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砚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燕承昱顿时慌了，连忙说道：“我下回，肯定不让他靠近我了，行么？”
燕承昱放缓了声音，撒着娇说道：“那我以后，只让你一个人抱我，别的人都不行。”
燕承昱拉着戚砚的袖子，重复着说道：“你说啊，到底好不好嘛。”
看着这样的燕承昱，戚砚怎么也做不出来不在乎的样子。
他只能说道：“殿下说什么都好，臣哪敢不从啊。”
燕承昱一脸怀疑地看着戚砚，怀疑着这话的准确性，“什么话都听我的？”
“可也没见你听我的啊，都是我对你言听计从，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戚砚笑着说道：“臣可没有，殿下可不能瞎猜啊。”
燕承昱看着戚砚的表情，突然就什么也不想了，道：“算了，我愿意听你的，不管什么都好。”
戚砚想起来，从前燕承昱也是这样。
他一直都在说喜欢自己，什么都听自己的，他的眼里心里真的是全都装着自己。
在光影的衬托下，戚砚的神情既温柔又深情。
他缓缓说道：“殿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燕承昱望向远处的那棵桃树，轻声说道：“因为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总是会不自觉地被你吸引，然后，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
纠结两世，怎么不算命呢。
从再次遇见戚砚开始，他的命运，早就跟随着他而改变了。
戚砚沉默了一瞬，道：“天色不早了，臣送你回去吧，这里晚上风太大了。”
燕承昱想着，今天他们两个也是有很大的进展了，而且戚砚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也确实觉得有点冷，也就没有拒绝戚砚的话。
月光跟着两人行走的方向，把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显得愈发亲密无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去，一路上还是燕承昱在说话。
戚砚也会耐心地回答他的话，气氛十分融洽。
燕承昱吹着吹着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戚砚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自然也听见了他咳嗽了一声。
他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自己的外袍，在燕承昱有些震惊的目光中，披在了他身上。
燕承昱刚想推脱什么，戚砚说道：“披着，别着凉了。”
燕承昱不赞成地说：“那怎么行，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生病了怎么办啊？”
戚砚为他掖了掖衣角，道“臣没事，你别着凉了，吹了凉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得了风寒。”
燕承昱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属于戚砚的气息，让他觉得很温暖。
他默默地接受了戚砚不动声色的体贴，心里感受到阵阵暖意。
天很冷，但心是热的。
戚砚就这样，一路把燕承昱送回了寝殿。
戚砚本来是想送他到了寝殿，就赶紧离开的，可燕承昱说外边太冷了，非要让他喝碗姜汤再走。
燕承昱把戚砚刚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小心得了风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戚砚拗不过他，只得进去喝了杯姜汤。
在关上门的时候，燕承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心道：这都留下来了，那我还能让你走吗。
燕承昱问道：“就这么留下来了，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吗？”
戚砚摇头道：“你又不会的，何必要吓我。”
燕承昱笑了，他说的对，他根本就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
“那我能不能，抱抱你？”
燕承昱想到刚才这人的表现，又加了一句：“你都不让裴陌抱着我，那我抱抱你还不行嘛。”
戚砚失笑道：“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这里。”
燕承昱默默地走了过去，把脸贴近了戚砚的胸膛，自己的头正好在他的下巴处，感受着他的气息，这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他喃喃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句话，他真的能说一辈子。
宁安这时候敲门说：“殿下，您刚才吩咐的姜汤熬好了。”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宁安肯定是不敢直接进来，所以先在门外问了问。
燕承昱回道：“进来吧。”
宁安把姜汤放下之后，低着头立刻就离开了，全程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燕承昱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怀疑自己，“我刚才是对他说什么重话了吗，他怎么突然话就这么少了。”
戚砚心道：恐怕他是为了不打扰你，所以就赶紧走了。
可面对着这碗姜汤，戚砚微微皱了皱眉，对着这碗黄色的液体陷入了沉思。
他不喜欢吃姜，不过很少有人知道。
因为他不能允许任何人轻易知道他的喜好，否则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戚砚捧着姜汤，但是一口都没喝。
燕承昱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戚砚一直没动，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从前出了夏荷那件事，他紧张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是这汤有什么问题吗？”
戚砚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我不喜欢吃姜，也不喜欢喝姜汤。”
燕承昱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从戚砚的嘴里听到他近乎直白地说，他不喜欢某一样东西。
不喜欢姜吗？
那就不喝呗。
多简单的事。
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燕承昱拿下了戚砚手里的姜汤，边倒边说：“不喜欢咱们就不喝了，这里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姜了。”
戚砚看着燕承昱拿过快凉透了的姜汤，全部浇到了窗户附近的盆栽上。
他又回头冲着自己笑：“你看，给花喝了，让它多驱驱寒，也不算浪费。”
戚砚看着面前的少年，眼前突然变的模糊，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样子。
原来，这样的温柔，他也能得到。
燕承昱回头的时候，就发现戚砚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似乎是沉迷和期盼。
他怔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把自己的手和脚往哪里放。
那目光太深沉，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他鬼使神差般地开口道：“戚砚，你在想什么？”
他忘了。
在戚砚面前，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历经了两世的灵魂。
他只是一个，单纯想多靠近自己的心上人一点的，有些笨拙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