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允还是猜对了。
他提着食盒爬上城墙,突然出现在皇叔眼前时,明显看到了那双眼里藏着的喜色。
「皇叔,饿了吗?用午膳吧。阿允亲手做的。」
楚长卿面无表情道,「陛下,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做下厨这等有失身份的事。」
楚成允→_→老不死的!明明心里得意得要死,嘴里出来的话却道貌岸然。
说得好像你不知道早饭也是我做的似的。
心里在骂人,面上却是小脸一扬,乖巧道,「孝敬皇叔是应该的,怎么算有失身份呢。」
楚长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地笑。
找了处宽敞的地方摆上食物,两人面对面盘腿席地而坐,楚成允拿出碗筷,一边介绍菜名,一边给楚长卿盛饭菜。
阳光洒在那张白皙脸上,镀上一层暖黄色的柔光,楚长卿一手搭在膝盖上,静静注视着,不知在想什么。
察觉到定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楚成允抬头,对着他弯起眼睛,绽开一个乖巧的笑,将手里装满食物的碗递过去。
「皇叔,在这城墙上用膳也挺有意思的,蓝天白云,绿野青葱,很是惬意。」
楚长卿冷笑一下,「是呀,待到冬日,白雪皑皑,饭菜一拿出来,不过一会儿就冻成冰了,那才更有意思。」
「……」
楚成允不说话了,埋头默默干饭。
用完午膳后,楚成允也没有要走的打算,跟着楚长卿在城墙上四处晃悠。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敌当头,楚成允会觉得此刻的情景会让人觉得无忧无虑。
只是火烧屁股的时候,他心里满满的全是焦虑。
寻着间隙,伸手去勾皇叔的手指,结果还是被躲开了。
「皇叔,不如今晚阿允给您做烤羊排吧。」
「您是皇帝。」
「没关系,孝敬皇叔应该的。」楚成允说完,眼珠子转了一下,「皇叔,镇南关那边……」
话没说完,楚长卿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楚成允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使劲追。
好家伙,提都不能提,楚成允不再说话了,只安静地跟着。
晚饭还真做了烤羊排孝敬皇叔。
楚成允殷勤地给人夹菜盛饭,一张小脸带着乖巧地笑。
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说才不会惹皇叔生气,想了半天,头都要秃了,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越是如此,他越是着急,这日子一耗就是一天,镇南关那边可等不起呀。
晚饭后,楚成允再次端着茶水敲响皇叔的房门。
推开门的时候,又看到孟澄那小妖精,整个人柔弱无骨般地靠在皇叔身上。
楚成允犹豫半晌,还是厚着脸皮跨了进来,将手里东西放在桌上。「无意中在厨房里竟然找到了桃花干,就想着给皇叔泡个花茶解解乏。」
「哦,那是我今年新晾晒的。」孟澄笑道,「不过陛下用得着拿去便是了。」
楚成允倒茶的手顿了一下,见皇叔宠溺地刮了一下孟澄的鼻尖,「昨日的桃花糕也是用那花瓣做的吗?」
「王爷才发现呀?」孟澄撅了嘴,伸出手娇嗔道。「为了做那糕点,揉面揉得手都疼了。」
楚长卿心疼地拉过那两只柔弱无骨的手给他揉捏,「阿澄辛苦了,往后别做了。」
「这可不行。」孟澄伸手去搂楚长卿的腰,「阿澄喜欢给王爷做吃的。」
两人你浓我浓地暧昧,似乎眼里只有彼此,全然容不下楚成允这个外人。
楚成允局促地把茶杯放到楚长卿面前,「皇叔,镇南关已经失了五座城,请皇叔帮帮阿允。」
楚长卿听了楚成允的话,挑了一下眉,「陛下,臣分身乏术,总不能扔下西州不管吧?」
「可是,那几个小部落对西州造不成大威胁。」楚成允眉头紧锁,眼里满是焦急。
然而,入目依旧是两人眉来眼去地调情。
「皇叔?」楚成允唤道。
「阿澄给本王弹个曲吧?」楚长卿勾着怀里人下巴道。
「王爷想听什么曲?」
楚成允完全被当成了空气,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颤抖的眼睫慢慢湿润。
他起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悠扬琴声从房间里传出,楚成允脚步越来越快,而后,疯了一般朝马棚跑去,拉过那拴在里面的马,疾驰而去。
……
房里琴音过半,楚长卿斜卧在软榻上,一手支着脑袋,望着那优雅抚琴的孟澄,心中却逐渐焦躁。
那小子又知难而退了?
不会,他脸皮厚得很,保不齐明日又腆着脸来讨好自己。
直到,门外响起若风的声音,「王爷,陛下走了。」
「走了!」楚长卿听闻,脸上表情僵住。
待回过神来,抬手狠狠一挥,桌上的茶具扫落地上,噼里啪啦摔了个稀碎。
他愤懑地喘着气,努力平复心情,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下来,片刻后,一脚踹翻那碍事的桌子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门咯吱晃动。
孟澄坐在古琴旁,望着那黑漆漆的屋外,一双桃花眼里燃着阴凄凄的火焰。
……
楚长卿快马加鞭,很快看到了那在黑夜里疾驰的身影。
「楚成允!停下!」他大吼着。
前方的人非但没有停下,手中鞭子抽得更用力了,似乎那从身后追来的是洪水猛兽。
楚长卿怒火顿起,握着马鞭的手青筋暴起,发泄一般地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一声吃痛,几息就追上前方的人,两人并行驰骋,沉重的马蹄踏在地面,楚成允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楚长卿怒火中烧,倾身一把拽住楚成允手里的缰绳,尖锐嘶鸣响起,楚成允差点翻下马背。
才稳住身形,后领就被提起来,整个人腾空,摔到地上。
楚长卿暴力地揪着他的前襟,将人拽起来,拉到自己身前,狠声道,「曾经不是很会低声下气地讨好人吗?今日让你求求我就这么难吗?」
楚成允咬着唇,眼中泪眼闪着晶莹泪珠,拧眉扭头不去看他,表情倔强又委屈。
「说!」楚长卿朝他大吼道。
楚成允一下子泣不成声,鼻涕眼泪一股脑往下淌,顺着下巴流得楚长卿满手都是。
他抬手去扯开楚长卿的手,「我为什么要求你!大不了御驾亲征,死在战场上一了百了!」
楚长卿忍无可忍,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犟了,这张嘴就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话。
他一把抓着楚成允的手臂,拉进怀里,发狠似地咬上那吐不出一句好话的嘴,一下接一下地碾磨。
楚成允起初还挣扎,死咬着唇不张口,然而,鼻子不通气,甫一张嘴,就被趁虚而入,占据了口腔。
唇舌交缠,几乎让楚长卿发狂。怎么索取都无法缓解那相思之苦,如此算来都快一年了,如若再加上那出征的五个月,一年零四个月。
京城的桃花都开了吧。
怀里的人逐渐安静,怒火亦被那满腔思念所取代。
他抱着楚成允翻身上马,朝军营策马奔去。
一回到屋里就迫不及待地去解楚成允的腰带,眼里的猩红像是一头饥饿许久的野兽,几乎要将楚成允囫囵吞了。
楚成允被那神情吓得有些恐慌,却没有推开他,而是讨好地去搂皇叔的脖颈,「皇叔,疼,阿允怕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