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说开了以后，燕承昱也不纠结什么画中人了，笑嘻嘻地开始盘问戚砚。
戚砚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燕承昱想直起身来，往自己身边靠的时候，抬手虚虚地扶了他一下。
又把人按住了，让他坐稳一些，道：“别着急，有问题慢慢问，我又不会跑。”
“哦。”燕承昱果然立刻就坐好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倒是把戚砚也逗笑了。
戚砚上手捏了捏燕承昱的脸，感觉手感挺好，又捏了几下。
他笑着说道：“这么听话呀，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对啊，我只相信你。”
燕承昱的语气太自然了，就像是一句闲聊的话一样，而不是这句话，听起来有多重多重。
因为对他而言，相信戚砚，就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脱口而出，好像完全都不需要思考一样。
可戚砚知道，若是能够完全信任一个人，是不容易的。
他何其有幸，能得到他全无芥蒂的信任。
戚砚突然想起，燕承昱那次晚上来找他，非要喝酒，最后还喝多了。
抱着他不撒手，第二天起来还说要对他负责。
那个时候的他，也很可爱。
明明自己都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呢，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对他负责。
可是没想到，两人如今，兜兜转转，居然还真的是需要互相负责的关系了。
还真是神奇的，命运使然。
可他还是多提醒了一句：“以后，非必要时候不许喝酒。”
这是戚砚第一次直白地向他提出某种要求，燕承昱怎么听怎么好听，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先是答应了一次，然后又问道：“为什么不许喝啊？”
戚砚无奈地扶额道：“你忘了上回喝了两杯酒就醉了，又抱着我不撒手。”
抱着他还可以，要是抱着别人……
裴陌，该死，他怎么又想起来裴陌了。
燕承昱的眸中划过了一丝狡黠，他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不让我喝酒，是怕我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戚砚，你不诚实哦。”
燕承昱大着胆子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心里有数，不会喝多的，别担心。”
“哦。”戚砚瞥了他一眼，道：“所以当时说喝多了，臣说要送你回去，你也不愿意，都是装的了。”
燕承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戚砚说的是哪件事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那时候还真不是装的，在戚砚面前他本来就容易放松下来，加上那个时候心里还有事，喝了两杯酒，就直接睡过去了。
这么尴尬的事情，没想到这人还记得。
燕承昱解释道：“那不是装的，因为我在你身边就特别安心。”
“再说了，那时候你就是对我别有所图吧 ，不然怎么不把我送回去。”
戚砚想了想自己那时的想法，也不是有所企图吧，大概还是心软。
燕承昱就像看穿了戚砚心中所想一样，挑着眉道：“就是看中了你的心软，我不相信你对谁都会这样。”
“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因为我见过你前世，在乎我的样子啊。
戚砚问道：“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不。”燕承昱摇了摇头，道：“不是对我自己有自信，而是对你有自信。”
“你看着我的眼神，可不像是不在意。”
戚砚笑了笑，也没否认，“那你想看那幅画，我都准许你进来了，想看什么拿就是了，怎么这么小心。”
“怕我生气？”
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燕承昱简直是一肚子的委屈。
他控诉道：“我为什么不敢打开啊，那还不是因为你吗。”
“上回我来的时候，你就不让我看，我以为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当然不敢随便看啊。”
“现在，你还问我为什么不看，你也没让我看啊……”
燕承昱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再加上幽怨的小眼神。
戚砚看着这样的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温声道：“下回，我房间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看，不用问我。”
“这样好不好？”
“嗯。”燕承昱也满意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也消失了。
燕承昱心道：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伴侣之间经常闹矛盾的，撒个娇不就解决了吗。
能用撒娇解决的事，那还叫什么事啊。
燕承昱勾着戚砚的手指，从他的关节处划过，问道：“戚砚，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地方啊？”
戚砚看着燕承昱勾着自己的手，还微微张开手指让他勾的更容易。
闻言淡淡道：“什么……什么地方？”
“就是……”燕承昱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这个问题燕承昱是真的很好奇，他不知道戚砚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总想知道是为什么。
戚砚也不答，就这么看着他，直到燕承昱先忍不住了，道：“算了，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戚砚笑了，“也没说不告诉你啊，我刚才不是在想自己应该怎么说嘛。”
“其实也没有多复杂，只是……”
当当当！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戚砚本来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刚想出去看看。
但门突然就打开了，戚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心道：能这么直接进来的，也就只有裴陌了。
因为其他人，根本就不敢随便进来。
其实确实是裴陌，他本来以为燕承昱应该已经走了，所以才进来的。
裴陌一只脚刚踏进来，看见燕承昱也在，直接就把眼睛闭上了，欲盖弥彰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啊……那个，你们没抱在一起什么……什么的吧。”
戚砚冷冷回道：“少废话，还不快滚进来。”
裴陌撇了撇嘴，睁开了眼睛，看见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样子，边走边说：“真凶，也不怕吓到你家小殿下。”
燕承昱笑着说道：“可他在我身边不这样呢，可温柔了。”
裴陌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氛围，识趣地闭了嘴。
人家花前月下，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他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只是在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燕承昱，意思就是：如果你是被逼迫的，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