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支支吾吾的,憋的面红耳赤,却怎么也不肯明说,还意有所指的说,将军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还能看不懂孩子的心思吗?
薛震便明白了,他还想着,怎么刘程的身形如此单薄,原来如此。
此刻,薛震看着程雅一派坦然的站在院子里,便知没戏,儿子心底那点朦胧还是尽早掐了的好。
对于程雅和薛昉打算去四合山的事,薛震也不反对,而且,他是希望薛昉走这一趟的。
毕竟,对于薛昉来说,历练是目前最重要的事,若是薛震功夫还在,可以由他带着儿子慢慢历练,可是现在,薛昉需要快速成长起来,而薛震只能在理论上给他帮帮忙了。
能跟着程雅这样的高手历练,对薛昉来说是难得的机会,也是机缘。
薛震让人拿来纸笔,他动手将四合山附近的地形图画出来,对于四合山的地图,却只画了个大概。
薛震道:“我之前也曾派斥候去打探过四合山的地形,能回来的人不足一半,据回来的人说,四合山周遭树高林密,到处是陷阱,在里面要么很快就迷路,要么落入陷阱,根本靠近不了四合山。”
听了这些,程雅沉默,之前的山匪说过,他们每次进出四合山,都是由当家的身边的人领着他们走地下通道,根本就不走密林,且地下通道蜿蜒曲折,岔道极多,若是无人带领,极有可能迷失在地下通道。
当问及入口位置时,那四当家却是咬紧了牙关,愣是抵挡住药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程雅琢磨着,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有点麻烦,她想着是不是应该先走一趟,探探路。
思考了一会儿,她同薛震说道:“薛将军,我是这么想的,要不我们明儿一早就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到四合山附近的大房山。我们在大房山扎营。夜里我去探探,再做决定如何?”
大房山离四合山还有不到三十里山路,若是直接穿越山林,也就不到二十里,且大房山的山势和缓,倒是处扎营的好地方,万一有事,接应起来也得方便。
薛震思量一下,抬手又画出了大房山附近详细的地形图。
看着薛震信手画来的图纸,连山洞,水坑,特别高大的树木都标记的很清楚。程雅心中佩服,恐怕整个边城的一石一木都在薛震的脑子里,不愧是名将!若是因伤隐退,着实可惜了。
与薛昉研究了一下大房山的地形,两人选好扎营地点,便各自去准备东西。
翌日天还未亮,薛昉便带着陪他来边城的六名家将,便装分散出城。
城门外,一身布衣的程雅带着大柳还有几人一起先行一步出发,两方人约定在大房山集合。
下午酉时过半,大家到达大房山下溪流岔口,按着图纸找到了处宽敞些的山洞做为歇息的地点。
大柳的人都是在外奔波惯了得,很快便收拾好了山洞,六名家将捡来干柴,也只在山洞里烧了些热水,晚上吃的是大家带的干粮。
用了晚饭,程雅拒绝了大柳和薛昉一块儿去探路的要求,一个人从山林直接出发去了四合山的方向。
一路急奔,半个时辰,程雅就到了四合山范围内。
因着是晚上,月亮不大,山林茂密,整个山里漆黑一片。
这般走在山林中间很容易迷失方向,程雅看了看周围,选了棵最高的树,纵身上的树顶。
从树顶看去,不远处的四合山如同一朵拔地而起的蘑菇。上宽下窄,周围都是峭壁。除非很好的轻功,否则是无法直接攀上去的。
趁着夜色,程雅从树顶掠过,直接到了四合山山脚下。
从山脚向上看,四合山高约有五百多丈。程雅沿着山脚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比较和缓的上山路。看来只能进入四合山,从里面往外找路了。
凝神静听,附近没有人值守,也是,四合山的地势本就是得天独厚的,天险便足以抵挡一切。
借着峭壁上的山石树藤,程雅轻松攀到山顶。
隐在峭壁边的树后,往里一看,程雅笑了,这真是处好地方啊!山顶微微凹下,形成处谷地,周围林木茂盛,即便站在高处也不易发现山顶的秘密。
山谷里,近百间木屋高低错落。此时不过亥时,大多数土匪们都还未睡去,木屋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若不是知道这是土匪窝,程雅简直以为自己到了世外桃源。
顺着山路,还有不时巡逻的土匪拿着火把经过。
程雅避开巡逻的土匪,潜入土匪窝。在入口处有一块儿巨石,上面刻了“四合寨”三个大字。程雅顺着笔势描摹,这竟是高手拿刀直接雕刻的,一笔成型,可见内力深厚。
小心的穿梭在山寨的房屋间,程雅看到了屋前屋后种的蔬菜水果,养在大门外的牛羊,听到了夫妻耳语的声音,听到了孩童嬉闹的声音,听到了老人哼唱的声音。
程雅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土匪窝的日子也太安逸了吧!
在寨子中央的位置,还修了个气派的祠堂,有五间石头砌成的房子。这是整个寨子唯一所石头砌成的房子,连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门口有一排三间倒座房。
程雅靠近倒座房静听了一下,靠近大门的一间住着一对六七十岁的老人,约摸是看守祠堂的。
另外两间程雅从门缝里看了看,竟然摆了不少桌椅,看着像个私塾。
祠堂旁边,还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大约是个校场。校场一边有个武器架子,上边放着十八般武器,有些破旧,但一看便是经常使用,磨损的厉害。
程雅隐在阴影里,满心奇怪,这分明就是世外桃源,怎么也不像外界传言的土匪窝啊!
寻了处建的略高些的房屋,里面灯光似乎更亮堂些。程雅隐在窗下,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一个苍老些的声音道:“这次出山的人还未归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怕是都折在外头了。”
另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我早就不同意接这个活,咱们如今不缺吃不缺喝,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这下倒好,又有好几家死了男人,可怎么给他们交代。”
一个尖厉的声音道:“还怎么交代,以前怎么说就怎么说,出去贩货遇到了土匪,都没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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