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燕承昱的话,燕敬冷哼一声:“你也不必为他遮掩,他不仅是对你不满,而且是对朕也不满吧。”
燕承昱听闻此言的时候,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纠结,装作十分犹豫的样子低头说道:“这……,或许五弟只是无心之失。”
燕敬静静地看了燕承昱一会,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来了一句:“你真是像她,简直是太像她了,不愧是她的儿子。”
他又笑着说道:“但你的心不够狠,为君者,有些东西,是必须要舍弃的。”
“走吧,那边不是还在等着朕呢。”
燕敬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皇后则是一把抓住了燕承昱的手,连声问道:“叙儿到底怎么了,你父皇这么生气,到底发生了何事?莫不是与苏卉有关?”
连丽贵妃都暂时抛下了对他的成见,也问道:“太子殿下,炀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刚才皇上震怒,却也并未说出缘由,不知殿下可否解惑,也不要让本宫忧心了。”
燕承昱象征性地对皇后说了一句:“母后莫要担心,其实事情也不大,估计还是会从轻发落的。”
又对丽贵妃说道:“娘娘宽心,二皇兄其实也算是受害者,其余的事还没查出来呢。”
皇后和丽贵妃听燕承昱这么说,不由得放下心来。
可燕承昱下句话说道:“不过两位娘娘还是要做好准备,因为现实画面,可能有一点的难以接受。”
可这个时候,皇后和丽贵妃已经开始暗暗较劲,并没有听见燕承昱的最后一句话。
不然也不会在偏殿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都被吓个半死。
燕承昱也不在意她们的反应,转身就出去了。
苏卉一直没有找到,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逃走了,这个女人还是要尽快找到才行。
夜长梦多啊。
…………
人烟散去,热闹过去满是寂静。
隔了老远,都能听见两个女人的争吵声。
丽贵妃冷冷开口:“娘娘与臣妾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现在还是不过如此啊。”
皇后也不甘示弱:“既然都出了事,妹妹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儿子能够全身而退呢,这可是在端午夜宴之上,本宫记得,是二皇子奉旨筹办宴会的吧,如今出了事,他也自然是难辞其咎。”
丽贵妃:“你……”
李晋的一声惊呼传来,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两人。
这场景把李晋都看蒙了,心里想着这两个人心可真大,燕敬那边都要气死了,她们还有时间在这里斗嘴。
他简直要怀疑偏殿坐着的那两位,到底是不是她们的亲生儿子了。
可他嘴上还是恭敬地说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上已经在偏殿等着你们了,还是快些过去吧。”
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皇上似乎很是生气,一会你们回话的时候,还是尽量小心一点。”
他偷偷看了看皇后和丽贵妃的脸色,觉得她们大概率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然不可能还有时间斗嘴。
只不过今天皇上确实是动气了,不知道她们一会见了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还能面不改色。
燕承叙和燕承炀跪在地下,燕敬坐在主位,戚砚立在燕敬身边,就像一尊不悲不喜的雕像,与人世间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燕承昱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他最怕看见这样的戚砚,他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可戚砚看见他过来的时候,眼底的寒冰瞬间融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燕承昱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一幕,他最留恋的,就是戚砚待他的与众不同。
只有他,是他的唯一。
而他们对视的这一幕也恰好被燕承叙捕捉到了,他眼中精光乍现,突然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新的猜测。
从前他不相信的事情,会不会就是真的,那么他……
“太子说你们都想见朕,都说说吧,怎么回事啊?”燕敬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淡淡道。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在眼神交锋中,他们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妥协。
最终还是燕承叙先开口说道:“二皇兄年长,还是二皇兄先说吧。”说着就递给了燕承炀一个眼神。
燕承炀会意,特地拣着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说道:“儿臣奉命与戚大人共同筹办端午宴会,自然是兢兢业业,希望能办好父皇给儿臣办的差事。”
“故儿臣本是想与戚大人看看在一旁护卫的锦衣卫的情况,可儿臣找了戚大人一圈也没有找到人,所以儿臣就自己去了。”
他顿了顿,“儿臣在路上还遇到了冯将军,父皇不信的话可以将他叫来给儿臣作证,知晓一切都没有纰漏以后,儿臣就回去了。”
“可在回宴会的路上,却意外碰到了苏小姐,她非说找不到去偏殿的路了,央求着儿臣带她过去。”
燕承炀继续说道:“儿臣拗不过她,可也知道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本来儿臣是打算送她到偏殿门口就离开的,可她非要让儿臣进去。”
冯齐是自己妹妹未来的驸马,总是会向着他的吧,虽然他并没有遇见冯齐。
“进去之后,儿臣感觉到一股异常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剩下的,儿臣就都不知道了。”
燕承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等再清醒之后,就是太子与戚大人一同过来,然后……”
然后就是他居然跟燕承叙躺在了一张床上,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
等他找到了那个人,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而皇后和丽贵妃姗姗来迟,听见的就是这样一番话,两人同时愣在了门口。
这脚停在这里也不是,再往前走也不是,顿时进退两难。
燕敬看见了她们,似乎是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们坐下了,好好听听他们说的话。
燕承炀观察着燕敬的神色,又想起了刚才与燕承叙的约定,把这一切都推到苏卉身上。
他继续说道:“儿臣真的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父皇明鉴。”
而后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苏卉,一定是她想要陷害儿臣,现在她突然不见了,一定是怕被抓到,所以她就先跑了。”
恐怕苏卉也想不到,这一切最后会全都推到她身上。
如果早就能看清燕承叙的真面目的话,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做。
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