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应该过几天会过来跟我汇合。”
戚砚脑海里浮现出了裴陌跳窗而出的背影,笑了笑:“他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地多。”
仅凭自己一个眼神,他就能立刻明白自己的意思,同时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正确的决定。
看来这些年在温彻身边,他还是进步了不少的。
“其实。”戚砚平静地说道:“温彻过几天应该也会过来。”
燕承昱愣了愣,问道:“是裴陌的师兄吗?他也会过来?”
有一句话燕承昱没有问,他来干嘛,是出了什么事吗?
“嗯。”戚砚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带着满满的散漫,“所以说,宣城只会越来越热闹啊。”
“我真的,真的很是期待呢。”
最后几个字戚砚咬的很重,就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样。
柳溶总不能白死,这一切总要有个结尾。
只是,他还是姓楼,做不到隐去楼姓了。
戚砚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带着几分落寞地说:“殿下,我恐怕还是要做楼隐的。”
“对不起,我不能……不能只做你的戚砚了。”
“傻瓜。”燕承昱温声道:“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放心,你的身边,永远都有我。”
他的声音温柔坚定,让人忍不住沉浸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戚砚的身边,永远都有燕承昱。”
“殿下,你信我。”
戚砚喃喃道:“裴陌和温彻都算是我的挚友,他们两个,你可以完全信任。”
“剩下的人,如果不是效忠于你的,最好一个都不要信。”
“康王燕榆,他也是身份成迷,你也要留心。”
燕承昱还想问些什么,可他看到了戚砚疲惫的侧脸,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觉得不管是什么问题也都不急于这一时了。
“好了,先不想这些了。”
他用手捧着戚砚的脸,手指抚摸过他的眼睛,轻轻地按压着。
戚砚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
燕承昱柔声说道:“去宣城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睡会吧,好不好,我陪着你呢。”
戚砚沉默了一会,瞳孔如夜般漆黑,像是要把燕承昱整个人都藏在自己的眼睛里,不给任何人看。
他的容貌本来就带着几分攻击性,不笑的时候,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可一旦笑起来,就如同拨云见日,有说不出的柔和。
过了一会,戚砚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那现在,你还生气吗?”
燕承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顿时展开笑颜,“不生气了啊,刚才不都说了原谅你吗。”
”不过,“燕承昱顿了顿,拉过他的手,道:“可是如果你再不睡觉,我就不原谅你了。”
“我是不是太好哄了,让你不在意我了。”
“哪能呢,”戚砚又抱紧了他几分,耳鬓厮磨,“我愿意哄着你一辈子,最喜欢你的那些小脾气。”
燕承昱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任由他抱着自己,道:“怎么好像我脾气很大一样,现在我反悔了,不原谅你。”
“那你说怎么哄,我就怎么哄,好不好。”
“殿下说一,臣绝不敢说二。”
“孤从前真没看错人,这么会说话真是无师自通吗。”
燕承昱闭上眼睛,想坐起来,言简意赅地道:“好了,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戚砚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手指,语气散漫地开口:“要我睡觉的话,你会陪着我吗?”
燕承昱的呼吸一窒,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胡乱说道:“多大了,睡觉还要人陪。”
戚砚继续问:“陪我睡会儿?”
不等燕承昱回答,他就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不容拒绝地让他躺在自己身边,手脚并用地把他抱了个满怀。
戚砚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嗅了一下,心满意足地说道:“现在这样就好了,睡觉吧。”
燕承昱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懵了,愣愣地看着马车的上方。
可戚砚的呼吸平稳有力,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也不想吵醒他,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生什么声音。
燕承昱活了两世,可跟别人同床共枕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紧张,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虽然戚砚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抱着他。
戚砚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夜风呼啸,他却感受不到一点冷意。
身,心,都是暖暖的。
可又过了一会,燕承昱还是没有睡意,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极为明亮,像是穿透过迷雾的光。
有一件事,他一直很在意,就是戚砚,裴陌,和温彻三个人的关系。
前几日戚砚不在,他回想了前世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突然想到,或许前世,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裴陌。
只是,那个时候的裴陌,让他没有办法和现在的他联系在一起。
前世戚砚在自尽之前,去见了一个人,从前他不曾在意过,可现在才猛然想起,那个人就是裴陌。
他小声开口道:“戚砚,你睡着了吗?”
没人应声。
燕承昱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睡着了。”
“那好吧,我本来想问你关于温彻的事。”
“温彻怎么了。”
戚砚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一片沉默中显得尤为清晰。
“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戚砚虽然是刚醒的样子,可神色里却没有丝毫倦意,一看就是没有真的睡着。
“就是你刚才提到温彻,对他有点好奇。”
戚砚把他又抱紧了几分,语气不善地说道:“在我面前对别的男人好奇,不行。”
燕承昱失笑,“怎么这么霸道。”
“你和裴陌之间,是有什么约定吗?”
戚砚睁开了眼睛,也不想隐瞒他什么,思来想去,说道:“只是发现,可能早就该死的人没有死,让他回去看看而已。”
“裴陌跟你提过的师父你还记得吗,六年前他就应该死了,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戚砚把玩着燕承昱的手指,道:“恐怕这也是温彻,这么多年没有下山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