漫无目的地想着:他是喝酒了吗?
那么重的血腥味,到底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可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再细细思考了,只能任由着戚砚发疯。
戚砚的意识逐渐回笼了几分,看见双目赤红的燕承昱,和一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可又很快陷入了更深的迷离之中,“反正你也不爱我,那我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他喃喃道:“可是,我只是希望你爱我,可我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
“你的眼神那么冰冷,温暖都是给别人的,没有一个是给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