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同月的碎碎念,吴海早就可以做到充耳不闻,他想到吴安山在飞云山庄的事,转头悄悄看了眼程雅。
同月一直盯着吴海,自然没有错过,他满心不解,眼神在两人之间晃了晃,凑到吴海旁边嘀嘀咕咕的询问。
吴海嫌弃的看他一眼,“同月,管好你的嘴,若是惹了事,我可也救不了你!”
同月一向自视甚高,视钱财高官都如粪土,对于程雅这个暗查司司主他也同样不放在眼里,想到两人之间身手的差距,更让他心底不忿,说话间便带了刺儿,
“哼,我看谁敢,老子纵横江湖的时候,有的人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和尿泥呢!”
同月说的洋洋得意,刚想再吐槽几句,就感觉自己喉咙一滞,竟是哑穴被封,张着嘴发不出声来了。
这下同月的脸耷拉下来了,他恨恨的瞪了程雅一眼,又缩了回去,他都没没看见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这也太刺激人了,年龄小一半,功夫高出几倍他都不知道。
吴海看同月受挫,嘴角微扬,总算清静了。
道观建在一旁的院子很大,正房加上厢房,足足有二十间。
靠近南边本该是倒座房的位置,建了一个很大的马棚。
中间还空了很大的院子,各家的马车都停在空院里。
自己的东西一目了然,倒是清楚的很。
许是因着边氏寿宴的事,今日上路的人很很多,院子里已经住了不少人,幸好护卫来的及时,包下了最后的三间厢房。
吴海和同月住一间,几个侍卫住了一间大些的,程雅独自住了最边上一间略小的。
用过清淡的晚膳后,已经憋了一晚上的同月实在忍不住,他期期艾艾的走到程雅的房前敲门。
房门打开,同月指指自己的嗓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对着程雅展开。
哑穴同月自然也是会解会点的,一开始他被点了哑穴并未放在心上。
心高气傲的他更不会想到去求程雅帮他解穴。
只是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了,同月尝试了他会的各种解穴办法,都无法冲开,最后只能厚着脸皮来求程雅。
程雅一看笑了,这个同月还真是有趣,只见他纸条上写着,
“大人您是天上星,小的我是地上尘,大人您是天上苍鹰,小的就是个屋头家雀儿,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个小家雀儿吧!”
字条的最下角还画了个用翅膀作揖恳求的小家雀儿,家雀儿腰间还挂了一把剑,俨然就是同月的装扮。
一边展示字条,他还一边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程雅知道同月这种人也不过是有口无心,他本身并无恶意的。
随手解了同月的哑穴,程雅不理会同月重获新声的喜悦,就要进屋关门。
只见对面东厢房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吴安山。
如今的吴安山再也不穿他那彰显贵公子身份的锦袍,而是穿了一身幕僚常穿的深色书生直缀,倒是显出几分书生气,看着稳重不少。
吴安山往西边看了一眼,停在院中的马车遮挡了视线,他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认出易容后的程雅,但是他认出了同月。
没有想象中的怒目而视,吴安山只是微微一笑,便转去旁边的一间房敲门。
同月拧着眉头“咦”了一声,“这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程雅也暗暗点头,吴安山跟之前确实不一样了,行走间竟有了深谋稳重之相,可见几天发生的事对他影响多大。
一旁的房间打开,吴安山闪身进去。
一个错眼间,程雅看清了开门人的脸,竟是董浩然那个吴姨娘,她怎么也会去赴寿宴?
同月看着冷笑一声,啧啧道:“这是勾搭到一块儿了,还真是有趣,董浩然要是知道他成了活王八,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话说的,程雅一时有些不解,吴安山和吴姨娘不是堂兄妹吗,怎么会有勾搭一说。
“怎么回事,进来说。”程雅一把薅进同月,关门问道。
同月听程雅这么一说,“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大人跟我是同道中人,都喜欢打听个趣事儿!”
程雅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冷声道:“你要是不想说,以后可以永远不用说了。”
同月吓得一捂嘴,“嘿嘿”笑着凑到程雅跟前,“只要大人想知道,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这吴姨娘并非如外界所知的,是吴家二房的嫡次女。
她是吴安山前几年从南方买来的瘦马,悄悄养在别院里,对外就说是二房的闺女,只是身体柔弱,需得静养。
董浩然来了不久,他吴安山便邀请他一起去别院消遣。
当时别院里有一个池塘,池塘里种满了荷花。
董浩然去的那日,荷花正开满池塘。
傍晚时分,吴安山带着董浩然到池塘边赏荷。
董浩然不止赏了荷花,还赏了莲心。
吴姨娘小字莲心,她正带着丫鬟随着一叶扁舟穿行在荷花中间。
莲心身子轻盈,在小舟上翩翩起舞。
荷花掩映,水雾升腾,吴姨娘一身粉色舞衣仿若荷花仙子,一个婉转跳跃,就跃入董浩然的心里。
当夜,董浩然让人给赵兰捎信,说他在乡下微服私访,因村中农耕问题需得留宿一夜。
其后,董浩然便常常微服私访,赵兰还怜他辛苦,寻了补身子的方子给他熬汤。
听了同月的一番说辞,程雅觉得,一定要嘱咐好,无论如何,董浩然一定要保住性命,暗查司那么多刑罚,若是不能让他体会一下,岂不可惜。
同月说完,看程雅眼眸低垂,一声不吭,唯恐自己再有哪句惹了她厌烦,小心问道:“大人,小的话都说完了,可否回去了?”
“你仔细留意,这个吴安山肯定是去边家,吴姨娘跟着去做什么?”
程雅低低吩咐着,边家寿宴总不能这么不讲究,邀请个妾室吧,还是个瘦马出身的妾室。
同月应下,看程雅摆手,赶紧退出,回到他和吴海的屋子。
同月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他想不明白,就把程雅问的话同吴海说了,
“吴大人,你说,你们这个司主,他怎么对个小妾这么感兴趣,他不是个太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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