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核大大,皇叔和阿允没有血缘关系,开文第二章有说。】
孟澄走后没多久,程都慰就急忙来见楚长卿,说是何严在牢狱里咬舌自尽了。
楚长卿没有过多在意,只说写了折子上报就好。
「可是,这没了人证,那端王……」
楚长卿轻笑一声,「本王自有法子。」
走出书房时,正巧遇到一小厮带着一个男子往客房院里走,问了才知竟是楚成允的贵客。
「在下陆少游,见过翼王殿下。」那男子向楚长卿行礼。
陆少游……
楚长卿蹙眉,思绪快速回转,很快便想起在为何这人名字有些熟悉。
他向来心思缜密,对所有意图接近自己的人都会保持着警惕。
自从上次香囊事件后,连意图接近楚成允的人也都格外小心。
面对楚长卿不动声色地打量,陆少游面上无半点胆怯和心虚,仪态举止从容。
楚长卿笑了一下,「陆公子看着一表人才,找本王的侄儿该不会真是想靠画些风雅画作谋生吧?」
楚长卿暗里的探究毫不遮掩,陆少游听了脸上神色变了变,「陆某不像王爷,生来就金尊玉贵,想做什么、要什么都随手可得,不像在下,即使身负才名,无人问津,却也只能怅然喟叹。」
郁郁不得志,楚长卿忽想起昨日那小子说的话,整个人散发出冰霜一般的寒气。
楚成允端着一大盘包子出现,看到陆少游时,嘴角几乎咧到了天际,把手里的包子塞给一旁的若影后,热情地招呼陆少游去自己屋里喝茶,全然没注意到黑着脸注视着两人离开的楚长卿。
「小家伙还真是心细,真能从一幅画就看出那人气节与志向。」楚长卿勾唇讥讽,心里隐隐有一股火气憋着。
一旁的若影把头垂得低低的,楚长卿瞥了他一眼,拿起一个包子紧紧捏在手里,直将包子馅给挤了出来。
「去通知七殿下,收拾一下,即刻回京。」
「……」若影
楚成允才刚给客人倒了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接到要收拾东西回京的消息,他一脸沮丧地询问陆少游。「要不你同我一起回京,我们慢慢详谈。」
……
马车在一条绿意盎然的官道上缓缓前行。
一辆马车里乌泱泱地挤了五个人。
楚成允心情很好的坐在马车里,连昨日被抽鞭子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同大家讲着自己的赚钱大计。
他开心地比划着,楼要三层高才够大气,买来舞姬小倌的年岁要多大,需要多少下人。
「到时候我来选话本,你来作画,大宝和他媳妇负责经营。」
楚成允讲得眼冒金光,眼瞳里全是金灿灿的金山。
而一旁的陈大宝正在同自己媳妇你侬我侬,那只胖蹄子不时抠抠媳妇的手心,不时捏捏媳妇的脸,还不时在对方耳旁说一句不羞不臊的情话,搞得小潼一脸娇羞。
坐在他们对面的小灼和陆少游哪里有心思听楚成允的发财大计,全吃瓜去了。
楚成允绷着脸咳了两声,「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
陈大宝被媳妇一推,「殿下同你说话呢。」
陈大包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哦,说哪了?」
楚成允磨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咱合伙开戏馆!」
陈大宝,「可是得花不少钱呢,我家的钱全被我爹管着,我怕是拿不出多少钱。」
楚成允豪放地摆了摆手,「钱本王来凑。」
陈大宝,「那全听殿下安排。」
楚成允脸上再次露出金光闪闪的笑。
「所以殿下,您找我来就真的只是为了画画?」陆少游在一旁插话。
「嗯。」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本想着楚成允看中自己,还是个王爷后,觉得跟着他无论如何不济,也总能有用武之地。
却不想,还真是画画。
「你别灰心,不要小瞧这画师,等我们赚钱了,我就让你在我凉州的关墙上、城墙上、宫墙上作画,到时候再请雕刻大师来雕刻,届时你就一举成名,天下谁人不识你陆少游!」
画什么城墙!想想手都痛!!!陆少游嘴角扯了扯,现在下车走人还来的及吗……
忽然车轮轧到一个石子,马车一晃,楚成允身体一歪,差点栽倒,被陆少游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一幕正巧被骑在黑色骏马上的楚长卿从晃动的车帘里看了个真切,
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是黑沉得厉害。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楚成允却蓦地感到心虚。
他想,莫不是问皇叔要的钱太多,对方生气了?得想些法子好好哄哄皇叔。
「陆公子果然是一介羸弱书生,连马都不会骑马吗?」楚长卿在马车外讥讽道,「就算不会,怎么也是读书人,竟连君臣之礼,身份尊卑都不通,怕是这才子的名头来得有些虚。」
楚成允,「皇叔,是阿允准了陆公子一起乘车的。」
楚长卿,「阿允既生为皇子,就更该懂得这身份尊卑,这是出来这阵时日野惯了,忘了么?」
「……」
这阴阳怪气的口吻,连楚成允都一时无法接话……
读书人的傲气这时候展现出来。
「停车!」
陆少游沉声叫停马车,撩开车帘,率先钻出了出来,然后是陈大宝和他媳妇。
不坐马车里,楚长卿还不让自己的侍卫借马给三人,三人硬是靠着两条腿,跟着马车走到了驿站。
几人瘫坐在驿站的厅堂里,已经是累得哭天抢地了。
陆少游调侃道,「你就是如此看中我的?」
楚成允老脸挂不住,想着要不同皇叔说说明日再给几人租辆马车。
又看皇叔脸色黑沉沉的,只能如同鹌鹑一般,老老实实地呆着。
晚饭时,好几次同楚长卿说话,想缓和两人的气氛,对方都是一脸冰冷的态度。
楚成允危机感陡生。
夜深人静时,驿站里的客人早已睡下,楚成允辗转反侧,起身推开房间的门,发现隔壁楚长卿的屋里还亮着灯,于是下楼借用驿站的厨房,做了一晚甜汤蹑手蹑脚地敲响了楚长卿的房门。
「进。」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楚成允探进一个脑袋,「见皇叔还没睡,阿允就给皇叔做了些宵夜。」
他进屋,顺手关上门,将甜汤给放到楚长卿面前的桌上。眸光一瞥,发现那桌上正摊开的是自己送皇叔的那卷画。
看来皇叔很喜欢呀,楚成允在心里沾沾自喜,「皇叔深夜不睡,竟是在研究这画作么?」
楚长卿把他拉进怀里,「是呀,皇叔左看右看,除了看出这是一幅三月春江图,别得什么都未看出。阿允昨日同皇叔说这画是何深意了?」
「是作画之人胸有大志,却郁郁不得志。」楚成允自鸣得意地解释。
「嗯,那阿允再好生讲讲,哪看出大志?哪看出郁?」楚长卿一边说,一边去勾怀里人的腰带。
楚成允刚抬手指向一处,就被按在了桌上,画卷被压在身下,怕被自己弄坏了,用手撑住桌缘。
「哪看出来的大志?」楚长卿语气温柔,热气喷洒在脖颈,将那雪白的皮肤灼得通红。
楚成允连站都站不稳,才抬手,身体又不稳,跌在桌上,白皙的手指按在画卷上,指尖紧紧扣在那平整光滑的纸页上,桌子在地面摩擦不停发出刺耳的声音。
「高,高楼……」楚成允颤声回。
「高楼在哪?指给皇叔看。」
……
楚成允混沌中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待昏昏沉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脑袋枕在楚长卿膝盖上。
楚长卿正一手搭着他的肩膀,目光温柔的垂头看着他。
「弄疼你了?」楚长卿轻轻望着他。
楚成允刷地一下,红了脸,他摸过盖在身上的貂皮大氅,忸怩地往上拉,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一双眼睛更是无处安放。
楚长卿把大氅往下一扯,露出他的口鼻。「阿允想以后做什么?」
「开戏坊。」楚成允想也没想地回。
「我说的不是这个。」
楚成允锁眉思考楚长卿话里的意思,「想把凉州治理好,成为一方富庶安乐之地。」
楚长卿深邃的眼眸在怀里人脸上定住,虽然楚成允话说得隐匿,但聪明如他,又怎么会听不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
怀里的小家伙,还是想要逃离自己身边,做那凉州的王。
「那戏坊就不开了。」
「啊?为何?」楚成允一骨碌爬起来,茫然无措地盯着皇叔。
「你未参与朝政又如何能治理好一方,所以回京后就在御史台任个职吧。」
楚成允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不,我不去!」
「为何?」
楚成允嘴角一撇,眼睛一红,就掉起了眼泪,「无论刮风下雨,天天起早贪黑的,没个懒觉可以睡,太苦了,阿允受不了……」他搂着楚长卿哗啦啦地掉眼泪,眼泪鼻涕全抹在皇叔衣服上。
楚长卿好笑的圈着他的腰,「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这点苦。」
「不去不去,阿允连戏坊的规划都做好了,人手也找好了,怎么可以还未开始,就半道崩殂。」
楚长卿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一巴掌,「哭也没用,你不说那陆少游胸怀大志吗?正好让他去凉州替你好好治理一下。」
顺便把这人遣得远远的。
楚成允噘着嘴,「那几个鸟不拉屎地村子有什么好治理的?」
「若是再加个木格城呢?」
楚成允还在假模假式地抹眼泪,听了楚长卿的话,眼神一亮,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盯着楚长卿,「什么木格城?皇叔何意?」
「意思是,如若把木格城划给凉州,阿允是不是就不再想着开戏坊了。」
楚成允一听,瞳孔大睁,幸福感如同天雷凭空而降,几乎轰得他要晕厥过去。
「要得!要得!」他搂着皇叔在对方脸上亲了好几口,「皇叔最好,天下最好,阿允最喜欢皇叔了。」
楚成允一得了好处,小嘴就像吃了蜜一般,哄得楚长卿心里犹如盛开了满树的粉色桃花。
「那就这么定了。」楚长卿抱着怀里的小妖精,上了床榻,还想再同他亲热,却被楚成允轻轻推开。
「阿允不喜欢孟澄。」楚成允眼睛不自在地乱瞟。
「所以呢?」楚长卿笑看着他。
楚成允支支吾吾好半晌,鼓起勇气说道,「皇叔也不许喜欢他。」
楚长卿用带着微微胡茬的下巴在楚成允脸上蹭了蹭,直把那白皙的脸蹭得一片通红,低声蛊惑道,「阿允说的是哪种喜欢?」
「哪种喜欢都不可以。」
楚长卿嘴角勾起,「阿允好生霸道啊,那府里的两位呢。」
「也……也不许喜欢。」楚成允红着脸,勾着楚长卿的脖颈,去亲他的唇。
楚长卿贴着他的唇,把人压在身下。
云收雨歇,楚成允趴在楚长卿身上,脑袋贴在他颈侧,微微的喘息打在楚长卿的耳边,那呼吸悠扬得似琴音。
楚长卿很是享受,嘴角泄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他搂着怀里人,指尖伴随着怀里人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
虽然不知怀里人表现出来的醋意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演出来的又如何,只要他不放人走,这小子就得一直 同自己演下去。
……